121礦塌了(二更)

  焦氏望著這裡亂成一團,心裡生出一種報復的快感,咂咂嘴:「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家裡出了李天寶一個喪門星還不夠,又娶進一個喪門星,兩個喪門星又招來一個白頭髮瘋子,真是一窩子喪門星!」

  「咕嚕,咕嚕。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王落花只感覺有無窮無盡的水灌進了身體裡,一股瀕臨死亡的窒息感頓時將她緊緊包圍。

  她轉頭看了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那邊李逢君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也在掙扎。

  「天寶哥哥……」

  她下意識的想要呼喚他,水卻不斷的灌進來。

  強烈的求生欲令她拼命掙扎,可腳下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她不知掙扎了多久,身子越來越無力,腦子也開始迷糊。

  怪道她今天會覺得不舒服,胸口的雙魚墜也隱隱發燙。

  難道今天她要和天寶哥哥一起淹死了嗎?

  其實,即使沒有東西纏住她的腳,她也逃不了,她根本不會水。

  「不要……」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轉頭朝著李逢君的方向看去,看到他似乎不動了,她絕望的想要呼喚,「天寶哥哥……」

  就在她陷入絕望,意識和力氣都快要全部喪失的時候,胸前雙魚墜忽然發出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那道光芒越來越強烈,她感覺自己被這道光完全籠罩了。

  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好像也在慢慢消失,她透過金色光芒朝著李逢君的方向望去,就看見他兩腿用力一蹬,掙脫開來,然後在暖色調的光線里拼命朝著她游來。

  她不再掙扎,很快腳下那種被繩索死死纏住的感覺沒有了,一隻手從她身後伸過來,托住了她的頸子。

  她終於鬆了口氣,任由他托著她慢慢往水面浮去。

  接下來,有更多的人過來了,過來的人是誰,她根本已經分不清了。

  很快,她忽然感覺有一陣風襲來,她只覺著冷,同時也有些疼,周圍似乎非常吵雜。

  有人在拍打她的臉:「花兒,花兒,你醒醒,你趕緊醒醒呀。」

  「瞧這臉色,都白中犯青了,人鐵定沒用了。」

  馮氏正哭的悲傷,聽焦氏這樣一說,心裡別崩多難過了,她痛哭著又伸手拍了拍王落花的臉。

  此時,發瘋的李玉嬌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她呆呆的蹲在那裡,看著王落花:「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李玉馨只流著眼淚在哭,怕嚇壞了兩個孩子,她和白氏將兩個孩子拉到了身後。

  李逢君被救上岸,嘔了兩口水,人就清醒過來了。

  王落花不會水,他水性也不佳,但後來淹過一次水,他就在家裡練憋氣,能憋一刻鐘的時間,所以被救上岸後,他情況明顯比王落花好多了。

  也是奇了怪了,本來他被螺車壓的掙扎不得,人都快不行了,突然一陣光襲來,他身上又有了一絲力氣。

  這一次,他重新卯足全力,終於掙脫開來,拼命游到了王落花身邊,解開纏在她腳上的繩索。

  就在他將要救她上岸時,他爹,他大哥叔叔他們一起找到了他,將他和小乾柴一起拖上了岸。

  見王落花遲遲不醒,又突然聽到焦氏說這樣的話,他幾乎恨不能當場殺了她,只是當務之急,他先要救人。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回憶王落花曾教過她的人工呼吸法,還有心肺復甦法。

  「娘,讓我來。」

  他快速的清除王落花口鼻里的污物,然後進行心臟按壓,王落花還是沒有吐出水來,他深吸一口氣,對上了她的嘴開始緩緩吹氣。

  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雖然他們是夫妻,可沒有哪對夫妻光天化日之下會嘴對嘴,實在太有傷風化了。

  「我的老天爺喂,李天寶這個混小子在做什麼呢?還要不要臉了,真是沒眼看,沒眼看啦!」

  許氏氣憤的將湊過來的焦氏一把掀開:「沒眼看就不要看!」

  她朝著她啐了一口,「心裡髒的人看什麼都髒,天寶明明是在救她媳婦,這是急救之法,你屁都不懂,還在這裡亂放屁!」

  焦氏被她推的一個趄趔,要不是後面有看熱鬧的人擋著,她就栽了一個倒栽蔥,見許氏這般維護二房,她氣不打一處來。

  「許桂花,瞧把你能耐的,你還得瑟個什麼勁呢,老三這一耽擱,礦上肯定不會再要他了,白花花的銀子哦……」

  她興災樂禍的兩手往上一攤,奚落她道,「飛了,嘿嘿,飛了。」

  許氏心裡雖然也肉疼的要死,但銀子再大也大不過命,她狠狠的對著她的臉就啐了一口:「你當誰都像你似的,爛了心腸的黑心鬼,一心直鑽進錢眼裡,所以你家的麥子才全部爛在了田裡。」

  「你——」

  「嘔……」

  王落花終於吐出一口水。

  白氏歡喜道:「好了,好了,人醒過來了,人醒過來了。」

  「花兒,你終於醒過來了,可嚇死娘了。」

  馮氏喜極而泣。

  王落花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逢君慘白失色的臉,焦急而沉痛的眸光,見她睜眼,他的臉上頓時浮起巨大的喜色:「小乾柴,你剛剛嚇死我了。」

  還沒等王落花反應過來,他一把抱起她,正要站起時,才發覺右腿疼的厲害,他差點沒抱住跌倒下來,幸好李老爹和李逢夏在後面托住了他。

  其實,王落花當時是有意識的,她能聽到每個人說話,能聽到李逢君和娘在呼喚她,也能聽到三嬸,四嬸的抽泣聲,大姐二姐的哭聲,甚至能聽到虎頭,瑤瑤和囡囡的哭聲。

  所有的聲音,她幾乎都能聽得見,只是她無法醒來。

  胸口好像壓著什麼東西,她又開始喘不過氣來,直到有新鮮的空氣源源不斷的從口腔傳進來,她像擱淺沙灘的魚,遇到了水源,一下子活了過來,只是全身還是虛軟無力。

  大家趕緊找來了春藤椅,七手八腳的要將王落花抬回家,李逢君腳被螺車壓傷了,有鮮血不停的冒出來,李逢夏趕緊一彎腰將他背起。

  馮氏正要走時,見李玉嬌還站在岸邊發呆,忙過去一把拉住她。

  李玉嬌卻如腳下生了根,一動不動。

  馮氏急道:「嬌嬌,你站在這裡幹麼事,危險。」

  「濤濤呢,我的濤濤呢,花兒上來了,怎不見我的濤濤上來,不,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我女兒。」

  馮氏此刻方知,原來濤濤是個女娃,容不得她想太多,忽然李玉嬌又是一聲驚叫。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濤濤,我的女兒!」

  「不要啊,嬌嬌,正哥,正哥,你快過來。」

  這邊還沒忙完,那邊大家又七手八腳的按住了發瘋的李玉嬌,李玉嬌見掙扎不開,發出嘶心裂肺的慘叫,人一下子受不住,突然暈了過來。

  這一天,李家鬧了個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焦氏更忙,忙著到處宣揚王落花和李逢君是兩個災星,誰沾誰倒霉。

  不僅禍禍的李老三和李逢夏再不能去礦上掙工錢,還禍禍的村里好心跳下水救人的村民們也沒了這項好差事。

  到了臨晚,她做完晚飯,又跑出來了,見藍布婦人正和另幾個婦人坐在院門口擇菜聊天,她就像蒼蠅見到血一樣,趕緊粘了過去。

  「喲,秉坤家的,德旺家的,你們兩個還有心思坐在這裡擇菜呢,還不趕緊想個法子,給你們的男人另謀個出路?」

  兩個婦人氣得不言語。

  她又笑道:「到哪裡能找到這麼高工錢的地方喲,我就說嘛,天寶和他媳婦都是煞星,喪門星,禍害。」

  嘴裡講了幾百遍的話再重講,她還是一樣的興奮,「誰沾誰倒霉,誰沾斷了誰的財路。」

  那兩個婦人臉上更不好看了,互相看了一眼,收拾收拾沒擇完的菜就要離開。

  焦氏拍腿笑道:「這菜還沒擇完呢,走什麼呀,我跟你們說,日後可要防著得點,這螺子可是通人性的,知道這兩個是喪門星,都不肯載他們,這才出了事,日後千萬別再沾上那對喪門……」

  一個星字還沒有說出口,突然從村口那邊跑來一個人,臉上好像還沾著血,衣服也破了。

  他一瘸一拐的跑著,一邊跑一邊哭著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礦塌了,礦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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