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還有熟人?

  第211章 還有熟人?

  周宗儒從未對李青石說過自家事,所以李青石只知道他有個做江州牧的舅舅,話里話外猜到其父也在朝中做官,其他便一概不知。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無奈下搬出周宗儒試試的想法,會如一顆石子落入城令大人心湖,瞬間激起千層浪。

  在李青石想來,周宗儒這麼個武功不高腦子似乎也不太好使的小弱雞,竟然能去名震天下的鎮武司當差,必定是走了後門的,能走鎮武司的後門,顯然家裡有些能耐。

  說不定把人搖來,就能把那不可一世的馮家混帳羔子給鎮壓。老劉說過,對付紈絝,要由更大紈絝出面才解氣。

  即便鎮壓不住,認識也行啊,到時一見面,原來是一個圈子裡混的好兄弟啊,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放人放人。

  當然也可能出現最壞的局面,既鎮壓不住,也不認識,那就沒什麼好說了,死前總要找機會拉那馮家混蛋墊背。

  有乾坤境暗中保護又如何?老子真要不管不顧拼死一擊,壓制氣血這種手段就好使了?

  張高山平復心緒道:「何必找人?我說幫不上忙,意思是李賢侄這次多少要吃些苦頭,即便舍了這身官衣,也總要保住賢侄性命的,既然賢侄不願吃苦頭,這就將你放了便是,正好那馮家小子此時不在。」

  頓了頓,又挺了挺胸脯氣勢十足道:「就算他在,我要放人他敢如何?還敢衝擊我這西城府衙不成?借他十個膽子!」

  李青石愣了愣神,目光在張高山身上轉來轉去,雖然跟這位城令大人只接觸過幾次,但他是什麼人心裡多少有數,所以……周宗儒家世竟然這麼生猛?

  張高山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態度轉變有些突兀,李青石已看出端倪,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語氣稍稍帶些責備道:「賢侄既然跟周家公子相交莫逆,怎不早說?害世叔白白擔驚受怕一場。」

  畢竟官場打磨多年,臉皮早已磨厚,這話說來面不改色。

  李青石實話實說:「我只知他父親在這京城做官,但官職大小他從來沒說過,所以心裡沒底,找他也是病急亂投醫。」

  聽他這麼說,李青石與這位周家公子相識一事張高山更加深信不疑,據他了解,那位周公子的確是這樣的性情。

  沒想到這樁棘手無比的事竟這般簡單便化解,張高山心裡輕鬆,向李青石多看了兩眼,心想那做了老君山師祖的雖不是他,但一個窮鄉僻壤走出的泥腿子,竟能與這等權貴子弟結交,運道當真叫人唏噓,看來我所料不錯,只憑這運道,此子這一生也不會寂寂無名。

  語氣更加熱絡了幾分:「周公子不是馮家小子那種貨色,不張揚家世也在情理之中。」

  李青石對周宗儒的印象除了草包,還很好色,沒想到口碑竟然還不錯?問道:「他父親到底是個什麼官?」

  張高山乾咳一聲道:「周公子沒對你說,這個,我也不好私下向你透露……」

  聽了這話,李青石對周宗儒家世猜測更上一層樓,既然能把那姓馮的妥妥鎮壓,便不急著逃命,先扯虎皮做大旗,看能不能從這西城城令嘴裡套問些京城裡的消息。

  李青石問道:「張世叔,伱可知道那懷安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高山一愣,臉現喜色道:「你問這做什麼?莫非你與懷安公主也是相識?」

  李青石信口胡吹:「相識談不上,只不過我剛到這裡時在街上遇見她的車駕,機緣巧合說了幾句話,她似乎很欣賞我。」

  張高山心想,他與周公子相識,能和公主殿下說上話也不奇怪,再加上他不是蠢人,說不定真能讓公主殿下青眼相加。

  這麼一想,李青石在他眼中已然變成一條大腿模樣,而且越來越粗,神態又親熱幾分,說道:「據我了解,懷安公主深居簡出很少出門,也從不參與朝政拉攏朝臣,不過她畢竟是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最寵愛的女兒,想來在這盛仁城中沒有辦不成的事。」

  這只是他自己的猜想,這麼說是想提醒李青石,若有機會攀上公主這棵大樹,一定不要錯過。

  李青石狐疑道:「這就有些言過其實了吧,京城裡這麼多衙門,難道她都能插手?」

  李青石想套問出那位懷安公主在這盛仁城中究竟有多大能量。

  張高山沉吟道:「別的衙門還好說,我隱約聽說過,鎮武司由皇帝陛下直接管制,那位司長大人誰的情面都不給,不知道懷安公主的手能不能伸到鎮武司里。」

  李青石察言觀色,看出這位城令大人所透露信息加入了很多主觀臆斷,或許做不得准,說道:「看來張世叔對這京城裡的情況也不太了解?」

  張高山乾笑道:「我也是初來乍到,所以這個……很多事還不太清楚。」

  李青石難免有些失望。

  張高山心想,他打探京師情形,看來是想以與周公子的交情做根基,要在這盛仁城中有一番作為,果然野心不小,並非庸碌之輩。

  生怕這條大腿對自己心生不滿,心裡著急,忽然想起一事,說道:「賢侄要了解這京師中的情勢,有個人我覺得一定能幫上忙。」

  李青石問道:「誰?張世叔能否幫忙引見?」

  張高山笑臉玩味道:「哪裡用得著我引見?此人與賢侄是舊相識,而且關係匪淺。」

  李青石被他這副表情弄的一臉懵逼,說道:「世叔別賣關子了,快說是誰。」

  張高山擠眉弄眼道:「宋婉婉。」

  李青石一愣,說道:「宋婉婉?清水城弄月樓的頭牌宋婉婉?她來京城了?」

  張高山點頭道:「不錯,而且來了已近兩年。」說到這裡有些唏噓:「宋姑娘當真是老天爺賞飯吃,不到兩年時間,便在這人才濟濟百花爭輝的京城之中嶄露頭角,現已成為名氣最盛的四大煙花場所之一,繡春樓的花魁!」

  當初在清水城,李青石頻繁出入弄月樓,離城時以宋婉婉為首,一眾女妓齊齊相送,張高山自然以為這位宋姑娘與李青石「關係匪淺」。

  尋常煙花地三教九流包羅萬象,然而這繡春樓乃是其中佼佼者,自然而然抬高門檻,可謂出入皆富貴,往來無白丁,宋婉婉做了繡春樓頭牌,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張高山語帶唏噓除了驚嘆於這位宋花魁天賦異稟,再就是感慨這位風塵女子如今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了。

  初到京城任職不久,正是兩眼一抹黑的時候,張高山就聽聞宋婉婉已成了這座天下首善之城富貴圈子裡的名人,當時還竊喜老天對自己當真不薄,竟已提前在這京師之中給自己安排好「耳目」。

  哪知一見面,與想像中完全不同,這位權貴士子爭相追捧的花魁娘子雖然沒把他這個昔日父母官拒之門外,神色間卻清清淺淺,絲毫沒有故人相逢的熱情。

  只能說人心善變,不管是豪閥巨擘還是升斗小民,接人待物總是與屁股所坐位置息息相關。

  今日碰上李青石這件棘手事,沒從宋婉婉那裡想辦法便是因此,當初情深意濃城門相送又如何,如今恐怕早已不記得他李青石何許人也。

  之所以此時搬出宋婉婉,不過是為轉移視線,省的這位李賢侄再問些自己不知道的事,萬一因自己「耳目閉塞」心生不滿或輕視,不肯幫自己與那周陸兩家牽線搭橋,那可就虧大發了。

  至於能不能從宋花魁嘴裡問出消息,甚至能不能見上面,對不起,路已經指給你,腿不夠長邁不上去總不能賴在我身上。

  兩人又聊一陣,李青石見已經問不出什麼,便不再耽擱時間。

  張高山親自將李青石送出大牢,只是不等走到門口,氣焰滔天的馮公子已經去而復返,雙方狹路相逢。

  一張臉蛋被包成粽子的馮大公子呆若木雞後暴跳如雷,指著張高山鼻子道:「好你個西城城令,膽敢私放人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