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還得靠關係
既然馮毅良突然反悔不要命,李青石只能以他性命做籌碼嘗試是否可以脫身,哪怕意想不到遇見舊識張高山,得知他是這西城府衙最大的官,依然沒改變主意。
如果放掉馮毅良,他就會成為羊圈裡的羊,能否活命只能看人家心意,而世間最難測便是人心,李青石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純潔菜鳥,不想賭。
然而忽然有乾坤境高手出現,李青石已沒有選擇,只能成為羊圈裡的羊,忍不住一陣惱火,心頭湧起遏制不住的憤怒,乾坤境神仙人物插手這種破爛事,對付他一個本就處於劣勢身不由己的鴻蒙境,而且還是暗中出手,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細微觀察後,李青石發現馮毅良並不知道這位乾坤境高手的存在,有些猜不透對方什麼來頭,意欲何為,從眼下所展現實力看,即便這位乾坤境高手躲在暗處,想取他性命也易如反掌,但對方只是壓制他氣血,讓他無法傷人,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莫非那位太僕寺少卿知道自家兒子什麼德性,所以只讓這等高手暗中保護,只在必要時刻護住性命,以免助長這混帳兒子的囂張氣焰?
馮毅良察覺到李青石有些異樣,嘗試擺脫控制,竟然一舉成功,不由得喜出望外,心想這西城令倒真有幾分官威,只一句話就將這不知死活的瘋狗嚇住,趕緊遠離李青石,躲到張高山身側。
張高山鬆了口氣,若太僕寺少卿之子死在這裡,那絕對是他無法應付的天大禍事!
李青石重新關進牢房,靜室中,一張臉孔慘不忍睹的馮毅良憤怒咆哮:「我不管!這王八蛋狗雜種今日必須死!」
馮大公子能在這富貴雲集的盛仁城中縱橫這麼多年,一直順風順水太平無事,自然不是半點腦子都不帶的白痴,向來知道什麼人能夠招惹,什麼人要畢恭畢敬,這懂些醫術的年輕遊俠自然屬於可以招惹之列,怎能想到竟然會栽這麼大跟頭!
不僅被人打臉打到險些失去意識,而且小命還數次操於人手,臉已經徹底丟盡,淪為好友眼中笑柄已無可挽回,若還留下這罪魁禍首性命,這輩子都不必出門見人了。
苦口婆心大半天的張高山愁眉苦臉,恨不得掐死這半分情面都不給的跋扈二世祖,拋開與李青石舊日情分不談,他坐上這西城令位置還不足半年,根基尚未穩固,此時濫用職權害人性命,會不會被有心人揪住不放?
要知道這京師中每一個官位,都不知有多少人紅著眼虎視眈眈!
西城城令官位五品,雖比不上四品的太僕寺少卿,但雙方不屬同一體系,有點八竿子打不著的意思,之所以不得不給這姓馮的小王八蛋面子,一來京師官場盤根錯節,看似八竿子打不著,說不定就能七拐八拐將你打落塵埃再無翻身可能!
二來他在這盛仁城中初來乍到舉目無親,別說根腳靠山,連一個大腿都沒抱上,有太多人不敢得罪。
除了擔心自己的官帽,張高山倒真存了幾分真心想要救下李青石性命。
他能到這天子腳下做官,說是全拜李青石所賜都不為過。
當初在清水城,那位背景神秘不可測的王興道王員外丟了視作掌上明珠的女兒,直言若能把人找回,便保他張高山平步青雲,後來李青石戳破松雲觀紅陽真人真面目,才得以讓王員外父女團聚。
後來張高山果然調任別郡郡府,之後始終官運亨通,幾月前又剛坐上這盛仁城西城城令位置。
僅用兩年多時間,連升四級,李青石功不可沒,如此大恩置之不理,張高山真怕哪天會遭天譴。
可惜張高山官帽越來越大,卻始終不知那位王員外如何運作,靠的是誰,否則若能攀上他背後那棵顯然枝繁葉茂的大樹,此刻又何至於如此左右為難。
馮毅良用僅剩兩條縫隙的赤紅眼眸盯住張高山,語氣不善道:「莫非城令大人覺得家父的手伸不到這西城來?」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張高山好歹宦海浮沉半輩子,而且好言好語這么半天,這依靠家世的年輕後生依然騎在他頭上張牙舞爪頤指氣使,張高山耐心終於磨光,臉色開始陰沉下來。
就在屋裡氣氛變得有些僵硬時,被李青石鎖在大牢的唐姓扈從推門進來,說道:「少爺,解藥沒拿到之前,還不能殺他。」
馮毅良氣勢一滯,重新掌握大局後,報仇心切竟一時忘了此事,得唐姓扈從提醒,不由有些愣神,隨即怒道:「那還不趕緊去找他要?若不肯交出解藥,就剁他的手指,割他的肉!即便肯交,老子也要活活折磨死他!」
唐姓扈從自恃身份,豈會去做這等用刑逼供的下賤髒活?說道:「少爺傷得不輕,我先帶少爺去治傷。」
馮毅良擺手道:「不去!我要親眼看你們用刑!我要親眼看那下賤東西在我面前斷氣!」
似乎另有隱情?張高山看到破局希望,把唐姓扈從扯到一邊細問究竟,問清後細想片刻,說道:「馮公子,你先去治傷,解藥的事交給本官,定會叫公子滿意。」
馮毅良對李青石恨極,執意不肯離去,一定要親眼目睹李青石吃盡苦頭。
張高山道:「人在牢里關著,又跑不了,公子何必急於一時,還是治傷要緊,若是耽擱了,萬一臉上留下傷疤,那可就無法挽回了。」
這話終於說到馮大公子心坎,他自詡玉樹臨風瀟灑倜儻,若臉上真留下醜陋疤痕,必會成為終身恨事。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之所以看李青石格外不順眼,未必沒有對他容貌的嫉妒心作祟。
馮大公子在扈從豪奴攙扶下匆匆離去,張高山匆匆去了牢房。
清退眾人,張高山身上官威消失不見,和顏悅色道:「李賢侄,好久不見。」
李青石道:「伱怎麼跑來京城做官了?」
張高山道:「此事說來話長,賢侄這次闖下大禍了,京城水深,你到這裡做什麼?」
李青石苦笑著敷衍幾句,若叫他知道自己與那位駙馬爺的關係,恐怕更要大禍臨頭。
張高山道:「我本以為你做了老君山師祖,莫非那不是你?」
當初聽說老君山新添了一位名叫李青石的小師祖時,他還贊了一句,此子果然非池中物。想不到今日在京城碰到,老君山師祖不在山上修行,跑到京城做什麼?想來是誤會了,他與那位老君山小師祖多半只是湊巧同名。
李青石道:「怎會是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這麼問過,所以為躲麻煩,我已改了名,現下叫李當歸。」
他早已想過能否靠老君山師祖身份化解此次禍事,但立馬便打消這個念頭,要是亮明身份,恐怕消息很快就會傳到那座公主府中,到時只會死的更慘。
張高山嘆息道:「方才我已與那馮家小子說了半天,他死活不肯饒你,我來京城任職時日尚淺,馮家勢大,這次恐怕幫不了你,只能嘗試是否能護住你性命。」
李青石沉默下來,心想那就只好試試這個法子了,只是也未必管用,說道:「張大人能不能幫我去鎮武司找一個人,他叫周宗儒。」
張高山一愣:「誰?」
「周宗儒,他是鎮武司幹事。」
張高山霍然變色,隨即欣喜若狂:「你竟……」話到嘴邊急忙停住,又將臉上異常神色掩去。
只是心中仍舊翻江倒海,他竟認識周宗儒?
那可是吏部周侍郎的獨子!
不止如此,這位周家獨子的舅舅剛從江州牧任上調回京城,雖尚未任命,但已有風聲傳出,皇帝陛下有意讓這位陸文淵陸大人入駐內閣!
然而這還不是這位周家獨子的最大背景,因為大仁王朝現任首輔,是他的外祖父!
滿門朱紫貴!
張高山雙眼熠熠生輝,心想不知能不能憑藉李賢侄關係,登上陸家與周家這艘巍巍大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