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等好好想想！」

  「受騙，折了一萬兩白銀，結果購買所謂的考題，還觸犯了律法。」

  「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些行騙之人，當真可惡！」

  看著蘇葉自信不疑的表情。

  眾人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唯獨諸葛凝，眉頭卻是緊蹙。

  不對……根本不對。

  方才蘇葉第一眼看到這些試題時，那份震驚的表情絕對掩蓋不住！

  即便是說有些是真的，但只在少數。

  可天子也不會思慮了這麼久才說出來！

  這其中，顯然不像是蘇葉所說這般！

  不過，蘇葉既然如此說，她必然不可能拆台，只得隨著緩緩對蘇葉行禮。

  「我等衝撞了陛下，當真是罪該萬死！」

  「春闈我等必定參加，絕不辜負陛下的期待！」

  「還望陛下，饒恕我等無知！」

  眾人紛紛再次對蘇葉行禮道。

  他們對蘇葉的話，深信不疑。

  這些人，成天只知道鑽研課題，完全不像是諸葛凝這般懂得察言觀色。

  加上蘇葉龍威驟然爆發，他們哪裡膽敢抬頭看蘇葉的神情。

  故而見蘇葉這般篤定，便也不會生疑。

  「好了，不知者無罪，朕不怪罪汝等。」

  「汝等全力備考，才是重中之重！」

  蘇葉擺擺手後，一臉雲淡風輕的道。

  眾人見狀，急忙三叩九拜，匆匆離去。

  「陛下……」

  蘇葉剛要離去，諸葛凝緊忙湊上前來，行禮道：「還望陛下……告知真相。」

  「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是不是陛下，暫時出的緩兵之計……」

  蘇葉卻是淡然一笑，和方才仿佛判若兩人：「待春闈之時，你便知曉了。」

  說罷，他輕輕抬手，拍了拍諸葛凝的肩膀：「相信朕。」

  說罷，蘇葉上了龍駕，緩緩離去。

  諸葛凝怔在原地，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她……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了。

  ……

  此時，馬車之上。

  姑蘇劍臉色尤為凝重，看向蘇葉道：「陛下，還有四日的時間。」

  「要儘快安排嗎？」

  蘇葉一挑眉毛：「安排什麼？」

  姑蘇劍有些急切地道：「他人看不出，我還看不出嗎？」

  「這些試題顯然就是真的！」

  「方才你那神情，不會騙人！」

  「若試題是假的，你怎會猶豫半分？」

  「試題已經全都泄出，必然要進行重新調整。」

  「四日時間雖然緊迫，但也夠了……」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卻只見到蘇葉正在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絲毫沒有慌亂之意。

  「什麼意思？」

  她也有些愣神了。

  蘇葉淡然開口道：「你還是只是看到了第一層而已。」

  「如果說，你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是朕在做戲呢？」

  「如果說……」

  說到這，蘇葉抬起那已經被揉搓皺巴巴的試題，繼續道：「這些都是朕差人去做的呢？」

  這一句話，驟然讓姑蘇劍心頭一震！

  這……

  她沒想到，蘇葉居然會這麼做！

  這也太離譜了一些！

  「可……這麼做是為什麼？」

  姑蘇劍愣住了，她也有些看不出，蘇葉到底想要幹什麼。

  「方才朕說的，當然不可能。」

  蘇葉陡然臉色一沉，冷聲道：「朕怎會閒的沒事，引起這麼大的騷亂？」

  「就算是為了防止試題外泄，也斷然不會用出這等自斷一臂的辦法來！」

  「這些題，是真的！」

  姑蘇劍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方才，連她都被蘇葉給騙了！

  「朕方才不演戲，不告訴他們這些，不把自己都給騙過去。」

  「你覺得，會不會引起更大的暴動？」

  「說不準，我等都未必能離開蓬萊閣，他們一定會要個說法！」

  「朝廷的臉面，已經丟盡了！」

  蘇葉深吸一口氣，不斷揉著額頭。

  麻煩，全都是麻煩！

  他倒是也想，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

  倒是也想這是自己自斷一臂的辦法。

  但現實嗎？

  「那我們現在……回宮？」

  姑蘇劍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蘇葉臉色一沉，冷聲道：「回去做什麼？」

  「就算去找任如常，有什麼用？」

  「恐怕他現在，和朕一樣急！」

  說罷，他掀起帘子，冷聲道：「甘不為！」

  甘不為匆忙入了馬車，半跪下來道：「臣在！」

  蘇葉眯起雙眼，沉聲道：「所謂黑市，在何處？」

  甘不為急忙開口：「就在城西，一個名為清雅坊的地方。」

  身為錦衣衛，甘不為自然掌握了黑市的情況，只是一直沒必要動手而已。

  蘇葉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將錦衣衛全都匯攏。」

  「去城西，將清雅坊給朕圍個水泄不通！」

  「不殺了這些人泄憤，朕定不罷休！」

  甘不為臉色大變，急忙道：「喏！」

  待甘不為離開，蘇葉緩緩攥緊了拳頭，看向姑蘇劍道：「此事，麻煩了！」

  「若是不處理妥當。」

  「整個京都里的十餘萬考生，將會全都被鼓動造反！」

  「他們縱使手無縛雞之力，但若是配上有心之人挑動。」

  「將會比昔日在大學閣內的情況，還要眼中百倍不止！」

  蘇葉怎麼也沒料到。

  這些傢伙，居然如此囂張！

  他在朝堂上三令五申，以為頂多會有人偷偷暗箱操作。

  卻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膽大妄為，甚至直接將所有的試題都給泄露！

  這已經不是囂張了，是瓦全不把自己給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囂張，那……恐怕這清雅坊，也不過只是他們推出來的一枚棋子罷了。」

  「罪魁禍首，未必在其中。」

  姑蘇劍輕輕搖頭道。

  「縱使如此。」

  「朕也斷然不會姑息任何一人！」

  蘇葉的眼中，已然迸發出肅殺之氣：「推出幾個，朕就殺幾個！」

  「朕定然要，讓這清雅閣血流成河！」

  姑蘇劍從來沒見過，蘇葉湧現出如此龐大的怒意。

  以至於即便是她，都感到有些懼意油然而生。

  此事牽扯實在是太廣了。

  一旦處理不好。

  整個大寧將會永無寧日！

  這不是在危言聳聽！

  「走，去清雅閣！」

  蘇葉眼神之中的肅殺之意，越發顯露！

  這，還是他當上天子至今，心中怒火最盛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