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
他來做什麼?
這個陳康,在蘇葉幾天的觀察之下,基本確定一件事。
身為掌管財政撥款的戶部尚書,雖受秦升海管轄。
但他卻一直沒有站隊,在朝堂上也是安靜的不行。
這傢伙,會主動求見?
「宣。」
想到這,蘇葉眉頭一皺,低聲開口道。
有一股隱隱不安感,油然而生。
「陛下,急報!」
陳康剛入養心殿,便慌慌張張跪倒在地:
「青州突逢連日大雨,已陷澇災,顆粒無收!」
這一消息,讓蘇葉臉色驟然一變!
災害!
這種時候,內憂外患,居然又加上了災害?
邊境馳援剛剛過去,國庫空虛,這時候有災害,上哪弄錢去?
「可賑災之銀兩,還有多少?」
「方才在朝堂之上,為何不說?!」
蘇葉眉頭緊蹙,低聲開口道。
陳康頓時汗流浹背。
在朝堂上,因為兩個貴妃的事天子差點沒炸鍋。
他哪裡敢開口?
更何況,這消息,他也是剛剛才得知。
「這……急報才剛剛抵達,臣便匆忙前來稟報了。」
「就在……剛下早朝之時。」
陳康汗顏道:
「至於可調動銀兩,還有……最多百萬。」
蘇葉臉色尤為凝重。
雖然他令柳如月做的那些買賣,已然都送到了國庫,令陳康計於國庫之內。
但還是沒想到,好不容易攢了點錢,居然只剩下了這麼點。
至於太后那邊剛送去的三百萬白銀,顯然不能再回去要。
「先將這一百萬兩白銀全部拿出,去賑災!」
想到這,蘇葉毫不猶豫道。
「可這……」
陳康怎麼都沒想到,蘇葉居然會直截了當的這麼說!
「國庫之銀兩,若都掏出來賑災,那若是……」
話還沒說完,蘇葉眉頭緊蹙,冷聲開口道:
「朕說,都拿出來。」
「青州之地百姓若民不聊生,那朕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陳康雖然心有顧慮,但陛下都下旨了,他也只得開口應道:
「臣,遵旨。」
蘇葉揉了揉額頭,抬手讓陳康退下。
怎麼都沒想到。
這還在準備穩固朝堂。
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青州這麼大的州郡居然還遇到了澇災。
一百萬兩白銀,雖然不少。
但對於一個州郡來說,無疑就是杯水車薪。
現在,總不能再去讓官員們掏錢吧?
慕容月也是在一旁,臉色凝重。
對於這種情況,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在沒找來蘇葉之前,她就已經處理過多處災害。
原本還算充裕的國庫,也是因此空虛。
「陛下……」
就在這時,一個俏麗熟悉的身影,猛然出現在養心殿。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清風!
「找到岳玲瓏了?」
蘇葉微微一怔,頓時看向清風道。
清風才出去不過一日,居然就尋到了岳玲瓏?
這對於蘇葉來說,算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
「找到了,但……」
清風沉默片刻後,無奈道:
「岳師姐聽聞青州澇災,百姓中又瘟疫四起。」
「便前往青州為百姓醫治。」
「若要硬尋的話,只怕……」
去青州了?
這消息讓蘇葉先是一怔,旋即微微笑道:
「那這還真算是個好消息。」
這下,慕容月和清風二人,都有些發懵。
這算是什麼好消息?
「找到此人便好。」
蘇葉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道:
「看來,我還得出一趟宮。」
慕容月臉色頓時一變。
蘇葉,這是打算直接自己去見岳玲瓏?
「不可!」
想到這,她低聲開口道:
「先前去尋柳如月,那是在京都。」
「還花不了多少時間。」
「但青州,距離京都頗有距離。」
「若此時離宮,朝中還說不準會發生什麼變數。」
「宮中禁衛整頓,倒是沒什麼可擔憂的。」
「但出宮,時日一長,遇到刺殺怎麼辦?」
慕容月對此可以說相當有經驗。
現在無論是她,還是蘇葉,都絕對不能出半點閃失。
蘇葉卻是搖搖頭,輕嘆一聲道:
「這次出宮,不單單是為了岳玲瓏。」
「也是,為了青州的安定。」
這句話,讓慕容月一怔。
蘇葉繼續道:
「朝中尚且如此,上樑不正下樑歪。」
「這一百萬兩賑災的銀兩,你難道不想知道經過幾人手後,還剩多少?」
「或者說,你當真以為,先前的賑災銀兩,真的原封不動入賑災之人手上?」
這一句話,頓時讓慕容月啞口無言。
貪污腐敗!
這四個字,她一直不想提及。
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眼下權臣都難以處置,更別提治貪。
蘇葉低聲開口道:
「早日尋到岳玲瓏,說服她讓她來宮中給秦姣治好她的『病症』。」
「這是當務之急。」
「青州賑災一事,也需派人前去。」
「我們,能有可用的人嗎?」
慕容月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
「那朝中,該當如何?」
蘇葉眯起眼睛道:
「還是按照先前的路數便是。」
「就說青州一事,天子大病。」
「早朝暫且停下,只批奏摺。」
「宮中安全,便和先前情況不同,有甘不為在,沒人能將手伸向養心殿。」
沉默良久,慕容月才緩緩點頭。
現在的形勢,和先前的確有些變化。
「這次,便將甘不為留在宮中,護衛陛下安全吧。」
「清風,得跟我一同前去。」
「若見岳玲瓏,沒她在,怕是不成。」
蘇葉幽幽嘆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出巡。
是現在唯一的解決方案。
秦家全力想保住秦姣,還被瑣事纏身,難以分心。
這時出宮,無疑比先前要安全許多。
而且,有慕容月批奏摺,短時間內,倒也沒人能發現端倪。
事已敲定,深夜。
蘇葉如同先前一般,簡單喬裝,便與清風一同離開養心殿。
「縱使見了師姐。」
「你當真有把握能說服她?」
清風不無擔憂道。
蘇葉卻是一挑眉毛,淡然開口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
「在這之前。」
「你還是得先考慮考慮。」
「此事成後,你該如何履行賭約。」
「我,可等著看你舞劍。」
這一句話,頓時讓清風差點沒背過氣去。
都什麼時候了。
他怎麼還有閒心說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