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可悲的厚障壁,炸毛的嬴成蟜!

  第287章 可悲的厚障壁,炸毛的嬴成蟜!

  一封註定要掀起驚濤駭浪的奏章向著咸陽城奔馳而去。

  而在這封奏章之前,燕國使臣的車隊已經抵近了咸陽城。

  「哈~~~」肆意的打了個哈欠,嬴成蟜睏倦的發問:「大兄,不過是燕國的太子而已。」

  「有必要如此隆重嗎!」

  典客姚賈並一眾屬官已於東城外二十里處等待。

  兩千名衛兵自咸陽城東城門延伸而出,戍衛於道路左右。

  百名樂師排出一里距離,隨時準備鼓瑟奏樂。

  以嬴政為首,大秦的三公九卿等一眾重臣盡數等在城門口。

  如此隆重的禮遇莫說迎接一名公子了,就算是迎接別國君王都綽綽有餘!

  嬴政目光看向東方,認真的說:「若是他國太子,自無出城相迎的必要。」

  「但他是燕太子丹!」

  嬴成蟜撇了撇嘴:「就算是要給予禮遇也不至於你我親自出城吧!」

  「弟好累~~~哈~~~」

  說話間,嬴成蟜又打了個哈欠。

  出征在外時,嬴成蟜沒能睡上一個好覺。

  班師回朝後,嬴成蟜還是沒能睡上一個好覺。

  嬴成蟜不止要給彭程等人挑選田畝宅院,還要拉攏彭程等人的感情,更要思慮軍校的籌備事宜和大梁城的發展規劃。

  腦子辛苦也就罷了,嬴成蟜還得跟著嬴政的車隊一起舟車勞頓,奔波回咸陽。

  眼瞅著到咸陽城了,嬴成蟜眼巴巴的就等著回府好好睡一覺呢!

  結果嬴成蟜還沒來得及動身就被嬴政抓了壯丁。

  嬴政笑罵一聲:「你這豎子昨日睡了足足三個時辰,今日竟還言說睏倦。」

  嬴成蟜的眼睛都瞪大了。

  大兄,在沒有午休的情況下晚上睡六個小時算多嗎!

  弟說一句睏倦哪裡不對了!

  嬴政又溫聲叮囑:「兄知你久戰疲乏,然,燕太子是乃兄的至交好友,伱卻從未與他相見過。」

  「乃兄自當引薦你二人相識。」

  「快些打起精神,整頓一下甲冑,莫要一臉倦怠之色!」

  不遠處,李斯輕笑搖頭。

  大王,您確定是要引薦長安君和燕太子相互認識。

  而不是拉著好王弟去給好友炫耀?

  否則大王您為何讓長安君頂盔摜甲,而不是身著朝服!

  突然間,遠處傳來鼓瑟之音。

  嬴政站直身子,沉聲道:「來了!」

  嬴成蟜可不想給嬴政丟人,當即用冰涼的手甲貼緊腦門凍了自己一個哆嗦,也激活了自己的精神。

  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裳,嬴成蟜抬眼望去,便見一架裝飾華貴的馬車在大秦平車的引導下向著咸陽城加速駛來。

  在距離嬴政還有二十丈處時,馬車止步,車門開啟。

  一名年約二十五的青年跳下馬車,對著嬴政笑而高呼:「政弟,好久不見!」

  群臣:(°Д°)

  嬴成蟜:(╬◣д◢)

  嬴成蟜的雙眼已經眯了起來,右手也已按上了劍柄。

  無須命令、無須允許,嬴成蟜已欲殺人!

  嬴政也錯愕了一瞬,但緊接著就笑而回應:「丹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嬴政的雙眼一直注視著燕丹。

  但嬴政卻好像未卜先知一樣,右手迅速拍向嬴成蟜的劍柄,將已被嬴成蟜拔出三寸劍身的佩劍拍回劍鞘!

  嬴成蟜再拔,嬴政再拍!

  嬴成蟜豁然抬頭看向嬴政,雙眼之中滿是不甘。

  大兄,弟要弄死他!!!

  然而嬴政沒有理會嬴成蟜不甘的目光,右手繼續上抬,最終與左手匯成一個拱手禮。

  燕丹大步流星的走向嬴政,爽朗的拱手而笑:「有美酒可飲、有歌舞可賞、有好友為伴,自是甚好!」

  「然,乃兄再怎麼也不能與你相比啊。」

  在嬴政面前半丈處站定,燕丹上下打量著嬴政,最後一拳砸向嬴政的胸口,感慨又有點淡淡酸意的說:「乃兄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昔年那個跟在乃兄身後矮小瘦弱的小子,今日卻已成魁梧壯士。」

  「乃兄更是想不到,昔年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孩子今日竟然已為秦王!」

  嬴成蟜攥劍的右手青筋畢露。

  懂不懂什麼叫君臣之禮?

  把你的狗爪子給本君拿開!

  要麼本君就把你的狗爪子給剁了!

  嬴政輕聲一嘆:「若是有的選,寡人也不願如此。」

  「寡人更希望父王能長命百歲,庇護寡人一生。」

  「所以寡人雖登基為王卻不值得喜。」

  「反倒是丹兄家庭和睦才著實令人艷羨!」

  「伯父近來可好?」

  燕丹似乎打了一個寒噤。

  當『寡人』這個自稱從嬴政的口中說出,燕丹就知道,他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好在只要燕王喜駕崩,這道厚障壁便將被打破!

  兩息過後,燕丹才擠出笑容,故作爽朗道:「父王的身體可是硬朗。」

  「月前還率群臣外出遊獵,親手獵得一隻野豕!」

  嬴政欣然而笑:「彩!」

  「當得為伯父賀也!」

  看了眼燕丹身後,嬴政發問:「令妹怎的未至?」

  燕丹解釋道:「父王極看重舍妹,陪嫁甚重,故而行進遲緩。」

  「乃兄卻是一刻都等不得,迫不及待的想要快些見到政弟了。」

  「除此之外,乃兄也是想提前見見未來的妹夫。」

  燕丹玩笑道:「若是樣貌醜陋、品行不端者,乃兄可是不依啊!」

  除嬴成蟜和燕丹之外,能站在這裡的誰人不是老狐狸?

  眾人都能看得出燕丹笑容的牽強。

  也能明白,燕丹不過是在利用肢體和語言去找回曾經與嬴政相處時的狀態,去扒著厚障壁的牆頭,試圖翻越二人之間深深的溝壑!

  嬴政滿臉都是驕傲的笑容:「舍弟雖然仍是年少不更事,卻允文允武,必是良配。」

  「成蟜,來!」

  嬴政對著嬴成蟜招了招手,笑意盈盈的介紹:「丹兄,這便是寡人王弟……」

  群臣看的分明,不代表嬴成蟜也能看的分明。

  不等嬴政說完,嬴成蟜已經上前一步,拱手一禮,聲音硬邦邦的開口:「大秦長安君、宗正丞、公子成蟜,見過燕太子。」

  嬴成蟜的敵意不能說直白,只能說是毫無遮掩!

  看著嬴成蟜殺氣滿溢的目光,燕丹心裡有點慌。

  世人皆知,嬴成蟜手中最為精銳的部隊就是由嬴成蟜親自率領的家兵團!

  但身為燕國太子,他又豈能露怯!

  嬴政略顯尷尬的笑道:「成蟜,這位不只是燕國太子,更是……」

  不等嬴政說完,燕丹也拱手一禮,肅聲道:「大燕典客、太子丹,見過長安君。」

  雙手垂落,燕丹上下打量著嬴成蟜:「樣貌還算端正,可堪為本太子的妹夫。」

  嬴成蟜心中的火氣更盛。

  妹夫那是誰都能叫的嗎?

  這是唯有正妻之兄才能使用的稱呼。

  本君只是應允了納燕王嫡女為妾,可不是應允迎娶燕王嫡女為妻!

  你算老幾啊,對本君一口一個妹夫!

  嬴成蟜冷聲道:「若是有意知本君樣貌,無須燕太子親自先行而來。」

  「見過本君樣貌的燕軍近十萬!」

  「雖不知這十萬人中有幾個逃回了燕國,但終究有人能帶回消息。」

  「燕太子去問問那些潰敗之軍,便可知本君樣貌如何。」

  燕丹的火氣也上來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嬴成蟜這話分明是在點秦燕陽晉之戰!

  燕丹冷聲道:「傳言怎可信?」

  「世人皆傳長安君青面獠牙、殘忍弒殺、不似常人。」

  「可今日本太子一觀,長安君雖算不上一表人才,卻也是中人之姿,倒是不似傳言。」

  這話,燕丹便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嬴成蟜笑了笑:「燕軍竟如此怯懦?」

  「只是被本君大敗一場而已,竟將本君傳為了鬼神之狀!」

  「若本君再率我大秦銳士東進,再敗燕軍一場,燕軍又該將本君傳成什麼模樣?」

  「本君倒是頗為期待!」

  見嬴成蟜和燕丹針鋒相對、矛盾越來越激烈,嬴政有些頭疼。

  一邊是他幼年時頗為敬重的兄長,溫暖了他九歲之前的人生。

  一邊是他信任疼愛有加的王弟,治癒了他九歲之後的人生。

  嬴政本以為這兩人同時站在自己身側時,氣氛一定會愈發溫馨。

  可局面怎的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鞠武突然低聲呵道:「太子!」

  燕丹皺眉回頭:「太傅,何事?」

  鞠武壓低聲音,肅然道:「莫要忘了你我此來秦國意欲何為。」

  「太子是在安撫秦國嗎?」

  「太子恐怕是巴不得長安君即刻掛帥、率軍伐燕!」

  想起此來的目的,想起陽晉那一戰的慘敗,燕丹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丹知之矣。」

  嬴政也輕聲一呵:「王弟!」

  嬴成蟜不滿的回頭看向嬴政:「大兄,他……」

  嬴政低聲道:「噤聲!」

  旋即嬴政面露笑容:「酒宴已備好,請諸位燕國使者隨寡人同往!」

  鞠武上前一步擋在燕丹面前,肅然拱手:「拜謝秦王!」

  嬴政略略頷首:「回宮!」

  「長安君陪侍!」

  燕丹本已走向五馬大車的腳步停頓,眼睜睜看著嬴成蟜跳上了嬴政的馬車。

  還沒在車裡坐穩,嬴成蟜便怒道:「直呼大兄之名,敢稱大兄為弟,更以拳觸大兄,言語之間毫無恭謹之態。」

  「樁樁件件皆當斬立決!」

  「大兄為何要攔著弟!」

  「大兄若是因不願再戰才不得不隱忍,那弟這就再次掛帥,為兄出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