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朕才會說，你們諸葛家都太過盲目，太過極端！」

  蘇葉總算是說完了心之所想。

  不管他們聽懂沒聽懂，至少他心裡是舒服了。

  無論諸葛凝提出還是不提出，這些都是蘇葉要去做的。

  「人民開智，方能興國。」

  「朕不會過於推崇什麼算學，還是什麼文學。」

  「朕只相信這八個字！」

  這番話收尾過後。

  轟！

  諸葛凝癱坐在地上，花容失色，一雙美眸之中湧現出的情緒，五味雜陳！

  許久，她似乎才平靜下來，抿嘴道：「陛下所言，有點太過理想。」

  「縱使推行什麼義務教育，但能否過朝臣，與天下人這關？」

  「甚至，搞不好還會因此導致在史書上遺臭萬年。」

  「這些，陛下都能承受？」

  蘇葉，畢竟是天子，是封建王朝的領袖。

  諸葛凝不相信，身為天子的蘇葉能做到他所言的這些。

  蘇葉卻是嗤笑一聲，冷聲回應：「五年時間，只要施行下來。」

  「五年，十年，或是十五年二十年之後。」

  「大寧百姓，將會徹底改變！」

  「開智之民，每一個都會勝過他國之人！」

  「此舉，是為後世！」

  「縱使是當代之禍，朕也要實施。」

  「最差，不過是遺臭萬年，但後人，會理解朕，讚頌朕！」

  諸葛凝能代替自己父親暫時帶領整個蓬萊閣，是有原因的。

  她並非泛泛之輩，而是舉世不出的天才！

  儘管還有一部分聽不明白，但她依然明白了蘇葉的意思，和抱負！

  「所以，你明白朕要做什麼了嗎？」

  「這筆生意，做還是不做，給朕一個答案。」

  蘇葉恢復平靜神態，靜靜等待著諸葛凝的答案。

  諸葛凝卻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原本，是斬釘截鐵拒絕，不留餘地。

  但現在，她當真猶豫動搖了。

  蘇葉所言，或許……正是她，還有整個諸葛家，乃至蓬萊閣所有工匠的心之所向！

  「陛下的意思，是要將算學加入春闈。」

  「但……對於朝堂來說，算學可謂是毫無幫助。」

  「陛下若是錄用他們，打算如何安置他們？」

  許久，諸葛凝才緩緩閉上雙眼，詢問道。

  這，是她最為關心的。

  「文能治國，武能定國。」

  「科學，能興國！」

  「他們在朝堂上，發揮不了作用，鑽研這些之人，也不會願意在朝堂為官。」

  「他們，可以去工部，朕也會單獨設立一個司坊，鑽研算學關聯。」

  「有了科學基礎，便能有更多便民，甚至超越這個時代的東西出現。」

  「比如說，你可知曉黑火藥？」

  蘇葉淡然道。

  他的計劃，原本不打算說給任何人聽。

  但諸葛凝這種特殊的存在，倒是可以聽上一二。

  「黑火藥，不是方士煉丹所用之物嗎？」

  諸葛凝沉思後，開口回應。

  「方士煉丹，那是糟粕！」

  「朕告訴你，黑火藥的真正用法！」

  「它，可製作武器，可以引發爆炸。」

  「利用好黑火藥，將會讓大寧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蘇葉緊接著，簡單科普了一番關於熱武器的知識。

  只是這些，即便是諸葛凝，也全然不知。

  然而她看向蘇葉的眼神，已經徹底轉變！

  先前只是表面尊敬，內心嗤鼻。

  但現在，她是實打實的敬重與震撼！

  蘇葉的想法，已然不能用天馬行空來形容了。

  簡直就是跨越了所有人的思維，開拓了一個專屬於算學天才，專屬於未來的道路！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說完這些，蘇葉的心裡也暢快了不少。

  聽聞此言，諸葛凝緩緩起身，表情無比凝重地對蘇葉行禮：「小女子有眼無珠，並不知曉陛下對此有如此深厚獨到之見解。」

  「若陛下當真能做到所言，改變整個天下。」

  「從今日起，蓬萊閣將唯陛下是從！」

  諸葛凝雖然只是少閣主。

  但此事，她父親已經全權交任。

  蘇葉聞言，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這難啃的骨頭給啃下了。

  不過，和諸葛凝暢聊，要比在朝堂上和那些迂腐大臣們說話要輕鬆許多。

  至少只要條理清晰，諸葛凝都能聽懂。

  「今年春闈，便是改變整個大寧的最好時機。」

  「從這次春闈往後，大寧將會天翻地覆。」

  「朕，不會負你們，也不會負天下。」

  蘇葉緩緩站起身，淡然一笑道。

  「小女子，願相信陛下。」

  「既然蓬萊閣已然答應此事。」

  「那還請陛下，與小女子一同立下字據。」

  「銀行一事，涉及極廣，還行陛下諒解。」

  一邊說著，諸葛凝緩緩拿起毛筆，攤開一張宣紙道。

  「朕這邊，當然沒問題。」

  「但同樣，朕也不會和你們說彎彎繞。」

  「這份字據簽下，銀行便要快速籌辦。」

  「一切，都要按照朕的意思操辦，蓬萊閣莫要想著只是掛一個名頭便罷了。」

  「若是有人偷奸耍滑，影響大計，休要怪朕無情！」

  銀行改革，關乎春闈改革，關乎朝堂，關乎國運百姓。

  蘇葉對此，斷然不會有半點容忍。

  他這番話，也是警告。

  找蓬萊閣，不單單是要靠著蓬萊閣積累的信譽。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在大寧商界的資源人脈。

  蓬萊閣來調動這些，要比蘇葉方便不知道多少倍。

  唯有如此，才能在五日之內，將銀行遍布，快速湊齊錢，推廣新政。

  「陛下放心，蓬萊閣從建立至今，從未食言。」

  「此事非同小可，無論是小女子還是家父，都會盡心盡力。」

  「若是因蓬萊閣，導致此事未成。」

  「屆時縱使天子派兵屠盡整個蓬萊閣，諸葛家也斷然不會有半點怨言！」

  諸葛凝微眯起雙眼，低聲開口道。

  這番話，說的未免也太狠了。

  不過，也正是因此，蘇葉才願意相信諸葛凝。

  這諸葛凝，便是標準的理科生。

  根本沒有什麼彎彎繞，喜歡直來直去。

  蘇葉，就喜歡與這般人打交道，才無後顧之憂。

  就在這時，諸葛凝卻再次開口道：「陛下既然決定開遍這個銀……銀行。」

  「總不能，就叫銀行一名吧？」

  「若是如此，大寧百姓豈能知曉此物是甚？」

  「還請陛下賜名，蓬萊閣也好操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