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葉……
太后這番話,徹徹底底讓蘇葉和慕容月愣住了。
他們猜測過無數可能。
甚至慕容月也推演過蘇葉身份與那個傳說中流落在外的皇子身份的可能。
但,卻從未想過竟是如此!
「太后……此言當真?」
慕容月深吸一口氣,直到現在都難以相信太后方才所言。
別說是她了,就連蘇葉,此時都還在發懵。
「雖然聽上去,有些荒謬。」
「但的確如此。」
太后深吸一口氣,看向蘇葉道:
「吾兒……你受苦了。」
蘇葉怔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太后。
若一切都如同太后所言的話。
那眼前這太后,便是他這一世的……生母?!
他,不是誤打誤撞入宮的假太監。
而是……皇室血脈?!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蘇葉看向太后。
他,需要知道真相。
需要知道,這背後的一切!
太后神情有些落寞,陷入了回憶。
片刻後,她才緩緩坐下開口道:
「你的父皇,登基之前乃是三皇子,並非太子。」
「當時的太子,能征善戰,立下赫赫戰功。」
「但在登基前幾日,太子北征南越凱旋之時,卻在半途突然暴斃。」
「你皇爺爺又突然駕崩,天下亂成一團。」
「當時的二皇子狡詐至極,利用各種手段謀害親生兄弟。」
「其他皇子沒有子嗣,唯有哀家當時懷有身孕。」
「哀家與你父皇很清楚,若當時你順利產下,二皇子一旦得知,你性命堪憂。」
「為確保無恙,只得待你誕下後,令心腹送往偏遠的儋州。」
聽到這,蘇葉微微眯起雙眼。
儋州,他模糊的印象中,自己確實是在儋州長大。
「那登基後,為何不將我接回來?」
蘇葉有些不解道。
太后繼續解釋道:
「奪嫡之戰,二皇子兵敗後身負重傷,你父皇登基。」
「但他多年經營,在大寧之中多有追隨者,豢養死士更是無數。」
「你父皇一輩子都在肅清朝堂,整頓朝綱。」
「為得當時士族相助,你父皇將哀家的皇后之位摘除。」
「令立上官家之女上官晴為後,得上官家助力。」
「上官晴為你父皇誕下烈月二子。」
「但卻沒想到……烈兒遭二皇子殘害,慘死宮中。」
「也正是因此,斷絕了你父皇將你暫且接入宮中的想法。」
「但不可後繼無人,你父皇便將月兒的存在藏匿,以烈兒的身份活著。」
這番話說完,慕容月徹底愣在了原地。
原來,原來是這樣!
她以前一直對太后抱有警惕。
便是因為當今太后,是廢后!
而且,是因她母親才被廢!
原來這背後,竟有這般緣由!
「你父皇離世後,哀家便派人將你接引入宮中。」
「但二皇子生死未知,其手下死士與追隨者還未除盡。」
「只得將你安置,入宮為太監。」
「當然,只是個名頭。」
「後刺客入宮,月兒女兒身似被那些死士所知。」
「她逃離宮外,哀家便安排了你與月兒見面。」
「唯有皇室之人,方可修帝經,所以月兒為穩固朝堂,只得令你做假天子。」
「月兒……哀家,對不住你。」
說到這,太后生平第一次如此正式看嚮慕容月。
眼神中,也不再是冷漠,而是慈愛。
慕容月的心境,久久難以平復。
「原來,一切都是太后你安排的一場好戲。」
「太后這盤棋,下的可真是夠大的!」
慕容月表情淡漠,冷冷開口道。
被算計了。
她這一生,都在被算計!
想不到,一切的一切,背後竟都是太后在操盤!
「既然當時知曉有刺客,母后你手下又有洪正謙這等高手。」
「為何不救她?」
蘇葉見狀,開口問道。
慕容月表情一滯,看向蘇葉。
她沒想到,蘇葉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幫她說話。
局勢逆轉,眼前站著的,是大寧真正的太子。
而她,不過只是這場算計中一個犧牲的棋子罷了。
想到這,她覺得有些可笑。
太后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蘇葉的問題,而是看嚮慕容月道:
「月兒,你可知你為何不能修習帝經?」
慕容月眉頭微皺:
「帝經,只有慕容家的男兒可修習。」
太后卻是搖搖頭:
「不。」
「皇室帝經,凡是慕容家之人皆可修習。」
「不能修習,是因你並非慕容家之人。」
「而是……你與烈兒,都是上官晴與他人所出。」
慕容月聞言,瞳孔瞬間縮小。
一雙美眸,震驚地無以復加:
「你說什麼?!」
太后搖搖頭道:
「上官晴與你父皇,只是因政而合,沒有感情。」
「你父皇為補償她,便與她私下許下約定。」
「她,可尋心之所屬,只保留皇后之名,只為得上官家助力。」
「作為交換,在暫定天下後,便將後位還於我。」
「只是沒想到……上官家後發生驚變,上官晴也因此遭到牽連,被眾臣彈劾。」
「二人背後約定之事遭二皇子得知。」
「若此事曝出,將會是皇室最大的醜聞。」
「縱使你父皇與你母親私下再如何約定,也難擋悠悠眾口。」
「為保全上官家,還有你與烈兒性命,你母親選擇赴死。」
「但即便如此,你父皇一直以來都將你與烈兒視若己出……」
然而,說到這。
慕容月卻是抬手,打斷了太后:
「夠了。」
「這不過只是你的一面之詞!」
亂了,她的心,已然亂了。
太后所言,是真是假,已然無人考證!
「上官家如今已散,你又說上官晴身死。」
「父皇也因此身死。」
「僅憑你一人所言,我如何相信?!」
慕容月出生至今,第一次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這一切,她無法接受。
「……」
蘇葉在旁看著,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別說是慕容月了,即便是他聽來,都感到荒謬至極!
太后對此,似乎並不意外。
她緩緩閉上雙眼,沉聲道:
「你不信哀家,情理之中。」
「但,這便是事實。」
「若想確認,你可前往儋州,自行查驗。」
「那裡,有你父皇生前留下的書信。」
「還有……你的一位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