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剛一落地,等在外面的一群人立刻圍了上去。
雲寶扇動著大耳朵跟個小炮彈一樣撞入了秦守月的懷裡,張大嘴巴就哇哇哭了起來。
公西珏上前仔細將子桑承拓打量了一遍,發現他除了模樣稍微狼狽了一些,身上沒有一絲傷口,這才狠狠地鬆了口氣。
淨水峰主更是將高興二字寫到了臉上:「你們沒事就好,可真是擔心死我們了。若是你們再不出來,恐怕雲寶都要想辦法炸開這陣法,衝進去找你們了。」
秦守月抱著在她懷裡埋頭哭泣的雲寶,聽淨水峰主這麼一說瞬間就心疼了起來。
她輕聲哄道:「別哭了,我們不都安全回來了嘛。」
小飛鼠從她懷裡抬起頭來,抽抽噎噎道:「以後你們去哪裡我都要跟著,我不要一個人等在外面了吱!」
雲寶的態度實在太過嚴肅認真,秦守月一時間也沒辦法鐵石心腸地拒絕,只能答應下來,又拉著青柳說了不少好話,才終於止住了雲寶的眼淚。
子桑承拓那邊也沒少被念叨,尤其這次跟過來保護他的人里,還有一位曾跟著他母親梅夫人學習符篆的淮豐。
等確定了兩人身上的傷勢不算太重後,淮豐語氣冷硬地說道:「等回去後,我會將秘境裡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夫人。」
一聽這話,子桑承拓和棋聲瞬間就慫了。他們倆都不怕家主,唯獨害怕梅夫人生氣。
為了讓淮豐幫他們保守秘密,兩人只能乖乖做出保證,接下來的日子裡不會再輕易冒險。
但即便如此,淮豐也沒有鬆口:「要是接下來少主和棋聲再敢亂來,我保證你們倆從前幹過的那些事,也都會被夫人知曉。」
子桑承拓摸了摸鼻子,棋聲轉過頭去假裝沒有聽見。
說實話,子桑承拓這麼多年來惹過不少禍,被家主知曉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亂子在兩人知道之前,就被棋聲想辦法遮掩住了。
所以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淮豐話里指的是哪些事,除了心虛別無他法。
眾人短暫地慶祝了一下重聚的喜悅後,便開始分配起了在那片空間的所得。
儲物袋除開有標識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雙方都打算平分。至於那朵龍蓮,秦守月雖然覺得可惜,卻也沒打算要了,畢竟她一人就吞了半株。
但子桑承拓卻還是把剩下的半株對半分開,給了秦守月他們:「蛟龍是你殺的,如果沒有你,我們根本沒辦法活著回來。咱們去之前就說好了,誰幹得多誰就拿的多。當時陣法是你破解的,危險也是你消除的,這些本來就是你應得的。」
他態度十分強硬,根本不給秦守月拒絕的機會。
秦守月見他並非開玩笑,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她嘗到了龍蓮的好處,可跟著她去冒險一場的青柳兩人卻碰都沒碰過這九階靈植呢。
這樣難得的好東西,秦守月自然想要幫他們也謀求一些。
子桑承拓把話說得很清楚,東州人雖然有些可惜那株龍蓮,卻也對這樣的分配方式沒什麼異議。
算上這一回,人家秦道友都救了他們少主兩次了,要是為了一株靈植跟對方鬧起來,那可太忘恩負義了。
一切分配完畢後,秦守月幾人在原地打坐了一會兒,等到內息調理平穩,丹田裡的靈力也恢復完全後,就又到了雙方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對此,子桑承拓還有些不太樂意,他乾脆道:「要不咱們一起行動算了,我看我們兩邊都有尋找寶貝的辦法,即便現在分開,後面肯定還是要再次撞上的,那不如直接一起走好了。咱們還要在秘境裡待上四個多月,人多一些也能互相照應嘛。」
這話從子桑承拓嘴裡說出來,多少有些嚇人。
早就從長輩和傳聞里知曉這位少主是什麼脾性的公西珏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主動和中州人套近乎的,會是那個高傲自大的子桑承拓。
聽著他彆扭的邀請,秦守月微微挑眉。她可還記得最初見到這人時,他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要不是確定面前的人不是別的什麼怪東西假扮的,秦守月都要以為子桑承拓換了芯子了。
她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轉頭問了青柳他們的想法。
青柳倒是沒什麼所謂,她和子桑承拓抱著師姐哭泣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呢,有了溶洞裡的一段經歷,青柳對子桑承拓也沒那麼排斥了。
銀曜沒有發表意見,只說都聽師姐的。
淨水峰主本來就要靠著他們保護,自然更沒什麼好說的。
雲寶歪著腦袋想了想,問:「那咱們後面要是找到了寶貝,要怎麼分呢吱?」
作為尋寶鼠,她第一個就想到了秘境裡藏著的那些好東西。
這倒確實是個需要在意的問題,子桑承拓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好了,寶貝我們一起奪,還是按照先前秦守月提出來的方法分。最後哪方拿的少了,就用價值合適的丹藥或者法器來補。如何?」
接收到了師妹和師弟的眼神示意後,秦守月對他點了點頭:「暫且先這樣吧,後面若是我們任何一方的任何一人有了不同意見,便就此分開。」
子桑承拓一口答應了下來,緊接著就是讓他已經開始習慣的立契約。
當金色光芒從契約書上亮起的時候,這支規模不小的歷練隊伍就這樣形成了。
「接下來,我們就去別處探一探吧。」秦守月說道。
……
腐臭血腥的味道不斷往江念月鼻腔里鑽,她躺在地上等了許久,一直等到外面沒了動靜,這才忍著噁心從屍體堆里一點點鑽了出來。
直到呼吸到外面稍微乾淨一些的空氣後,江念月才終於有了些活過來的感覺。
她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時間根本顧不得去看周圍還有沒有活人。
「那群妖獸雖然走了,但這裡的血腥味兒太濃,你要是不快些離開這裡,還會有別的妖獸被吸引過來的。」腦中的殘魂開口提醒。
可此時的江念月還沉浸在先前遭遇獸潮的可怕回憶里,她的聲音帶上了幾分顫抖:「前輩,這裡還有活人嗎?」
「活著的人已經沒了,但還剩一口氣的妖倒是有一個。白朔的運氣不錯,雖然在遭遇獸潮後,有一半的白虎族被那個短髮青年帶走,但剩下的那些妖族都死死護著他,總算護住了他一條命。」殘魂饒有興致地開口。
「只可惜,他傷得太重,馬上就要死了。」殘魂語氣輕鬆地說道。
江念月的眸光一閃:「前輩,您先前不是提過,讓我幫您找一具合適的身體嗎?您看,白朔怎麼樣?」
殘魂停頓了片刻,像是被提醒到了一般愉快開口:「是啊,你不說我都險些要忘了。白虎族天資出眾的少主、未來最有可能競爭妖皇之位的年輕天才,這樣一具還活著的身體,簡直再適合不過了。」
一縷黑霧緩緩從江念月腦中鑽出來,隨後猛地灌入進了白朔殘破的身軀里。
很快,白朔的眼睛猛地睜開,裡面漆黑一片,再無其他情緒。
他斷裂的手腳竟奇蹟般地長了出來,連身上的傷口都被不知名的力量一點點修復。
直到最後,一個完整的「白朔」站了起來,他活動了一下四肢,逐漸熟悉了這具新的身體,而後衝著江念月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走吧念月,跟我去尋找那些走散的族人,我還要靠著他們,回到妖族爭取妖皇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