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懷疑唐白芷抄襲,但宋盈盈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
這個女人包藏禍心,接近遲總也是別有目的,孟山一向不喜歡。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宋盈盈很有商業頭腦,她在宋氏主事之後,宋氏也一直在走上坡路。
她的很多手段並不光彩,但卻讓人找不到錯,在她手裡吃過啞巴虧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所以他很擔心夫人這次也會吃虧。
唐白芷迎著孟山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他身旁的遲靳。
遲靳靠在椅子上,除了最開始的一眼,沒有再分給她半點目光。
他不擔心,也不在意。
對遲氏來說,只是需要一個能夠精誠合作的夥伴。
那個夥伴是誰,好像沒有那麼重要。
但身為他的妻子,在這樣的時刻,唐白芷再堅強,也還是希望能得到一些他的關注。
哪怕只是一個鼓勵的目光。
唐白芷心中一片酸澀,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宋總口口聲聲說是我們抄襲了宋氏的標書,競爭手段卑劣,但請問,證據呢?」
宋盈盈笑的愈發得意:「標書發送都是有時間的,可以讓評議小組查看一下,我們兩家是誰先發出了標書。」
她的話音落下,評議小組已經給出了查看的結果。
確實是宋氏先發出了標書,早於唐氏四小時。
唐白芷面不改色:「標書發出時間的先後就可以判定是誰抄襲嗎?僅僅是一個發出時間而已,並不能確定是誰先完成了標書,宋總既然說是我抄襲,那不如就請宋總講講,標書為何如此定價。」
宋盈盈笑容一僵,眉心蹙起。
她剛剛只顧著得意,一心想著這次可以把唐白芷踩落谷底,絲毫沒有想過唐白芷還有反擊的可能。
宋盈盈遲疑了許久,在眾人的注視下,越來越緊張。
她拿到標書之後,只確認了一下大概的內容,為了打時間差,立刻就發了出去。
她根本不知道標書的具體內容以及唐白芷對澎河灣項目的構想。
就連之前和遲靳簽意向合同的時候,她靠的也是人情,而不是切實可行的計劃。
「標書是我們宋氏為澎河灣項目成立的特別負責組研究了很久才做出來的,具體的問題,我可以……」
「也就是說,宋總對標書並不熟悉了?」唐白芷輕笑一聲,離開座位走到了台上,從主持人手中拿過話筒,「作為公司的領導者,我們都知道澎河灣項目的重要性,既然宋總想負責這個項目,卻對這個項目並不了解,只想著能得到多少利益,真的能運營好項目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宋盈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本來是想打擊對方,現在卻成了被羞辱和質疑的那個。
她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唐白芷撕碎。
「實話實說而已。」唐白芷說著,拿出一個優盤遞給了主持人,「除了標書,唐氏還準備了具體的策劃方案,澎河灣項目遠不是一份標書可以描述清楚,我可以為大家做一個詳細的講解。」
主持人將優盤中的PPT投放到大屏幕上,唐白芷背對著屏幕,面向台下所有人,從容不迫的侃侃而談。
宋盈盈的臉色越來越白,用得意忘形來形容現在的她簡直太合適不過。
她太急迫的想要打擊唐白芷,想要證明她比唐白芷高明。
反而失去了從前的謹慎和穩重。
十五分鐘後,唐白芷結束了演講,她所說的內容已經深深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包括遲靳,目光中也露出了讚賞。
澎河灣項目的歸屬,已不言而喻。
宋盈盈眼睜睜的看著遲靳和唐白芷在台上簽署了最後的合同,她死死攥著拳,連指甲嵌進了掌心都毫無察覺。
她輸了,她竟然又在遲靳面前輸給了唐白芷。
憤怒和屈辱激盪在宋盈盈心中,她的大腦被一個瘋狂的想法占據:她要唐白芷死!
她要讓這個女人永遠消失在遲靳的視線中!
……
競標會結束後,遲氏和唐氏聯合舉辦了慶功晚宴。
觥籌交錯間,眾人的歡聲笑語充滿了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
唐白芷穿著紅絲絨質地的禮裙,端了兩杯香檳越過人群,坐到了陳青黛身邊。
這樣的場合本該是陳青黛最喜歡的。
但今晚的她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唐白芷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所以坐了過來。
陳青黛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了唐白芷一眼,不安的開口:「姐姐……」
「標書是你給宋盈盈的吧。」唐白芷開門見山,輕抿了一口香檳。
陳青黛愕然,下意識的搖頭:「怎麼可能呢?姐姐,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能這樣污衊我!」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唐家絕不會承認你的身份,我們也永遠不可能變成一家人。」
唐白芷微微後靠,修長的雙腿交疊,好整以暇的看著臉色蒼白的陳青黛:「澎河灣項目的標書是我獨立負責,我只交給過一個人,你說,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陳青黛緊咬下唇,眸中蓄起淚水。
「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蠢,身為唐氏的員工卻把最重要的內部文件輕易交給了對手,陳青黛,你有沒有腦子啊?」
唐白芷眯了眯眼,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這次的事,我沒有實際的證據,所以饒你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還有,別再叫我姐姐,我覺得噁心。」
說完,唐白芷起身離開。
陳青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
她受夠了,她真的受夠了!
憑什麼唐白芷可以這樣趾高氣揚的對她說話?
憑什麼她就要任唐白芷羞辱?
陳青黛咬著牙,從包里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緊緊攥在掌心。
她用怨恨的目光瞪著唐白芷離開的方向。
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她和宋盈盈一樣,都想要看唐白芷跌落神壇。
於是她擰開了藥瓶,從服務生手中拿了兩杯紅酒,把藥下在了其中一杯里。
傳聞中遲靳不是不近女色嗎?
她倒要看看,如果自己和遲靳有了夫妻之實,唐白芷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