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幾個字一出,哪怕是三長老都有些控制不住地變了臉色。
他微微眯了眯眼,像是沒料到秦守月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此事捅了出來。
三長老下意識將斷裂的符筆捏回了掌中,寬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手,也方便了他對符筆做些小動作。
但一直盯著他的秦守月哪裡會讓他如願,當即便開口制止:「三長老這是做什麼,不會是想把符筆藏起來,好毀滅上面的證據吧?」
三長老表情一僵,看向秦守月的目光越發不善起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們天水宮真心誠意邀請各個宗門來此參與盛會,你怎可說這種話來毀我宗門清譽?難不成你以為將髒水潑到了我們天水宮身上,就不會有人在意你作弊的事了?」
「我有沒有作弊,自會有一直守在陣法附近的十位長老們作證。至於你天水宮的符筆有沒有問題,也大可讓他們上台來查驗一下。你們的手腳雖然動的很小心,卻是逃不過他們這些行家的眼睛。」秦守月氣定神閒,像是此刻被天水宮架在火上的人不是她一樣。
看著她這副淡定如常的模樣,台下的青柳幾人也跟著安心了不少。
三長老冷哼:「一派胡言!你作弊得來了魁首之位,還敢污衊我們天水宮,像你這般無德無才、滿口謊言之人,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的鬼話嗎?你現在立刻給我離開天水宮,百宗大比不歡迎你這樣背棄宗門忘恩負義之輩!」
「呦,現在這是說不過我,又覺得心虛,所以打算直接將我趕走,還扯出那些陳年舊事準備給我潑髒水了?」秦守月絲毫不怕他,說話時甚至用上了靈力,確保自己的聲音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聽清楚,「你想拿長嵐宗的事兒來壓我,我不怕。當初的留影石我還保留著呢,他們長嵐宗要是不怕沒臉,大可繼續對外撒謊。我不介意就在今日讓整個修真界都瞧一瞧,長嵐宗的宗主和長老們,都是怎樣偽善自私之人。」
說完,她又看向三長老:「要麼你拿出符筆,讓十位長老們查驗清楚,要麼你就把事情糊弄過去,直接宣布我為魁首,把獎勵送到我手裡。」
秦守月壓低了聲音:「我也算是給你們天水宮留了臉面,若是你不知好歹還要繼續針對我,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三長老在天水宮作威作福多年,連同為長老的淨水真君都沒在他這裡討到好。如今卻被秦守月與一個晚輩逼到這個份兒上,還敢對他如此不客氣,他登時氣紅了臉,掌中下意識凝聚靈力,恨不得將人一掌拍飛出去。
然而不等他發怒,站在秦守月身邊的蘇心妙卻忽地開口了:「符筆的確有問題!」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在場都是耳聰目明的修士,此刻更是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高台上,哪裡會錯過蘇心妙的話呢。
蘇心妙微垂著腦袋,避開了三長老朝她射來的危險目光,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剛一落座就發現符筆有問題,若是用其刻畫普通符篆還好,一旦需要刻畫高階符篆,定然就會產生靈力輸入不穩定的毛病,基本沒辦法成符。」
等到這段話說完,蘇心妙發現竟有一道人影擋在了自己身前。
她抬頭去看,就見並沒比她高多少的秦守月,此刻將她牢牢護在了身後,替她擋去了三長老全部的視線。
不知為何,蘇心妙下意識覺得安心了不少,說起話來也越發流利,聲音更是比之前大了幾倍不止:「我本想照著天水宮定下的規則起身向裁決管事們示意,請他們幫我換支符筆。然而我卻瞧見秦道友也發現了符筆的不對勁,她起身多次向裁決管事招手,管事們卻理都不理。」
「我看出了管事們不會幫忙,只能打消了更換符筆的想法。我最後也沒有用那支筆畫符,而是選擇用自身靈力畫符。想來但凡接觸到三品以上符篆的符修們都清楚,符筆只是幫助我們將靈力凝聚在符紙上的媒介,若是對符修一道領悟透徹,便能直接以靈力畫符,根本用不上符筆。我猜,秦道友大概跟我選了一樣的辦法。」
蘇心妙是萬符門蘇煙長老之女,更是萬符門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旁人的話那些修士們不一定會信,但蘇心妙的話底下的圍觀修士都是相信的。
更何況蘇心妙說的有理有據,她提出的靈力畫符不少人都是聽說過的。
這麼一對比,天水宮先前對於秦守月的指控就顯得可笑又沒道理。
「其、其實我的筆也有問題,我在宗門裡本來能畫出四品符篆,但在場上卻幾次都失敗了,最後只能交出了一張三品。我以為是自己能力不夠,這才總是失敗,如今想來,估計就是那符筆的問題了。」
說話的是這次符道場大比的第九名,她瞧著是個有些怯懦的姑娘,否則也不會在畫不出四品符篆時第一個就懷疑起自己。
自她之後,又有幾個修士站了出來,指認符筆有問題。
他們中有的排在前五,有的卻連前一百都沒進。但人數多得卻讓天水宮眾人都緊張了起來。
秦守月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人頂著得罪天水宮的風險,站出來幫她證明。
天水宮畢竟是五大宗門之一,出面的不少弟子卻都是小宗門出身。一旦他們得罪了天水宮,未來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在三長老危險的目光中站了出來,這讓秦守月不由地心頭一軟。
眼見著三長老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秦守月擋在一眾年輕符修前面,對他道:「我早勸過長老見好就收的,如今即便是我想給貴宗留面子,恐怕都沒辦法了。長老接下來打算如何呢,是讓其他宗門的長老檢查符筆的好壞,還是親自向我們道歉,並將屬於我的魁首交給我?」
她的威脅之意太過明顯,被她藏在身後的蘇心妙嚇得狠狠咳嗽了兩聲,暗示秦守月稍微收斂一些。
然而被秦守月當面兒諷刺了的三長老此刻卻只是鐵青著一張臉,將早已捏在手裡的屬於魁首的獎勵塞到了她手中。
「此事,是我天水宮弄錯了,今日符道場比試的魁首,就是秦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