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黛端著酒杯起身,越過人群走到遲靳身旁。
她含羞帶怯的看著他,微微咬著下唇,一副忸怩模樣:「姐夫。」
這一聲嬌嬌軟軟的呼喚讓遲靳皺了眉,他打量著面前小心翼翼故作嫵媚的女人,覺得有點眼熟。
在哪見過來著?
哦,對了,是在唐家。
除夕的那個晚上,她也是叫自己姐夫。
不過,唐白芷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
幾瞬之間,遲靳重新打量陳青黛的眉眼,見與陳慶南有幾分想像,又回想起那天唐白芷的態度,便心中瞭然。
他斂了目光看向別處,絲毫沒有應聲的意思。
陳青黛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態度,一時間有些委屈,眼角微微泛紅。
她把酒杯放在桌上,又叫了一聲:「姐夫,我在公司是姐姐的助理,今天競標成功,我也很高興,只是想敬你一杯酒。」
遲靳仍不說話,卻瞥見了與人相談甚歡的唐白芷。
競標會之後,唐白芷的目光就沒看向過他。
他知道,她在為競標會自己沒有注意她的情緒而生氣。
但遲靳也有火壓在心裡,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條被剪碎的白裙子。
恰好此時唐白芷也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遲靳忽然萌生一個念頭。
「好啊。」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陳青黛一喜,她剛剛差點就放棄了。
於是她高興的端起酒杯遞給遲靳,自己也拿了一杯。
但她並沒有看清楚,她遞給遲靳的,是原本就放在桌上的酒,而她自己拿的那一杯,才是加了料的。
兩人酒杯相碰,陳青黛滿面笑容的一飲而盡,眼睛直勾勾盯在遲靳身上。
這一幕落在唐白芷眼中,她扯了扯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遲靳承認自己這麼做有點惡劣,但他就是忽然間很想看看唐白芷生氣的樣子,可對方的反應並沒讓他滿意。
正好此時陳青黛又開始裝柔弱:「姐夫,我有點頭暈,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上去休息一下?」
遲靳瞄了唐白芷一眼,微微頷首。
陳青黛高興極了,順勢扶著遲靳的胳膊,兩人一起消失在宴會廳。
唐白芷仍舊在與人交談,餘光卻也發現了那並肩離開的背影。
說不在意是假的。
即使遲靳不知道陳青黛的身份,她有多討厭那個女人,他也一定是知道的。
用陳青黛來刺激她,足以證明她在遲靳心裡不過爾爾。
胸口湧起陣陣煩悶,唐白芷放下酒杯,起身到外面的露台透氣。
看著夜色下的萬家燈火,她忽然有些傷感。
雖然泊月灣也是燈火通明,但卻似乎並沒有哪一盞燈真的是特意為她而留。
「不高興了?」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想起,唐白芷一怔,旋即回過頭。
遲靳長身玉立,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專注的看著她。
「不用陪新歡嗎?」唐白芷挑眉,尾音中透著絲絲委屈。
遲靳輕笑,上前攬住她的腰:「白芷,說話別這麼刻薄,你明知道我是在試你。」
「用她試我,讓我噁心。」唐白芷白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遲靳笑意更深,很好,這才是他熟悉的遲夫人。
「是嗎?」他語調輕揚,溫熱的指腹輕輕摸索著她殷紅的嘴唇,「那怎麼不來制止呢?還是你真以為我和她上樓會發生什麼?」
「誰管你們。」
唐白芷推開遲靳,轉身站到欄杆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想哭的衝動。
遲靳從背後抱住她,貼著她耳邊,溫聲道:「競標會的時候,我不是不幫你,而是澎河灣項目需要一個真正能撐起來的負責人,如果你連那點小場面都不能處理,也就不是你了,對嗎?」
他鮮少會主動和她解釋,唐白芷有些動容,但仍舊沒說話。
遲靳的手開始不老實的在她身上遊走:「一個沒安好心的私生女罷了,你不喜歡,我有的是辦法讓她消失。」
「遲總這是在給我撐腰嗎?」唐白芷回過頭看他。
他的眼眸似天邊月光般清冷,卻流動著柔和:「給我自己的老婆撐腰,不是應該的嗎?」
他的吻落在她唇上,夜色旖旎,一切都是剛剛好。
……
清晨,陽光透過白紗窗簾灑滿房間。
陳青黛在渾身的酸痛中皺著眉醒來,聽到浴室里的水聲,她唇角彎起。
昨晚,她只記得遲靳將她送回了房間,後面發生的事都已模糊。
但疲憊的身體卻在提醒著她,那場極致的歡愉的有多麼激烈。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終於得到了遲靳!
這意味著她將在唐家真正的站穩腳跟,再也不用在唐白芷面前做小伏低,澎河灣的項目也將會是她的囊中之物。
陳青黛撐著胳膊坐起來,笑得愈發得意。
唐白芷,你引以為傲的婚姻也不過是一盤散沙,很快,你的一切都將是我的!
浴室的水聲停止。
咔噠,門開了。
陳青黛露出最嫵媚嬌俏的笑容,施施然回過頭:「姐夫……」
撒嬌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怔怔看著面前的陌生男人,瞪大了眼睛。
怎麼不是遲靳?!
男人面容英俊,眉眼卻無比陰柔。
他垂眸看她,銳利的光如刀似劍:「醒了?」
「你,你是誰?」陳青黛皺著眉,急忙裹緊了被子,「你為什麼會在這!」
男人撲哧一聲笑出來:「寶貝兒,昨晚那麼主動,這會又裝什麼貞潔烈女呢?」
「你閉嘴!」陳青黛快要瘋了,「你到底是誰!」
她昨晚竟然是和一個陌生男人春風一度?
遲靳去哪了!
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該死的,她明明看見遲靳喝了酒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男人並不回答她的話,穿好衣服後,從錢夾里抽出一疊現金扔在了床上:「昨晚表現不錯,剩下的你不用知道。」
話音落下,男人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往門口走去。
「站住!」
陳青黛裹著被子,跌跌撞撞的下了床,胸口因為巨大的刺激不停起伏著。
「你就這麼走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陳青黛幾乎是怒吼,「你這是趁人之危,我要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