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這不是錢的事,而是為了造福世界(求首訂!)
「長安君,你不當人子!」
躺在馬車上,張讓搜腸刮肚的怒罵:「你可為君子乎?你乃豎子也!」
「枉某為伱籌謀獻策,你卻如此對待某?」
「大秦必亡,你也必將如某一般被人百般折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讓極盡所能的想出最惡毒的話去咒罵嬴成蟜。
張讓希望能激怒嬴成蟜,讓嬴成蟜一劍把他給斬了。
但張讓的底線讓他罵人時都不會帶上嬴成蟜的父母族親,那髒話還有什麼殺傷力?
罵了半晌後,張讓只等到了嬴成蟜的一句:「從後門走,直接進門。」
馬車轉向,張讓趕忙拉開車簾,斜斜的看到了一道匾額。
「咸陽大獄?」
看到這裡是旁人避之不及的監獄,張讓反倒是鬆了口氣。
既然都把他送到監獄了,那想來離死也就不遠了吧。
耳朵根突然變得清淨了,嬴成蟜有些意外的撇了張讓一眼,卻也未曾多言,逕自下了馬車。
遠遠的,嬴成蟜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蘇不更?」
蘇角有點驚慌的循聲抬頭,見是嬴成蟜時趕緊跑了過來。
「卑下不更蘇角,拜見將軍!」
嬴成蟜笑著擺了擺手:「大軍已經解散,無須再稱將軍,口稱君上即可。」
「蘇不更怎的沒多休息休息,大清早就跑來了此地?」
嬴成蟜聲音轉而溫和:「可是有家眷入獄?」
「你的軍功來之不易,莫要選擇以爵位幫家眷抵罪,本君會為你去與王兄求些赦免。」
蘇角心中感動的不行,原本還沒想告訴嬴成蟜的事現在也脫口而出:
「將、君上,無需如此!」
「卑下非是要來贖抵家眷,而是……」蘇角低聲開口:「昨日入城時,卑下與咸陽縣文無害雲洋約好了要見面的。」
「但卑下不知雲無害家住何處,只知既然大軍剛剛凱旋,必然有諸多罪囚入獄需要文無害來此校驗罪行,便來此地等候。」
嬴成蟜目露詫異。
大秦沒有電話,友人之間都知道對方家住何處,否則連寄信聯絡都不知道往哪兒寄。
不知家住何處顯然算不上友人,卻又能趁著昨天入城的那些許時間和人家約好見面?
略一尋思,嬴成蟜笑問:「看上人家姑娘了?」
蘇角不好意思的低垂腦袋,輕輕點頭。
嬴成蟜爽朗大笑,用力拍了下蘇角的肩膀:「你親斬縣尉時的那股子彪悍氣哪兒去了?」
「本君正好也有事來大獄,你隨本君同行便是。」
蘇角驚喜拱手:「拜謝將軍!」
嬴成蟜笑而搖頭:「口稱君上!」
令獄掾(yuàn)通稟,很快一行人便快步而出,拱手見禮。
「咸陽獄曹典生,拜見長安君!」
「咸陽文無害雲洋,拜見長安君!」
嬴成蟜拱手還禮:「見過典獄曹、雲無害,本君未送拜帖而貿然登門,還望諸位海涵。」
典生爽朗大笑:「君上何出此言?」
「這等地界若非公事誰會主動前來?既是為公事而來便無須提前拜帖。」
典生乃是呂不韋舉薦的門客之一。
昨天晚上呂不韋剛傳訊所有門客臣屬改善與嬴成蟜一系的關係,今天嬴成蟜就親自登門,典生的態度那叫一個好。
嬴成蟜笑了笑:「本君此來誠是為私事。」
典生一愣,笑的更大聲了:「君上的私事,那就是卑下的公事。」
「君上裡面請!」
於衙署內分賓主落座,典生端來一碗清水,陪笑著解釋:「官署之內不能飲酒。」
「這賤地平日裡也少有貴客,怠慢之處萬望君上見諒。」
嬴成蟜抿了一口清水才將水碗放在案幾之上,笑而搖頭:「無礙。」
「本君此來是有一私事相求,不知典獄曹可否幫襯一二。」
典生拍著胸脯道:「君上您大可吩咐,凡是某能做到的事,某必當鼎力相助!」
嬴成蟜溫聲道:「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本君需要向典獄曹借幾位刀工了得的獄掾一用。」
典生微怔。
他還以為嬴成蟜此來是為了照顧某個犯人呢。
結果是來借獄掾的?
典生不解發問:「君上是要對人動用私刑?」
嬴成蟜對著身後招了招手,很快張讓就被卦夫背進衙署,放在一張案幾之上。
嬴成蟜撩開了張讓的下裳,指著張讓的大腿解釋:「這位乃是故韓相邦張讓張天安,交戰之際張天安身披十餘創。」
「本君為保張天安性命,以針線將創口縫了起來。」
「如今張天安的性命被保住了,但行走之間卻多有不便,四肢難以發力。」
「本君以為,此是因本君只縫了皮肉,未曾縫上筋脈所致。」
「故而本君便意欲再切開張天安的皮肉露出筋脈,加以縫合。」
典生不由得露出一張問號臉:「以針線縫合?」
「人豈能如衣裳那般以針線縫合!」
嬴成蟜反問:「人既然能如衣裳般裁切,為何不能如衣裳般縫合?」
典生微怔。
好像,沒毛病啊!
典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君上此言有理。」
「但君上讓我部獄掾行刑的話他們手藝精通,可若是讓他們治病救人,這……」
「還是醫者更為可靠一些。」
嬴成蟜向典生拱手一禮:「論及刀法,本君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獄掾。」
「此番登門便是求幾名獄掾出手相助,當然,自不會令他們白白出手。」
卦夫上前一步,將一個箱子放在案几上。
箱蓋開啟,顯露出其中滿噹噹的銅幣。
典生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大獄之內多有行刑後流血過多而死者,諸多並非死罪的囚徒卻死於大獄之中,卑下心甚痛之!」
「若此法果真有效,能挽救多少刑徒?」
「卑下非是為財,而是此事既事關大獄,更能造福刑徒,卑下自當責無旁貸。」
「論及刀法,卑下的刀法比之所有獄掾都好!」
擼起袖子,典生從匣子內取出一柄狹長的百鍛鋼刀,雙眼在張讓身上來回掃視:
「君上您要取一塊骨頭,卑下絕不多帶半點骨屑。」
「君上您要切一尺皮肉,卑下絕不多切半毫!」
張讓瞪大雙眼,驚聲怒喝:「長安君,你……」
不等張讓說完,典生直接抄起一塊麻布塞進張讓嘴裡,順手將麻布兩側捻成條,繞到張讓後腦勺處打了個死結,笑呵呵的回頭髮問:
「君上您說,切哪兒?」
嬴成蟜趕忙道:「且先不急。」
「本君還需要尋幾名極善女紅之術者縫製筋脈。」
「除此之外也還需要請位太醫前來坐鎮,以免縫切之時害了張天安的性命。」
典生有些遺憾:「現在不切啊。」
「有君上出面,太醫好請。」
「但這女紅……」典生咂舌道:「咸陽善女紅者眾,但直麵皮肉筋骨而不膽怯,甚至敢於在皮肉之上落針的女紅,難尋!」
雲洋看看蘇角,又看看嬴成蟜,終於一狠心一跺腳,沉聲開口:「家女或許可以。」
嬴成蟜訝然發問:「雲無害之女有這般本事?」
雲洋拱手一禮:「卑下乃是以仵作之身入朝,家女雲柔年幼之際時常隨卑下出入血腥地,想來會有這番膽識。」
「卑下敢請一試!」
嬴成蟜不由得多看了雲洋一眼。
文無害是大秦在刑法方面的佼佼者,仵作則是大秦最底層的技術小吏。
能從仵作一步步晉升成為文無害,雲洋此人也可謂是依靠非軍功爵路線晉升的佼佼者了。
只是為此,嬴成蟜便願意給雲洋一個面子:
「那便勞煩令嬡了。」
「卦夫,再取本君令符往宮中,請太醫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