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用心險惡

  「黎姑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只是認識你,所以才會找你……求……求救。」

  明月楚楚可憐的看著黎凝兒,眼神不斷閃躲著:「黎姑娘,看在我伺候你一場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我說了,我不會救你。」

  黎凝兒依舊搖著頭,見明月一臉憤恨,只伸手將明月輕輕一推,從自己身後推出去,又道:

  「若是因為你認識我,所以才朝我求救,那你應該剛看見我,就叫我的名字才對,而不是一頭將我撞倒。」

  「我,我那是太急了!」

  「是嗎?是急著找我求救,還是急著把他們領過來抓我,我想,明月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吧?」

  黎凝兒冷眼看了那蠢蠢欲動的打手一眼,見明月的臉頰忽紅忽青,又冷笑道:

  「從太師府出去以後,吃了不少苦吧?還是說才從太師府出去,就被人騙去了百花樓?

  那百花樓就在這條街的斜對面,站在樓上可以看到整條街的風景,你看到了我,是嗎?」

  「我沒有!」

  儘管明月一直掙扎著,可黎凝兒卻絲毫不理她,只繼續道:「你從太師府出來,也有小半月了,早不逃,晚不逃,偏生這會兒要跑,還恰好撞在我身上,是因為跟他們做了交易,想要用我來換你自己吧?」

  「姑娘別冤了我,我不過是才找著機會罷了!」

  明月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她怒視著黎凝兒,像是一條毒蛇,在陰冷的吐著蛇信:

  「再說了,便是我想要害姑娘,姑娘如今不是也好好兒的站在這裡嗎?姑娘何必對我如此苛刻?」

  黎凝兒原先面上還帶著一點兒笑,如今聽了明月的話,頓時將僅剩的笑收了回去:

  「我能好好兒的站在這裡,是因為我背靠太師府,而不是因為你放我一馬,明月,時至今日,你竟還是只想著指責別人,而不是反思自己。

  罷了,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今你已脫離了太師府,過得是好是壞,也都與我沒有干係,能不能從他們手裡跑掉,全看你自己的本事罷了。」

  黎凝兒說完,再不看面色發白的明月,只看向那邊虎視眈眈的眾打手:

  「諸位,此人與我並無關係,是打是罰,與我無關,大家各走各的陽關道,就此別過。」

  「小婊子想跑?哼,入了我們百花樓的媽媽的眼,你就是百花樓的人,什麼跟你有關沒關的,抓起來!」

  「太師府的人,你們也敢動?」

  黎凝兒伸手拿出沈行南給她的腰牌,又是一聲冷笑,見那群打手面上帶著三分猶豫之色,又道:

  「你們抓了我過去,與朝廷命官作對,這百花樓,還想不想開了?」

  「呵,我們把你捉了,改名換姓,再有,你一個丫鬟,莫非太師大人還能為著你,與我們作對不成?」

  「不錯,我只是一個丫鬟而已,明月想必就是這麼跟你們說的。」

  黎凝兒淡淡的看一眼縮著腦袋的明月,又道:「然而打狗尚且要看主人,你們這樣並非羞辱我,而是在羞辱太師大人,你以為太師大人真的不會插手此事不成?」

  黎凝兒一番話下來,徹底讓那一群打手沒了興致,他們擺擺手,示意黎凝兒快走,轉頭又虎視眈眈的看向明月。

  黎凝兒走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那一群打手毆打明月的聲音,她唏噓一番,加快了步伐。

  若是明月沒有用黎凝兒做置換的籌碼的話,說不得黎凝兒真的會拉她一把,畢竟二人也相處了一段時間。

  然而明月竟想要利用她還妄想將她推進火坑,如此,黎凝兒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選擇救她?

  一直到回到太師府,黎凝兒都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她恍恍惚惚的進了映月居,一時不注意,竟撞到了沈行南的懷裡:「主子?」

  黎凝兒愣了愣,顧不上發痛的鼻樑,連忙向沈行南行禮道歉。

  這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沈行南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他看著黎凝兒,含笑擺手道:

  「無妨,我今日是過來告訴你一件事的,那胡大已經被抓起來,開始審問了,他手上人命甚多,只怕到最後也只會是一個秋後問斬。」

  「果真?」

  一聽是這事兒,黎凝兒立時將明月拋之腦後,雙目發亮的看著沈行南:「那,我替牛婆婆夫妻倆多謝主子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

  沈行南目不轉睛的看著黎凝兒,他那眼睛,素來多情,如今這般看著黎凝兒,倒是將黎凝兒鬧了個大紅臉。

  只見黎凝兒微微垂著頭,小聲道:「主子為何這樣看著我?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你這幾日可還去廟會?」

  好好兒的怎麼突然就跳到廟會上了?

  黎凝兒心中不解,面上卻只是乖巧的看著沈行南,只當沈行南是想要帶自己一同逛廟會,一時便羞澀道:「全聽主子的。」

  「聽我的?」

  沈行南一愣,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戳戳黎凝兒的額頭,又嘆道:

  「既是聽我的,那邊在家待著吧,我到時候要陪著公主殿下一同去廟會,你那小脾氣,我心中清楚,你還是別去了,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好玩的。」

  原來……他問我去不去廟會,是為了這個?

  在那麼一瞬間,黎凝兒只覺得自己火熱的心像是按在了冰水之中,「刺啦」一聲,全都熄了。

  她勉強扯出來一抹笑,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看著沈行南突兀問道:

  「主子既然這麼怕我生氣,那為什麼不能不去呢?」

  「嗯?」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竟有了幾分相顧無言,沈行南沒有回答黎凝兒的話,可黎凝兒心中很清楚,他不會不去的,他不過是嘴上最在乎她而已。

  黎凝兒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見沈行南如此,立時便故作輕鬆道:「奴婢方才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主子屆時得帶公主好好兒的玩一玩才好。」

  她說著,轉頭就進了臥房,再不出來。

  沈行南看著那燭光映著的房門,一時竟失了去推開的勇氣,他站在門前,看了一會兒,轉過身回了書房,只打算在書房裡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