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行蹤，還有我弟弟……」
姑蘇劍陰沉著臉，死死盯著眼前的蘇葉。
蘇葉卻是嗤笑一聲，看向姑蘇劍道：
「這段時日，你一直都來皇宮見漢王。」
「此事，你當真以為朕不知嗎？」
一句話，讓姑蘇劍如遭雷擊！
蘇葉，早就知道！
她越發覺得，這個天子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加恐怖！
原本她以為，天子只不過是一個深居在宮中，什麼都不知道的存在。
然而，現在她才明白，什麼是聖心如淵！
在蘇葉面前，她先前那種運籌帷幄之中的感覺蕩然無存！
有一種被完全扼住了喉嚨的感覺！
然而她並不知道，蘇葉對此本來並不知情，要不是慕容靖臨走之前在洪正謙面前暴露，只怕蘇葉到現在都不知此事。
「你現在……想怎麼樣？」
姑蘇劍眉頭緊鎖，死死盯著蘇葉道。
「很簡單。」
「慕容則在哪？」
「還有，慕容則和靈山寺是什麼關係。」
「接下來，他們打算做什麼。」
蘇葉平靜開口道。
姑蘇劍對此已經不感到意外了。
在她看來，蘇葉知道的比她想像中的要多得多。
「我為何要告訴你？」
「若只是因為小圍，那你不過是痴心妄想！」
姑蘇劍語氣冰冷地道：
「縱使我與小圍死在此處，也斷然不會出賣大人。」
蘇葉頓時嗤笑一聲道：
「怎麼。」
「你弟弟並非天生智殘，乃是你所言的大人親手所為。」
「如此迫害你們姑蘇家，你居然還對他如此效忠？」
「姑蘇劍，朕本以為你還算是個聰明人。」
「想不到，只不過是個被牽著鼻子走的小丑罷了。」
聽到這話，姑蘇劍的臉色明顯一變，但卻很快調整了過來：
「那又如何？」
「迫害我姑蘇家的，從始至終都是你們慕容家的人。」
「若不是大人將我二人收留，只怕姑蘇家早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如今你將我二人聚集在這皇宮之中。」
「不就是想要滅口嗎？」
「既然如此，我為何不看著你們慕容家互相爭鬥？」
說到這，她冷笑一聲，全然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從她來到皇宮時，就已經沒抱著還活著的希望。
自相殘殺……
蘇葉眯起雙眼，靜靜看著姑蘇劍。
看來，姑蘇劍知道的，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多。
她的目的，恐怕根本就不是什麼保留姑蘇家的血脈！
從一開始，被慕容則抓住之後，她就沒抱這個打算！
她要的，是慕容家爭江山，從而破碎！
「誰說朕要殺了你們？」
蘇葉眉頭緊鎖，旋即轉頭看向岳玲瓏道：
「玲瓏。」
「你讓小圍說，朕都說了什麼。」
岳玲瓏見狀，轉身柔聲看向姑蘇圍道：
「小圍，你將這位哥哥的話一點一點告訴姐姐好不好？」
姑蘇圍抿了抿嘴，旋即有些膽怯地看向姑蘇劍：
「姐……姐姐。」
這一聲姐姐，叫的姑蘇劍心都快碎了。
但她還是強忍住了情緒。
不行，不能被蘇葉看出任何把柄！
姑蘇圍見姑蘇劍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她卻是姑蘇圍唯一的親人。
縱使姑蘇圍如今智力有限，卻深記這一點！
「姐姐，這個哥哥說，要帶我去看病。」
「我們姑蘇家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之前的人犯的錯，他願意彌補回來……」
姑蘇圍老老實實將蘇葉對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說了出來。
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
但他能感覺到，自己說出這番話，自己的姐姐會舒服一些。
果不其然，姑蘇劍的臉色明顯一怔。
她看向蘇葉，一臉的震驚：
「你……說什麼？」
別人的話，她可以不信。
但是姑蘇圍的話，她信，也願意相信！
「朕，可以幫姑蘇家平反。」
蘇葉平靜開口道：
「先帝所犯之錯，朕已經看到了。」
「姑蘇家完全是遭到了無妄之災。」
「你們姑蘇家，滿門忠烈，朕也都看在眼裡。」
「姑蘇家五代人，都在邊境戎守邊疆，戰死沙場者不計其數。」
「不該沒落至此。」
「而且，朕也有辦法，可治你弟弟所中的蠱惑心神之毒。」
姑蘇劍徹底怔住了。
她全然沒想到，蘇葉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我……為何要信你？」
「你若如此做，便是否定了先帝。」
「你就不怕待有朝一日九泉之下難以見先帝？」
「即便你不在乎，滿朝文武，又豈能答應此事？」
她心動了。
但，卻不敢完全相信蘇葉。
畢竟，這是她最為痛恨的慕容家之人。
蘇葉卻是嗤笑一聲道：
「先帝是先帝，朕是朕。」
「朕要做什麼，何須顧慮這些？」
「況且，此事先前牽扯過多。」
「不單單是你們姑蘇家。」
「光朕知曉的，便已有了十幾個同樣的士族遭到無妄之災。」
「朕幫他們平反，那是在鞏固大寧國運。」
「何談無顏見誰？」
姑蘇劍姣好的臉龐之上，充斥著震驚。
她做夢都沒想到，當今天子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十幾個士族……
她怎會不知此事？
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士族還存活的子嗣，被慕容則收養。
有的，被訓練成了死士。
有的則是如同豬狗一樣被圈養。
若真能平凡，沉冤得雪。
那，所有人都能擺脫自己的命運！
她看向蘇葉的眼神，已然湧現出了幾分不解。
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信任蘇葉。
蘇葉眯起雙眼，低聲開口道：
「朕只要你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朕。」
「慕容則在做什麼，他規劃了什麼。」
「還有靈山寺，大寧之中，還有何處有靈山寺餘孽。」
「以及……這次大漠進犯邊境，和慕容則有無關係。」
「朕，可以幫你把弟弟治好。」
「也可將所有當年被捲入冤案的士族平反。」
「選擇權，在你手上。」
「朕，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蘇葉很清楚，自己想知道的，姑蘇劍都能告訴自己。
但，一定要擊中她心中的痛點。
從目前蘇葉掌握的情況來看，這已經是他能說出的所有了。
然而就在這時，姑蘇劍卻是搖了搖頭，冷笑一聲道：
「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