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李清兒和陳劍、安妮,成為舞會的焦點。
從某種程度上講,也是吸引仇恨的焦點。
但四人誰都不在乎,只想享受今夜的溫暖時光,留下一段美麗的記憶。
不僅僅是這四人,很多很多少年和少女相擁而舞,他們有些人在明天就會成為敵人,也有些人可能不會再遇到。
這就是覺醒者的命運。
李清兒的身體很輕柔,與林淮的配合親密無間。
反觀安妮和陳劍,屬於非常歡脫的一對,若不是場地有所限制,兩人差點就玩起了雜技。
整個波塞多尼亞在今晚暗流涌動,地下賭場正在瘋狂計算賠率,他們不壓錢,卻壓上比錢更加誘惑的資源。
瘋狂的盛宴開始了,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林淮揉了揉頭髮,對著鏡子擦著臉上的水珠。
今天,天麟戰隊要面對自己的第一個對手,楚霏抽的簽其實還不錯,A組當中,除了阿瓦隆無比棘手外,其他戰隊幾乎全是菜雞,不僅種子隊中的黑馬隊一個沒有,至於其他種子隊鮮有強者。
天麟戰隊面對的第一個敵人,是印度的婆臘伐戰隊。
陳劍的策略很簡單粗暴,單人賽對上弱雞隊時,讓鯉悅和侯澤上去練手,自己和林淮在後面壓陣。
比賽的場地在三叉戟演武場,場地是堅固的演武台。
在上場之前,裁判組會嚴格搜查隨身攜帶的任何空間容器,嚴禁攜帶此物。藥劑只能使用裁判組規定允許使用的藥劑,以及提前上交裁判組,經過判定的藥劑,並且對於劑量多少都有嚴格規定。
兵刃攜帶數量不做要求,但是不允許使用充能武器,比如自律僕從拆卸下來的能量炮。若用提取自身精神力的能量槍械,則不受限制。
沒有任何完美的比賽規則,因為覺醒者的天賦與血脈千變萬化。據說當年宋薔也曾參與過全球演武,她以讓對手足夠絕望的空間術式,讓SAA不得不新增規則類目。據說她用空間裝載燭龍氏族一半的武器庫,一柄劍投擲後,馬上會有第二柄劍握在手裡繼續追著敵方砍殺。
這種比賽沒有太多花哨的內容,全是以命相搏。李琰昨天晚上就親自檢查了眾人的藥劑與兵器,確保上場時不拖後腿。
天麟戰隊與婆臘伐戰隊幾乎同時入場。
婆臘伐是古新葉王朝的首都,南印皇帝們曾爭先恐後地在此地建造廟宇。
但印度戰隊除了天夢戰隊比較強力外,其他戰隊的確實力一般,這種「一般」在天麟這種志在八強的戰隊而言,幾乎等同於「弱雞」。
陳劍作為隊長,先與婆臘伐戰隊的隊長友好地握手擁抱。
在博彩機構的統計中,天麟戰隊的賠率一般,陳劍的實力人盡皆知,陳劍、石禹和楚霏三人小隊曾在龍夏邊境執行過任務,頗被人看好。但王啟和林淮實屬新人,沒有什麼可以探查到的出彩表現,再加上一個後勤人員林琳,勝敗只能說對半開。
他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漏算林淮。
陳劍的策略也很簡單,如果一直不讓林淮上場,可能也會造成對方戒備,不如乾脆把林淮亮出來,但只暴露操控火焰靈力的能力。
至於雷電靈力,當做底牌用吧。
但不管怎樣,林淮是天麟的正式隊員,安排在前面出場也不合適。於是乾脆被安排在倒數第二位,合情合理。
率先上場的是侯澤。
林淮知道他心裡肯定憋著一口氣,侯澤弱嗎?
肯定不弱,即便在天麟這種人才輩出的高校中,侯澤依然屬於出眾的佼佼者,不僅是戰鬥能力,全面能力幾乎沒有短板,否則不會直接在學生會內部就任高位。
但是他卻不如陳劍、林淮這種靠著血脈開掛的人,甚至連楚霏都不如。
侯澤內心一直憋著一股火,支撐他瘋狂修煉。
血脈不足的,用努力去彌補。
當時李琰便是看中了他的韌性,才當他導師。
陳劍握著一對拳套,他選擇用這種近身之內,荒蠻搏鬥的武器。
李琰站在導師看台上,看著手中的平板電腦。
演武場內接入了靈力感應裝置,以及軌跡捕捉器,可以輔助導師分析學生動態,進而彌補弱項。
他看著陳劍的靈力波動痕跡,點了點頭。
陳劍雖然血脈稍差,卻有強大的戰鬥意志。他學習武技的速度很快,對面的婆臘伐隊員被打得節節敗退。
「呵,這有什麼好看的?」
烏鴉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坐在李琰旁邊。
李琰皺了下眉頭,「看來你是一點都不擔心風黎戰隊,不過也對,你們那種養蠱的教學手段……劉臣,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找找阿瓦隆或世界樹的麻煩。」
劉臣正是烏鴉的大名,他有些蛋疼地說:「我為什麼要去找他們?那些傢伙一點都不好玩。倒是你,之前你們在太平洋公海,北辰之君與世界樹自律僕從發生大戰,嘖嘖,到底誰會更麻煩一點?」
李琰滿臉黑線,烏鴉所說的事情並非無的放矢。之前他和蘇北生大鬧一場,瞞不過有心人。
「看來你是真的閒。」
烏鴉打了個呵欠,「婆臘伐那種隊伍,天麟只需要有兩人上場就夠了。得分大項一直都是車輪戰,團體賽做不得數的。」
李琰看著瘋狂揮拳的陳劍,在平板電腦上寫寫畫畫。
「時代改變了,烏鴉,現在科學武器能爆發出不亞於覺醒者的力量,數百年前一位英雄就能改變局部戰爭的情況已經成為歷史。」
烏鴉望著天空,狹長的丹鳳眼流轉光芒。
「但是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依然是極少數人,天才,英雄,王牌,底牌,可永遠不會是戰士們……就像我們三個,當年能夠左右一場小規模戰爭,那些小國的軍隊簡直就是螻蟻啊。」
李琰沒有再說什麼。
這不是兩人的爭執,而是靈力側普通的反思。
覺醒者自古便信奉血統,像天師張家的歷代家主,在古時會被人推崇為「隱皇」,尊貴之至,而事實上擁有高純度血統的覺醒者也不斷推動靈力側前進。
力量意味著地位,以及責任。
但在近代,隨著自律僕從研發不斷推進,以及科技與靈力的結合,強大的力量不再是覺醒者專屬。
像天麟高校,開始強調「群體」的力量,在注重精英教育的同時,開始不斷培養具有「特長」的覺醒者,以及促進覺醒者之間的配合作戰。
但風黎高校卻依然保持著古老的傳統。
以林淮為例,他在天麟高校的身份是特招生,但是特招生的身份帶給他的壓力其實大於好處,那些多餘的配給,也不是多麼珍貴的東西,至於更高的權限,其實也意味著要承擔更多責任。
但若他在風黎高校的話,很多情況便截然不同。他會被各個強大的導師不斷指導,用最強的資源,戰鬥最強的敵人。
天麟並非不注重血脈,但沒有把全部希望押在「英雄」身上。
兩種理念的根源與目的相同,都為了終結人類與魔種的戰爭,只是他們信奉不同的手段。
場中的戰鬥進度不斷加快。
侯澤一人便解決了三個敵人,若不是個人戰幾乎沒有中間休息的時間,鯉悅沒有上場的機會。
李琰看著場中,淡漠地說:「蒼天何等不公,強者恆強,婆臘伐的高年級學生,甚至打不贏天麟的大一新生。」
烏鴉盯著李琰手中的平板,「這不很正常嗎?侯澤是侯燁將軍的兒子,難道會輸給沒落的貴族之城?種子隊的三十二個名額,有多少是靠實力分配下去的?有些東西看看就好了,什麼抽籤都是騙人的,那群老傢伙無非就想看你們和阿瓦隆打一架。」
李琰滿臉黑線,他下意識離烏鴉遠一些,這傢伙實在是太口不擇言了,也不怕那些所謂的「老傢伙」去找他麻煩。
鯉悅看著面前的對手,頓時有種無趣的感覺。
那懦弱的眼睛裡,沒有真正的戰意。若不是祖輩的榮耀壓在脊樑上,恐怕會直接認輸吧?
龍族覺醒者自帶「威壓」,當血脈強大的龍族覺醒者,面對普通覺醒者時,光是憑藉威壓,就能夠讓對方恐懼,這是血脈深處的記憶。
鯉悅手中凝聚起一柄水元素凝聚成的長槍,只是這長槍看上去並不是湛藍的顏色,反而有些渾濁。
但在場的不少覺醒者,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龍族上場,的確有點以大欺小的嫌疑,何況鯉悅還是「預備隊」。
他看著面前有些恐懼,卻極力克制的少年,露出憐憫的神色。
「螻蟻,你確定要繼續站在這裡嗎?太愚蠢了。」
場內隱約出來幾句英語,大意是讓那位與鯉悅做對手的少年放棄,但少年卻毅然抽出佩刀。
鯉悅搖了搖頭,他可不像侯澤那麼好脾氣,每次避開對手要害,甚至隱約在陪對手連招,那樣太蠢了。
他手中的長槍如同陰柔刺骨的蛇,朝著少年吐出信子。
然後,洞穿了他的身體。
「天麟高校,鯉悅,勝。」
血腥無比的勝利,反而引發歡呼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