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雁猶如驚弓之鳥,把一籮筐的事情全抖摟了出來。🐍🐝 ➅➈丂卄𝔲ⓧ.cσᗰ ♝☜
方副官愣住,連忙望向傅金城:「三爺?!」
傅金城的臉色極其難看。
他一把揪住沈雁雁的衣領:「他們現在哪裡?!」
百樂門三樓。
趙強盛兄弟脫了個精光。
趙強盛有一副瘦骨嶙峋的身子,兩肋猶如排骨,因為常年坐辦公室的原故,衣裳底下的皮膚呈現出蒼白顏色,看起來不像是成年男人,倒像是營養不良的瘦弱青年。
他貪婪地望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繡婉。
事到如今,他也顧不上是不是要跟別的男人分享她,更顧不上假使她今晚當真懷上孩子,那孩子究竟是他的還是他堂哥的。
他只想儘快占有這個美麗的妻姐!
就算她生下的是堂哥的骨肉,他也願意當成自己的兒子撫育!
他愛婉姐呀!
兄弟倆呼吸粗重窸窸窣窣,伸手就去剝沈繡婉的衣裳。
指尖剛觸摸到衣扣,沈繡婉嚶嚀一聲,突然醒了過來。
看到眼前一絲不掛的兩人,她頓時臉色慘白:「趙強盛,你們瘋了嗎?!趙強盛,你忘了我是誰嗎?!」
趙強盛呼吸急促而又衰弱,像是跑了長途的病瘦老馬。
他紅著眼眶,忍著欲望,急迫道:「婉姐,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和雁雁沒有孩子,求你給我們生個孩子吧!婉姐,我當年一看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人,婉姐,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
他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手上動作卻一點也不遲疑。
儘管他體型瘦弱,可他終究是個男人,比沈繡婉力氣大了很多。
他用膝蓋死死頂住沈繡婉掙扎亂踢的腿,又和趙強松合力,牢牢禁錮住沈繡婉的雙手。
沈繡婉心跳劇烈,心房急劇收縮。
眼前那兩具白花花的軀體,像是扭動的肥肉,她從來沒有覺得人的身體可以這麼噁心。
男人的那股子體味,更是令她作嘔。
她好後悔今天和沈雁雁夫妻來百樂門。
她深感恥辱,不由悽厲威脅:「趙強盛,你們要是敢對我亂來,我就報警!你們這是在違法——」
「啪!」
趙強松不耐煩地甩了她一耳光。
他怒吼道:「叫叫叫,叫你媽呢?!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督軍不要的女人,在這裡跟爺裝什麼貞潔烈女?!」
他手掌肥大,力氣也極大。
沈繡婉被扇蒙了,腦袋嗡嗡作響。
唇角滲出鮮紅的血液,眼前的情景也開始變得模糊重迭。
趙強松狠狠瞪向趙強盛:「你還等什麼,扒她衣裳啊!」
趙強盛自詡見過世面,卻也沒見過這等世面。
生理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他畏懼到渾身發軟。
然而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到嘴的肉,他沒有放過的道理。
他是不信沈繡婉會報警的。
一個失貞的女人,連遮掩都來不及,怎麼敢把事情鬧大?
更何況他是沈雁雁的丈夫,是她的妹婿。
毀掉他,就等於毀掉沈雁雁。
沈仲雲和孫姨娘,都不會允許她這麼做。
趙強盛篤定,沈繡婉不敢報警。
他的膽色又大了兩分,匆匆抹去眼淚,剛手忙腳亂地解開沈繡婉的大衣衣扣,背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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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兄弟連忙尋聲望去,只見房門被人惡狠狠從外面踹了開!
出現在門口的男人,穿一襲黑色大衣的矜貴男人仿佛是攜著夜色而來,一張俊臉深沉陰鷙,金絲眼鏡鏡片後閃爍著冷厲的寒芒,房間裡的溫度急速下降,似乎比百樂門外的冬夜還要刺骨寒冷。
趙強盛不敢置信:「三……三爺?!」
趙強松也愣住了:「督軍?!」
方副官氣怒不已,吼道:「你們兩個都不准動!」
傅金城望向床榻。
他來得及時,女人仍然好好穿著旗袍,只髮髻有些蓬鬆凌亂,臉頰上赫然一個微微紅腫的巴掌印,此時受了驚嚇,正抱緊雙臂蜷縮在床角。
強忍的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直到與他四目相對,才悄然滾落。
那樣的淚珠……
那樣惶恐的表情……
當年她孤零零被康奈爾抓走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絕望無助?
沒來由的,傅金城的心臟狠狠抽動了一下,像是疼痛。
他上前,大掌輕撫過沈繡婉的腦袋,低聲道:「沒事了。」
他抱起沈繡婉,往外走了幾步,突然朝方副官遞了個眼神。
等沈繡婉被傅金城抱進電梯,她聽見從那間房裡傳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大概是方副官對那兩人做了什麼。
站在電梯門口的侍應生充耳不聞,只恭敬地對傅金城鞠了一躬。
電梯門合上。
電梯緩緩下墜。
頭頂一盞電燈隨著電梯下墜而輕輕搖曳,照亮了這方天地。
失重感令沈繡婉頭暈目眩。
她緊緊攥著傅金城的衣襟,密閉狹小的空間、熟悉的雪松香、頭頂男人平穩的呼吸,像是驅散噩夢的一方藥劑,儘管她很清楚這個男人並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但她知道只要待在他的身邊,她就是安全的。
當傅金城抱著她踏出電梯時,她雖然還是後怕,但至少不再哆嗦。
她哽咽:「金城……」
傅金城沒有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了她。
踏出百樂門的時候,夜空中正巧落了大上海今冬的第一場初雪。
繁華都市,霓虹燈閃爍著紙醉金迷的光。
一片雪花落在傅金城的眼睫上。
明明身處大上海,他卻像是回到了兩年前的燕京。
沈繡婉與他離婚的那個冬天,燕京的雪下了一場又一場。
這場長輩包辦的舊式婚姻終於走到盡頭,他以為他從此自由了。
可是意外的,他並沒有感到快樂。
周詞白陪著他站在洋樓上,俯瞰被皚皚白雪覆蓋的燕京城。
她道:「又下雪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注視某個遙遠的方向。
周詞白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知道沈小姐的故鄉,有沒有落過這樣大的雪。」
傅金城想起了和沈繡婉一起去過的那座南方小城。
他記得那裡的雪遠不及北方的鵝毛大雪來得又猛又烈,那裡的雪花格外輕盈可愛,即便落在人的肩頭和衣袖,也細小的很容易被人忽略。
但它們很快就會融化成又濕又冷的雪水。
它們會在不經意間沾濕人的衣袖,那股寒氣直往五臟六腑里鑽。
沈繡婉就像是南方的雪。
他以為他終於撣去了,但她其實早已融化進他的衣裳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