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消散後,龍珠上那條遊動的龍紋就消失不見了,變成了一顆純白的珠子。時夏立馬把龍珠渡進了炎鳳的體內,原以為它會馬上醒,它卻突然發出了一陣紅光,周身升起一道屏障,慢慢的把它包裹了起來一層接一層。足足包裹了十層,然後變成了一個蛋。
笪源說炎鳳受傷太重,溶合新的內丹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從蛋里出來。時夏想起第一次見到小黃雞的時候,它也是在蛋里。變成蛋估計就是鳳族的一種恢復機制。她只要安心等著它出來就可以了。
時夏鬆了口氣,炎鳳沒事了,她也是時候解決一下別的問題了。首先要找笪源好好聊聊,看他之前的態度是完全不相信之前她說,自己是他妹妹的話。估計把她看成某隻前來抱大腿的了。她對兄妹鬩牆之類的爛俗劇情感冒,不管對方怎麼想,總得把話說清楚了。她向來性子直,這種猜來猜去,懷疑來懷疑去的事還真不擅長。
有什麼是不能好好說清楚的,記憶丟了不可怕,有時間總都可以創造回來,反正所有的記憶最後都會變成回憶。但人心散了,就抓不回來了。
時夏再次看了池中的蛋一眼,轉身就朝著笪源石室而去,心裡反覆想著一會要怎麼跟他說才能增加可信度。不一會就到了石室,遠遠的看到了室中的兩道身影,似在談論著什麼。她快步走了過去,剛要開口。
「什麼人?!」一道勁風直朝著她掃了過來,帶著滲入骨髓的寒意,時夏一愣,眼睜睜的看著直朝著她而來的風刃,完全忘了閃躲。下一瞬另一道風刃卻先一步從側面襲來,直接打散了攻向她的風刃。
「怎麼是你?」笪源從屋內走了出來,皺頭緊了緊,半會才沉聲道,「你找我?」
「啊?……嗯。」時夏點了點頭,還沒從剛剛的攻擊中回過神來,下意識往他身後看了看,室內卻是空無一人,眼花嗎?「剛剛那個誰啊?」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
「什麼誰?」笪源一臉疑惑。
「就是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啊?」那道風刃就是對方發的吧。
「剛屋裡就我一人。」笪源皺了皺眉,有些惱意的指了指她身後一塊石頭道,「你怎可這般魯莽,我這處設有禁制,擅自越過就會觸發,剛若是我晚一步,你怕是已經受傷。」
她回頭瞅了瞅,果然那石頭上還有陣法發動的痕跡,「呃……抱歉,我陣法老師死得早,沒注意。」
「你找我何事?」他問。
時夏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上前一步道,「我想找你聊聊人生的,有空嗎?」
他冰冷的臉上仍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側開一步引她往屋內走去。時夏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在屋內桌前坐下,也不跟他客氣,自己動手倒了杯茶。
清了清嗓子,這才把自己穿越以來發生的每一件事,無論是不是與他有關的,事無巨細全都給他說了一遍,包括後面換地圖造成的時差問題。
「事情就是這樣。」時夏總結道,說完拿起桌上的水狂灌了一口,「所以說我之所以受傷,完全是為了救炎鳳。」不管你信不信,但我還是覺得應該把事跟你說清楚。
「伽蒂寺?」
「對,我被濟塵那個死和尚坑慘了!」
笪源臉色沉了沉,心底升起一股惱意,原來她和那隻鳳凰傷成那樣,是因為這個,頓時有種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一口的感覺。下意識的緊了緊身側的手心,壓下莫明升起的想要衝過去算帳的情緒。回頭瞅了瞅身側,一臉告狀貌樣的女子。
「所以說,我並不是為了抱你大腿才說是你妹妹,要抱我就抱馬雲去了。」
「馬雲是誰?」
「我爹!」時夏順口回道。
「哦。」
不會真信了吧?(⊙_⊙)
「咳,那啥……我發誓我說的事都是真的。」時夏拉回正題,儘量做出嚴肅認真的神情,「答應我,彼此間給點信任好嗎。」
笪源沒有回答,不說相信也沒說不信。只是靜靜看了她半會,看得時夏都有些奇怪了,下意識抹了好幾把臉,看看是不是有髒東西。他才緩緩的伸出手,放在她的頭頂揉了揉。
「……」摸頭是幾個意思?
「就這樣吧!」他長嘆了一聲。
「啊咧?」時夏一臉懵逼,就這樣是哪樣啊?說清楚別隨便甩暗號啊喂。
「你且安心呆在拈霞峰。」他沉聲道,「無人敢闖入這裡。」
「然……然後呢……」這是相信她的意思嗎?
「無事就安心回去修練吧!」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道,「你修為雖然尚可,但術法實在太差,尤其是陣法更是薄弱。」連個禁制陣法都發覺不了,簡直白目得令人髮指,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不容易了。
說著他突然指曲在她額頭一點,頓時大段的文字與圖形,一古腦的湧進神識之中,清晰的印入了腦海中。
「這是一些陣法符印的入門,你可儘快熟悉溶會貫通,若是有不明之處,可來問我。」
「哦。」她點了點頭,下意識的把腦海里突然多出來的知識分門別類好。
「無事就先回去吧。」
「好,謝了。」時夏點頭,一邊消化著腦海中的知識一邊往外走,剛踩出門口卻突然想起。
等等!
她是來認親的,不是來拜師啊喂!
回頭看了看仍是一臉面癱,神情卻明顯緩和了不少的笪源,「那啥……你這算是認我了嗎?」
「……」他沒有回答,仍是靜靜的看著她,身側的手動了動又放了回去。
看來還是有些懷疑啊,時夏咬了咬牙,主動指了指自己臉上道,「要不,你先把這同心印解了吧。」增加點可信度。
她話音一落,笪源的神色卻瞬間冷了下來,似是一瞬間從夏天邁入了寒冬,揚手嘭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撒了時夏一鼻子的灰。
呃……她說錯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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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茗覺得最近自家師父有些反常,主要表現為對救回來的那名女修的態度上。原本從來不輕易下山,一心一意只在拈霞峰上敷蘑菇的某人,突然說想去幻海那頭的天澤大陸看看,就夠不可思異了。關鍵他還在飛了一半的時候,從一個島上抱了個女修回來,而且調頭就回來了,完全忘了要渡海的事。
嘴上說著這女修傷勢太重,怕是活不了。轉頭卻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日夜不休的把人給救了回來。平日諸正跪著求著都懶得練的丹藥,這會一古腦的全拿出來,還再三交代讓他每天送過去。美其名曰,既然救回來了,總不能白費了這三天的靈力,吃點丹藥鞏固一下。
掀桌!誰家穩定傷勢,把丹藥當糖丸吃,一吃一大把,這些丹藥救回十個同樣重傷的人都夠了好嗎?
女修說是他妹妹,他表面各種不相信,懷疑人家只是為了躲避仇家的藉口。回頭卻又去了益靈池,順帶幫人家把靈獸又順了一遍靈氣,還把救治的方式全告訴了對方。
人家真要進龍珠去救獸,他又氣憤難平覺得此人實在胡鬧不知死活。表示絕對不會幫她打開入口送死,結果一看人家找別人幫忙,又氣呼呼的衝出來,硬要湊上一腳。說好的不擋著她找死,轉眼卻利用同心印,跟著對方一起進去找死了。
好吧,這些都可以理解成他家師父年紀大了,總有那麼一段時間缺心眼……呃,不正常的日子。
但奇怪的是,他好心提醒了一下對方身上同心印的事,畢竟那樣一個術法在不熟悉的人身上,總是一個隱患。可他才一開口,某人居然當場就發飆了,那層層的冷氣,瞬間就把一個石室凍成了冰室,隱隱還能聽見咔嚓咔嚓的開裂聲。
好吧!這人也救了獸也好了,同心印也不想解了,那就算了,總得消停了吧。
他又操心起別人的修為來了,那部陣法宗典,當初他可是求了好久,一直到大乘期後,師父才肯傳授於他。這會居然眼都不睜就全教給人家了。
到底誰才是徒弟啊……(╯﹏╰)
「師父……您是打算收她為徒嗎?」
笪源一愣,眉頭瞬間就擰成了麻花,下意識的反駁,「誰說我要收徒?」成了徒弟那豈不是比他低了一輩,不喜歡!
「那這陣法……」都傾囊相授了,真的不是要給她找個小師妹的節奏嗎?
「無需多言,為師只是讓你看著她點,你照做便是。陣法不如其它法術,若無人看管怕是連布陣之人也會陷入陣中。」笪源一臉嚴肅的道,「你比她早涉及陣法之術,雖然不濟,但指點一二還是可以的。」
不濟……
清茗覺得膝蓋中了一刀,不濟為毛還讓他去看人啊!還有……為啥他初學的時候,沒有人在旁邊看著,果然新來的就是不一樣。
「可是……師父,這陣法宗典里的各種陣法,皆是出自您手。若您不給她一個正當的名目,將來她在外之時,怕是會造成誤會。」外頭等著您收徒的,可是排滿了一整個修仙界,您要是不說清楚,她一出去非得被戳成馬蜂窩不可。
「我拈霞峰的人,誰敢動!」他聲音一冷,寒氣四溢。
「可別人不知道她是拈霞峰的人啊。」清茗壯著膽子提醒,「不說別人,就算是仙劍門的弟子。若是見別人用著師父的陣法,怕是也會誤會時夏姑娘是偷師,更不會相信是師父所授吧。」
笪源皺了皺眉,似是在思量。
「師父既然把她收入拈霞峰,至少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為何?」清茗繼續勸道。
「嗯。」他點了點頭,「確實是要有個身份。」
清茗鬆了口氣繼續道,「況且,弟子也好稱呼她不是。」多個渡劫期的師妹什麼的,他還是不介意的。
笪源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才沉聲道,「那你就……叫她師叔吧。」
「是……啊?啊!」清茗整個人都懵圈了,不是師妹嘛,啥時候成師叔了喂!「師……師父,你不會真打算認她做妹妹吧?」
他眉頭鬆了松,哥哥這個詞到是挺入耳,但想起她說過還有一個哥哥,心底又升起一股不甘,眉頭再次皺起,搖頭道,「不是。」
清茗一塞,不是徒弟不是妹妹,那……
「師父……」
「嗯。」
「你覺得我直接叫師母如何?」師父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妹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