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晗則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她和身後的南星等人用眼神不著痕跡地四處搜尋著。
看小丫頭這個陣勢,希兒好像是脫身了……
楚白晗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心也稍微放下了一點。
「長公主來找我父王有什麼事嗎?」
小孩子便是小孩子,有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例如眼前的小丫頭,她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她對楚白晗的不滿,就如同那日看待「冬青」的模樣。
她可真護著她娘親啊……
為幫她娘親守住王府女主子的位子,對所有與宴臨有關係的女子都充滿了敵意。
可,她已經不在意了。
「閒來無事,到處逛逛罷了,你就是臨王的女兒對吧?」楚白晗淡聲開口。
「沒錯,我是父王唯一的孩子!」
宴婧兒昂起頭來,那語氣別提有多驕傲了。
唯一?
聽到這兩個字,楚白晗和她身後的人都皺了皺眉。
罷了,是不是唯一對他們而言不重要。
「小郡主急匆匆的,可是在尋什麼?」楚白晗緩緩開口詢問。
小郡主?
宴婧兒愣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她父王是王爺,她是父王的女兒,的確是應該叫「郡主」的,她聽那些老嬤嬤都是這樣說的。
可自她懂事起,父王都是讓王府里的人喚她小姐……
為什麼呢?
宴婧兒心中鬱悶極了,但她也也不想楚白晗看出她的情緒,所以她趕緊說:「我的貓丟了,現在讓下人們幫忙尋找。我父王不在府中,長公主若是想見我父王的話,還是請回吧。」
一個小丫頭,竟對一國公主下了逐客令?
她對她的不喜,果真是「毫不掩飾」啊。
楚白晗挑了挑眉,這小丫頭說的要找的那隻貓,只怕就是希兒吧。
「找什麼貓?本公主身邊的婢女侍衛各個都是高手,幫忙找一隻貓應該不難的。」楚白晗別有深意道。
她很快就轉頭叮囑南星:「星兒,還不趕緊帶人幫忙搜尋郡主的貓?」
只要他們這邊夠亂,希兒就有機會脫身。
聽到楚白晗的話,宴靜兒更加著急了。
「不,不用你們幫忙,我們自己就可以了!」她大聲說道。
見到南星已經帶人開始搜尋了,她趕緊跑過去阻攔。
「我都說了,不用你們幫忙……」
因為太過著急,她被石頭絆倒,摔在了地上,整個人重重摔在了地上,手掌心都被劃出鮮血來了。
「小姐!」
臨王府的下人見狀,魂都要飛走了,她們著急地喊了一聲,然後趕緊跑過來。
楚白晗見狀,她眉心緊蹙。
她也快步朝那邊而去。
「如何了?」她到了宴婧兒的面前,蹲下,就想要看她的傷口。
見到是她,宴婧兒馬上生氣地將頭擰過去:「我沒事,不要你看!」
她這是生氣了嗎?
也是,小孩子便是如此……
情緒來得挺快的。
楚白晗與南星對視了一眼之後,她便開口對宴婧兒說:「別看一些傷口小,要是處理不當,那可是留下疤痕的,長大之後便會越來越難看。」
宴婧兒在聽到她這話之後,臉色都皺成一團了。
她緊張地看了一眼自己還在流血的手,然後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楚白晗突然見到了不遠處,她家希兒掛在一棵樹上。
她神色既震驚又無奈。
怪不得臨王府的人沒有能找到他,原來他已經跑到樹上去了。
不過下面那麼多侍衛,遲早要發現他的。
想到這裡,楚白晗知道將這些人支開刻不容緩了。
所以她繼續對宴婧兒說:「本公主倒是學過點醫,能處理傷口,就是不知道宴小郡主願不願意了。」
「不,不用了,就是小傷口,等魏大夫來了就好了。」宴婧兒雖然心裡很緊張,但她還是撇了撇嘴,故作鎮定地說道。
「也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位魏大夫現在是否在府中,若不然等他趕回來,那可就遲了……有很多模樣好看的姑娘落了疤,都是因為沒有及時救治。」楚白晗繼續別有深意地開口。
說完,她便站起來,撫平自己袖口的褶皺,然後漫不經心地輕嘆一句:「既然小郡主不打算讓本公主幫忙,那本公主就不插手了,星兒我們回去吧。」
「不,不,你……你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傷口?」
宴婧兒這個時候突然用沒有受傷的那邊手拉住了楚白晗的裙擺,她語氣緊張地開口。
很顯然,楚白晗方才的話的確是嚇到她了。
魏大夫現在的確不在府中,萬一真的留下疤痕怎麼辦,豈不是很醜?
「我,我……」
察覺到楚白晗探究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宴婧兒也覺得自己這改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她低著頭,一臉鬱悶。
看著她這個緊張無措的樣子,楚白晗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
也許,這孩子本性不壞。
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她快速俯身,然後將宴婧兒抱了起來。
宴婧兒嚇了一跳,她緊張地看著楚白晗。
「你膝蓋受傷了,自己走不行。」楚白晗淡聲道。
宴婧兒低頭看向自己膝蓋的位置,結果發現裙子那處果然有血跡。
「謝謝。」她悶聲開口。
她居然會說謝謝?
楚白晗垂眸掃了一眼宴婧兒,神色有些許的震驚。
「除了九皇叔,你是第一個這樣抱我的。」她繼續小聲說。
雖然這句話的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嗡叫,但對於楚白晗這樣的練武之人,不難聽清楚。
她微微蹙眉。
是第一個如此抱她的人?
這小丫頭是什麼意思?
莫非,是宴臨作為她的父王並沒有抱過她了?
還有,她娘親呢,她娘親也不抱她嗎?
可宴婧兒很快就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楚白晗也無心探究這件事,她清冷的眼神掃過不遠處那棵樹上,提醒某位小傢伙,他們離開了,他該撤了。
看著自家娘親將那小丫頭抱走了,宴君希微微皺眉。
娘親居然對別人也那麼好……
他還以為,娘親只會對他好呢。
而且那個人,還是臨王的女兒。
咬緊牙齒,他悶悶不樂地從樹木上跳下來,然後準備離開。
可當他轉身的時候,他的身後竟站著幾個高大的身影。
宴臨深沉晦暗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沙啞著聲音道:「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