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說到做到,不會反悔。」
蘇葉搖搖頭,旋即眉頭緊鎖道:
「我只想問大皇子一個問題。」
「二十年前,你可隨你國國師,來過此處?」
李牧澤微微一怔,旋即轉頭看向李牧成:
「你怎什麼都往外說?!」
李牧成頓時縮了縮腦袋,一聲不敢吭。
「朕只是想知道,你們當時來此,是為了什麼。」
「總不能真是為了岳不一,千里迢迢來到這不毛之地吧?」
蘇葉眯起雙眼,看向李牧澤。
李牧澤的表情,微微一變。
很明顯,自己猜對了。
雖然大漠國師和岳不一兩人,都是天人境強者。
但顯然也不可能因此為了找對方打一架或是見一面,而跑這麼遠。
「我為何要告知與你?」
李牧澤微眯起雙眼,上下看著蘇葉,沉聲道。
蘇葉卻是微微一笑:
「若是朕,有東西可以作為交換呢?」
李牧澤先是一怔,旋即眉頭緊蹙道:
「笑話!」
「怎的,莫非你要為了這個消息,割地給我大漠不成?」
蘇葉冷笑一聲:
「那倒不是。」
「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二十年前你們未曾找到的真相嗎?」
這下,李牧澤渾身一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蘇葉:
「你……都知道些什麼?」
「既然如此,又何必問我?」
蘇葉只是微微一笑:
「猜測而已。」
「你們二十年前來此,卻沒有任何聲響地離開。」
「甚至都沒出豐水村,想必是沒找到你們想要的。」
「李牧成,能堂而皇之離開大漠來到此處,難道只有你一人知曉?」
「這背後是誰授意,何須多言?」
「看來,是我猜對了。」
李牧澤看向蘇葉的眼神,變得愈發古怪,臉色也陰沉了不少:
「想不到,大寧如今的天子竟然如此狡詐。」
「我有些後悔,方才沒配合那刺客殺了你。」
蘇葉卻是聳了聳肩:
「或許兩國和平,還得靠朕呢。」
李牧澤冷笑一聲:
「大寧大漠數百年恩怨世仇,豈能和平?」
「罷了,你若想知曉,告訴你也無妨。」
蘇葉卻是擺了擺手: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若再有人來刺,就如今我們的狀態,難以抵擋。」
「不妨,換個地方。」
李牧澤一怔:
「何處?」
「十里巷。」
蘇葉淡然吐出三個字。
十里巷……孔湘……
這下,李牧澤的臉上一陣不易察覺的抽動:
「也好。」
李牧澤如此輕易同意,倒是頗有些出乎蘇葉的預料。
他頷首道:
「不過,據說進入十里巷,需要考學識。」
「大皇子學識如何?」
雖說蘇葉腦海中不知道有多少說出來都能震驚天下的詩詞。
但如今在儋州,還是要保持低調的好。
若像是在京都那般發出如此轟動,身份便有暴露的嫌疑。
「不必了。」
「隨我來,便可進去。」
李牧澤一邊說著,一邊一甩衣袖,大步便要離開。
蘇葉見狀,卻並不覺得奇怪,轉頭看嚮慕容月等人道:
「走吧。」
「此處也都尋遍了,什麼也沒見到。」
「如今的線索,也只能在十里巷,還有大皇子口中找了。」
慕容月眉頭緊鎖,低聲開口道:
「那十里巷的主人孔湘,是大漠人。」
「他如此輕描淡寫說跟著他便可進入。」
「當心有詐。」
蘇葉卻是緩緩搖頭道:
「雖說十里巷所處之地極為混亂。」
「但我不能暴露身份,引起不便。」
「他,自然也是。」
「一旦暴露,大漠大寧人姑且不論。」
「僅僅是那些異族,都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
「走吧。」
「總不能白跑一趟。」
雖然蘇葉這麼說,但慕容月的心中,還是充斥著擔憂。
……
離開了豐水村的廢墟。
眾人一路低調下山。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便來到了十里巷。
這十里巷,頗為龐大。
放在儋州極北這混亂之地,顯得格外扎眼。
在門外,有不少全副武裝的兵士把守。
外面圍滿了人。
有文有武。
顯然,都是想要進去一觀的。
「隨我來。」
李牧澤壓著聲音開口後,緩緩繞過人群,來到側門。
「什麼人?」
守衛尤為警惕,舉起武器對著李牧澤,低聲爆喝道。
李牧澤卻是二話不說,在懷中摸索出一個令牌。
見到令牌後,守衛神情驟然變得尤為恭敬,緩緩打開門:
「請。」
慕容月見狀,愈發篤定,這十里巷極有可能是大漠在此處安插的一個機構!
暗樁、情報驛站,都有可能!
如此一根釘子,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扎在大寧境內!
想到這,她輕輕扯住蘇葉的衣袖:
「不可進去。」
若真是和她想的一樣。
那他們一行人,便是有去無回!
蘇葉卻是轉頭看嚮慕容月,微微一笑道:
「放心,不會有事的。」
「若他想殺了我們,方才便可動手。」
「即便知曉我們身份,也沒動手。」
「大漠,顯然有著顧慮。」
「更何況,大漠不會這麼蠢,將自己人放太多至於此處,太過扎眼。」
見蘇葉這麼說,慕容月也乾脆心一橫。
眾人隨之,入了十里巷內。
裡面的景色,著實讓人耳目一新。
四處都種著各種花草。
與外面的混亂市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帶路的侍衛帶著眾人,穿過長廊。
一路來到一個書房模樣的房間後,才轉過頭來,行禮道:
「大人且在此等候。」
「小的這就去稟報先生。」
李牧澤微微頷首:
「有勞了。」
說罷,侍衛離去。
蘇葉負手而立,靜靜等候。
然而,清風卻是忍不住了。
她眉頭緊鎖,開口問道:
「這孔湘,還有十里巷,是你們大漠特意設立在此的?」
李牧澤明顯一怔,旋即嗤笑一聲:
「可笑!」
「我大漠即便要在你們大寧設立什麼,也得在隱蔽的角落吧?」
「更何況,這儋州有什麼好設立的?」
「難不成,天底下還有比儋州更混亂的地方?」
清風臉色一怔:
「那為何你拿出令牌,他們就這麼輕易讓你進來了?」
李牧澤微眯起雙眼,淡淡開口道:
「因為,孔先生,是我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