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

  「我自行會去查驗。」

  沉默片刻後，慕容月眉頭緊鎖，沉聲回應道。

  真相，她需要知道真相。

  太后的話，她難以相信！

  「葉兒，若你不放心，可一同前往儋州。」

  「那裡，也有你想得知的真相。」

  「哀家說的是真是假，你們自行查驗便可。」

  說到這，她抬起手來，輕輕攥住蘇葉的手，聲音有些顫抖道：

  「吾兒，為娘對不起你。」

  「自出生至今，你的身份一直難以公之於眾。」

  「得你父親留下書信，昭告天下，便可恢復你本來的身份。」

  「你……受苦了。」

  她的雙眼，驟然微微泛紅。

  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蘇葉此時的心情，也不亞於慕容月。

  不過，身為穿越者，他對這種事的接受力要比慕容月高上許多。

  想到這，蘇葉深吸一口氣，看向太后道：

  「母后，兒還有不解。」

  「慕容家之人，不可修習帝經。」

  「但慕容月，卻已然修習，境界已至三品。」

  「她既不是皇室之人，這又如何解釋？」

  太后看向蘇葉，低聲道：

  「因為你。」

  「你的體質，是至陽之體。」

  「而月兒，則是至陰之體。」

  「若與你一同修習，便可中和，修習帝經。」

  「如若不信，哀家問你。」

  「月兒，若葉兒不在身旁，你還可繼續修習帝經嗎？」

  慕容月的心頭，頓時一震！

  她的沉默，已然說明了一切。

  在蘇葉成功修習帝經後，她便察覺到了這一點。

  在蘇葉身旁，她竟可動用帝經之氣提煉武氣，從而踏足武者境界！

  蘇葉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至陰之體！

  他一直以來所尋的至陰之體，竟然……一直都在身邊？！

  慕容月，便是這至陰之體？！

  「哀家要說的，便只有這麼多了。」

  「漢王這，哀家可以制住他，你二人若想，即刻便可前往儋州。」

  「京都，有哀家在呢。」

  太后輕嘆一聲。

  幾十年了。

  幾十年來，她心裡埋藏的秘密，終究是說了出來。

  此時，她心中一直壓著的那塊石頭，終於搬開。

  「漢王一事，太后打算如何解決？」

  就在這時，慕容月突然開口問道：

  「還有，那二皇子，可就是靈山寺背後的那位大人？」

  「漢王為何會歸附於他？」

  太后輕輕搖頭：

  「哀家不知。」

  「昔日的二皇子是生是死，都尚未可知。」

  「但……漢王若是那二皇子之人，便不可能會被哀家出面震懾。」

  「哀家老了。」

  「這一切，只能交予你們查驗。」

  說罷，太后在暗匣之中，取出一物，遞給蘇葉道：

  「此物，乃是哀家母族長孫氏的信物。」

  「攜此信物，長孫氏便會相助。」

  「如今哀家守著的秘密，已然告知於你。」

  「葉兒，你且收下吧。」

  長孫氏？

  太后，姓長孫？

  蘇葉還接過信物，緩緩對太后行禮。

  無論如何。

  至少現在看來，太后的確是真心助自己。

  這也讓他明白了，為何太后對他如此信任。

  想不到，自己這一世的身世，竟如此千轉百回。

  臨行前，太后幾番不舍，看著蘇葉，喃喃囑咐道：

  「吾兒，去吧。」

  「這天下，是你父皇為你奠定的。」

  「你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哀家已將自己可以交給你的，都給你了。」

  「定要振興大寧。」

  「事事，以百姓為先！」

  蘇葉緩緩行禮：

  「多謝母后告誡。」

  「兒，謹記於心。」

  ……

  離開長春宮。

  蘇葉與慕容月二人，還未曾在震驚之中回神。

  如果太后是在說謊，繼續下一盤不為人知的大棋。

  那這其中能對上的事，太多了。

  這絕對不可能事無巨細，全都對上。

  但若說是巧合，哪有那麼多巧合？

  一路上，二人沉默不言。

  蘇葉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和慕容月繼續聊下去。

  畢竟，太后所言，太過震驚。

  若有朝一日此事天下皆知，只怕是會直接被收錄成大寧史上最離奇之事。

  良久，二人已至養心殿外。

  望著偌大的養心殿，慕容月竟一時有些失了神。

  「咳咳……」

  蘇葉見狀，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尷尬咳嗽兩聲。

  「陛下。」

  就在這時，慕容月卻是驟然轉身，看向蘇葉。

  眼神尤為堅定，甚至令蘇葉感到有些困惑。

  畢竟，太后所言若是實情。

  兩人，便是直接完成了身份上的轉變。

  假天子，成了真天子。

  原本的真天子，卻只是假天子。

  「此事尚且不可蓋棺定論。」

  「一切都得等有確認了再說。」

  想到這，蘇葉開口道。

  慕容月則是眉頭緊鎖，沉聲道：

  「可否，即可前往儋州。」

  「我需知道真相。」

  「確認，此事究竟是長孫太后信口開河。」

  「還是確有其事。」

  「找到，我母族上官氏當年密辛。」

  「父皇與皇兄之死，是誰幹的。」

  此時的慕容月，與平常截然不同。

  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她的雙眼有些微紅。

  仿佛一片冰山，裂開了縫隙。

  此事對她太過重要。

  「若，太后所言當真是真相呢。」

  蘇葉沉默片刻後，開口問道。

  「我……不知曉該如何去做。」

  慕容月有些遲疑回應道：

  「但，起碼能證明，你是真天子。」

  「也算是了卻了你我心中的一塊石頭。」

  「假天子一事，但凡泄露給任何外人。」

  「你我都會萬劫不復。」

  這下，蘇葉頓時一怔：

  「你對皇位，就這麼無欲無求？」

  慕容月卻是輕輕搖頭：

  「若此事為真。」

  「那，豈能由我一上官氏，坐在皇位之上？」

  「長孫太后特地召我二人，讓我等去尋求真相。」

  「也正是要將此事昭告天下。」

  「天下，是慕容家的。」

  看著慕容月的眼神。

  蘇葉的心中，五味雜陳。

  片刻後，二人才入了養心殿內。

  坐下後，蘇葉抿了一口茶，低聲開口道：

  「既是如此。」

  「那便明日啟程。」

  「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事要問。」

  「關於長孫氏，你知曉多少？」

  長孫氏？

  聽到這話，慕容月神情一滯，有些疑惑。

  「能令身為皇親貴族的漢王低頭。」

  「長孫氏，究竟是何方來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