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司馬乾的身上。
可謂是翹首以盼。
而楚王和戾王的目光,略顯幾分催促之意。
他們二人對於這領袖之位可謂是胸有成竹。
如今這最後一票的選擇權在司馬乾手上。
無論是選擇誰,都勢必會得罪另外一邊。
司馬乾本想著兩人能和平共處,哪怕互分權利,分兵兩路也可以。
卻沒想到,二人竟如此異口同聲,水火不相容。
他微眯起眼睛,捻著鬍子,左右看著二人。
最終,輕嘆一聲,開口道:「楚王,對不住了。」
說罷,他緩緩走到了戾王慕容圖的身旁:「戾王曾追隨過先帝,年齡資歷都要頗深,也更為服眾。」
「楚王才能手段雖都了得,但還是差了一些。」
「領袖並非平常,在能力相等的情況之下,便是資歷說話。」
雖然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但司馬乾現在時間不夠,來不及細細布局,慢慢闡述。
在這裡的所有藩王,都等著此事的結果。
他,沒法在這種時候打太極,只能快刀斬亂麻。
「哈哈哈哈!先生果然好眼光!」
「既如此,那本王便擔任此次聯軍領袖的重任!」
「諸位,盛情難卻,受之有愧啊!」
慕容圖臉上頓時洋溢著笑容,順便看向楚王慕容海:「楚王,莫要灰心。」
「本王這也是運氣好些,若是還有下次,本王定然先推舉你!」
本來慕容海便因司馬乾的選擇而懊惱不已。
戾王這番話,更讓他怒火中燒!
這番話分明就是在作弄自己!
「砰!」
驟然,他一掌拍在身旁石桌之上。
石桌因蠻橫的勁力,而頓時四分五裂。
這一舉動,引得周圍所有藩王為之一震。
「司馬老賊,你竟敢哄騙本王!」
「本王來之前,你口口聲聲說了什麼?如今你又在做什麼?」
「本王來此,是為了向他人低聲下氣的嗎?!」
慕容海滿臉憤懣,咬牙切齒地看向司馬乾。
司馬乾還未開口。
慕容海便怒吼一聲:「江東將士聽令,隨本王回去!」
「本王不屑於與你們這等鼠目寸光之輩為伍!」
說罷,他氣沖沖地掀開營帳,大步離開。
和他一同走的,還有三千江東精銳。
這一幕,讓藩王諸侯們目瞪口呆。
楚王,就……就這麼走了?!
他麾下的江東兵士,那可是個頂個的精兵強將!
姑且不論慕容海麾下的江東四將戰無不勝。
光是他們獨有的可以獨步天下的弓弩手,都是完全不可替代的!
他們一走,聯軍力量便會狠狠削弱!
「戾王,楚王不能走!身為聯軍首領,你怎……怎不出言相勸?」
這下,一個年紀頗大的藩王急忙站起身來道。
「勸什麼勸?」
慕容圖冷聲爆喝,嗤之以鼻道:「沒了他的江東兵,咱們就成不了大事了嗎?」
「這麼點小事,都能讓他氣急敗壞,有他沒他也沒什麼區別!」
「等破了京都,肅清朝堂,本王坐在龍椅之上時,到時候有他後悔的時候!」
對於慕容圖來說,慕容海走了是好事!
整個天下,如今能與其相提並論的藩王只有慕容海一個。
如今慕容海自己放棄,他別說去勸了,恨不得還要補上兩句!
然而,其他幾個藩王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慕容圖都已經明說了,皇位是他的!
整個天下,也是他的!
他的眼裡,只有楚王一人匹敵而已。
至於其他十三路藩王,對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可縱使知道如此,他們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畢竟,整個聯軍之中,實力最強的便是戾王。
戾王坐擁偌大的屬地,手下更是兵強馬壯,戰功赫赫。
即便是最鼎盛時期的漢王,都未必能與之匹敵。
限制戾王的,只有他的屬地太過偏遠。
如果真要直接造反,想要從他那一路殺到京都,根本不現實。
但現在,有這麼絕佳的機會,其他人又怎能和他相比?
司馬乾靜靜看著這一切,輕輕搖了搖頭。
他這一計,差一點就完美了。
唯一的缺點,便是出在這十五路藩王,心不齊。
如今弊端便已然顯露。
如果楚王能與戾王和平共處,這一戰十拿九穩。
但楚王憤憤離開,加上天子回到京都坐鎮。
便……不好說了。
「先生,我等已然匯聚在此,如今心也齊了,只為踏破京都。」
「以先生之見解,此戰,我等勝率幾何?」
就在這時,慕容圖突然來到司馬乾面前,笑呵呵地開口道。
「成與否,在下不敢斷言。」
「但在下可告知王爺。」
「得京都者,得天下。」
司馬乾微微一笑,面不漏色道。
「先生先前一直追隨慕容則。」
「如今反過來追尋我等,這些……該不會是先生之計吧?」
「萬一是要翁蚌相爭,漁翁得利,該怎麼辦?」
「本王,不得不有這種考慮,先生見諒!」
就在這時,戾王突然臉色一變,眼神中湧現出幾分肅殺之氣。
顯然,從一開始他就不完全信任司馬乾。
也難怪他被封為戾王,以此戾氣,性格陰晴不定,著實讓人難以捉摸。
「老王爺已經老了。」
「他,已然無心爭鬥。」
「只是先帝留下一手又一手,包括當今天子都是在坑害藩王。」
「況且……在下並無主。」
「誰得天下,在下便奉誰為主。」
司馬乾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
慕容圖固然難以捉摸,但司馬乾對其,可謂是尤為了解。
果然,這番話一出,慕容圖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先生此言,當真深得吾心啊!」
「好,好!」
「本王便告訴先生,你沒找錯人!」
「這京都,皇位,早晚都是本王的!」
司馬乾見狀,卻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戾王剛愎自用,好大喜功不假。
但現在可用的藩王之中,也只有他能成此事。
只要推翻天子,重整朝堂。
整個天下如何,與他何干?
他要做的,只有按照主人的命令,重啟靈山寺,重新掌管一切!
慕容則?慕容靖?慕容圖?
在他眼中,都是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