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山海關邊境。
「給老子殺！」
「先登城頭者，賞千戶，賜白銀萬兩！」
山海關外，皇甫南粗獷的聲音響徹雲霄。
無數大漠兵士宛若打了雞血一般，衝著山海關關隘便直直衝殺過來。
浩浩蕩蕩，喊殺聲連綿不絕。
一時間，整個山海關頓時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將軍！」
「左翼，右翼，中軍兵馬都清點完畢。」
「大漠……大漠至少派出了五萬的兵馬！」
山海關內，城牆上，斥候顫顫巍巍地開口道。
完了，全完了！
大漠突然發起衝鋒，而且足足有五萬兵馬，其中至少有三萬的騎兵！
這些兵馬，宛若虎狼一般，仿佛要直接將整個山海關吞噬！
長孫無望臉色頓時微微一沉。
他料到皇甫南會在近期發起衝鋒，但沒想到這麼快！
山海關關隘非常狹長，他雖然手下有十萬兵馬，但極為分散。
如今他可調動的兵馬，連三萬都不到！
「擺好陣型，弓箭手彎弓搭箭，迎戰！」
片刻之後，長孫無望怒喝一聲。
「鏘！」
他驟然抽出佩劍，視死如歸道：
「山海關乃是我大寧最重要的關隘。」
「敵軍若是衝破山海關，身後百姓便永無寧日！」
「絕不能將山海關拱手相讓！」
「身後便是百姓，便是萬家燈火！」
「我等，沒有退路！」
一番話，讓大寧將士頓時虎視眈眈，爆喝一聲道：
「守住山海關！」
「守住山海關！」
「守住山海關！」
沒一會的功夫，大漠兵馬已經近在咫尺。
「咻咻咻！」
城牆上準備就緒的弓箭手射出手中箭矢。
無數箭矢形成漫天箭雨，宛若一道道屏障截然落下。
沖在最前方的大漠兵士舉起盾牌，但仍擋不住這漫天箭雨。
很快，無數大漠兵士瞬間倒下。
整個山海關外，血流成河。
然而，大漠將士仍然前仆後繼，雙眼猩紅。
他們的眼中，只有山海關關隘大門！
只要突破這個大門，不單單是能有賞賜。
入了此地，整個大寧猶如無人之境！
「殺！」
皇甫南高舉手中兵刃，如同猛獸一般咆哮。
攻城器械隨即衝上來。
雲梯、攻城錘一應俱全。
顯然，大漠已然做足了準備。
「將軍！敵軍攻勢太過兇猛。」
「我軍將士分散，恐……」
此時，負責遞送戰報的斥候已然汗流浹背。
誰都沒想到，大漠會突然暴起，發起如此猛烈的進攻！
雖說只有五萬人。
但這五萬人，各個都是大漠精英中的精英，皇甫南手下的精銳！
三萬騎兵！
足足三萬騎兵衝鋒，縱使是有弓箭手預備在先，也難以阻擋他們的衝鋒。
長孫無望此時的眉頭緊鎖，冷聲開口道：
「傳令下去，不得後退。」
「就是全都死在城頭，也要將敵軍阻絕在山海關外！」
此時的他，已然視死如歸。
山海關，絕不能失！
「兄長，讓我上吧！」
就在這時，長孫無望的弟弟，也是隨軍副將長孫無海站起身道：
「敵軍只有五萬兵馬，只要阻擋他們的衝鋒，他們的兵馬也難以回攏。」
「兄長何須如此擔心？」
「五萬兵馬看著多，但有山海關守城優勢，擋住一段時間應該是不會有太大問題。」
「只要堅持一段時間，等關隘其他地方的援軍趕來。」
「皇甫南這五萬兵馬，便根本不可能衝破山海關！」
「為何所有人都如此緊張？」
聽到這話，長孫無望還未開口，一旁的程雲低聲道：
「將軍擔憂的，不是長孫無望這次衝殺過來的五萬兵馬。」
「五萬兵馬只不過是前軍罷了。」
「那皇甫南為何聚集兵馬在山海關外，卻遲遲不進攻？」
長孫無海愣了一下：
「是……在等糧草輜重？」
程雲搖了搖頭，沉聲道：
「是在等大涼，大涼的十五萬兵馬！」
「大涼這是五萬兵馬一旦衝殺過來，那我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守住整個山海關！」
「且先前的邊境軍還被北海軍掣肘。」
「沒有援軍！」
這一句話，頓時讓長孫無海瞪圓了雙眼。
他頓時站起身來，滿臉的震驚與惶恐：
「你的意思是……」
「現在皇甫南突然發難，是因為大涼的兵馬到了？！」
長孫無望緩緩點了點頭：
「恐怕正是如此。」
「我們想守住這個關隘，也沒有援軍。」
「其他五萬兵馬，想要鎮守住山海關側翼，甚至要抱著必死的決心。」
「若是調動過來，那山海關……必破。」
死局！
長孫無望現在面臨的，是死局！
雖然長孫無望久經沙場。
但他從未如此面臨過一個死局！
「砰！」
長孫無海頓時一拳擊在案牘之上，怒聲道：
「天子到底在幹什麼？！」
「京都居然會被自家的兵馬包圍掣肘。」
「這簡直就是荒謬，荒謬！」
「現在我們就是在這送死！」
「我們……」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長孫無望卻是猛然站起身來：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不准再說一句！」
長孫無海一怔，剛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的程雲卻是搖頭道：
「算了。」
「當務之急，是先守住這次攻勢。」
「皇甫南突然發難，定然是要為大涼的側翼進攻做好準備。」
「且……其他各地並未有發現大涼兵馬戰報傳來。」
「這種情況之下，我等還是需要謹慎為先。」
然而，他話音剛落。
帳外卻是突然傳來斥候的聲音：
「報！」
「皇甫南大軍攻殺半個時辰左右，突然撤軍！」
這個消息一傳來，一整個營帳的人全都懵了。
長孫無望眉頭緊鎖：
「此言當真？」
「那皇甫南戰損多少？」
斥候沉聲道：
「還在清點，但目前看來只有少許騎兵，和幾千步卒。」
佯攻？
長孫無望徹底懵了。
他眉頭緊鎖，卻始終想不透皇甫南要做什麼。
這種情況之下，為何要佯攻？
他不由得將目光放到程雲身上。
然而，程雲卻是緩緩搖頭，顯然也沒看懂。
「將軍，當務之急，是先將此情況……匯報給京都吧。」
許久之後，程雲才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