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和沈行南二人之間已同夫妻無異。但一想到幾日後就要大婚,黎凝兒心中,還是難免有一絲緊張和忐忑不安。
她正這麼想著,頭上沈行南送的髮簪,卻突然毫無徵兆的掉在了地上,看著地上已經碎成兩半的髮簪,黎凝兒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逐漸加深。
夏荷端著糕點進來也發現了,地上的碎片驚呼了一聲:「小姐,這是怎麼了?您沒事吧?」
「我沒事,大概是這幾日有些累著了,我去裡面歇一會。」
黎凝兒只當是這幾日,為了繡香囊沒有休息好才會如此,並未細想。
而石青回到了太師府,將香囊交給了沈行南,看著上面鴛鴦,沈行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鴛鴦。
「凝兒可說了什麼?嫁衣可還合身?」
「小姐說嫁衣很合身,讓您也要多注意休息。」
石青臉上也帶著笑容,他是打心眼裡的,為二人感到高興。
聽了石青的話,沈行南嘴邊的笑意無限擴大,這時小廝卻突然拿了一封信進來,交到了沈行南面前。
沈行南接過了小廝手中的信,上面的筆跡,他一眼便認出了是誰。
他將信扔到香爐里燒成灰燼,轉身出了太師府,還吩咐讓石青不要跟來。石青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沒有跟上去。
沈行南孤身一人來到了公主府,楠臥聲已經等候他多時了,他來到花廳之後,便不肯再上前一步,和楠臥聲保持的距離。
楠臥聲也沒有生氣,畢竟今日之後,沈行南就只會是她一個人的了,也就原諒了他此時的無理。
「不知公主今日,叫臣前來所謂何事?」
「本宮聽聞沈大人要大婚了,特意為沈大人備上了一份厚禮,沈大人不會拒絕本宮吧?」
「公主說笑了,臣怎麼會拒絕公主,公主也是一番好意,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了,臣就先告退了。」
沈行南淡淡的說道,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似乎來到這裡也並非是他本意,只想快些離開公主府。
楠臥聲一向詭計多端,保不齊這一次她又想了什麼法子要來對付黎凝兒。
「是嗎?沈大人別著急啊,本宮準備的厚禮,你還未曾看呢。」
楠臥聲說著拍了拍手,一旁的丫鬟便拿著一個錦盒上來了,放在了桌上之後便離開了,沈行南看著這錦盒,不知這又是楠臥聲的什麼手段。
「既然是大婚的賀禮,那臣還是帶回去等大婚那日和凝兒一同看,想必凝兒知道了,也會很高興。這也不算辜負了公主的一番心意。」
沈行南上前正準備收下錦盒,楠臥聲卻用扇子按住了沈行南的手,兩人的眸子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楠臥聲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
「沈大人放心,這些日子本宮已經想明白了,強扭的瓜確實不甜,日後本宮也不會再糾纏沈大人和黎姑娘了,所以沈大人不妨看看這份大婚的賀禮,是否合黎姑娘的心意,若是不合心意,本宮再命人準備。」
楠臥聲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沈行南也不好在拒絕,她雖說是胡攪蠻纏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大齊的長公主,皇上還是偏心楠臥聲的,倘若將楠臥聲惹怒了,恐怕她日後又會想法子來對付黎凝兒。
左右也不過就是看一看裡面是什麼東西,楠臥聲應該不會在這小小的盒子裡做手腳吧?
沈行南這樣想著,還是打開了錦盒:「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臣提前代凝兒向公主說聲謝謝。」
楠臥聲沒有說話,臉上帶上了一絲沈行南看不懂的神色,靜靜的等待著沈行南將錦盒打開,他將錦盒打開之後,迎面吹了了一陣迷煙,沈行南並未設防,一下便吸入了大量的迷煙。
頃刻之間他就覺得眼前的人開始模糊不清,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想的是,這次他竟然著了楠臥聲的道。
沈行南整個人趴在了八仙桌上,楠臥聲臉上有著計謀得逞的笑容,她來到了沈行南身邊,痴迷的看著那張讓自己日思夜想的臉,輕輕的撫摸著。
「沈行南很快你就會忘了那個賤婢了,本宮之前就說過,你早晚都會是本宮的。」
楠臥聲喃喃自語的說道,從懷中拿出了裝著情人蠱的瓷盅,這幾日她日日都在餵蠱母喝她的鮮血,如今蠱母感覺到了楠臥聲的氣息,都會主動往她的手上爬了。
她伸出手蠱母就乖順的爬到了楠臥聲白皙的手,它的背部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剛剛才吃飽的狀態。
楠臥聲慈愛的撫摸著蠱母,輕聲說道:「去吧,本宮就全靠你了。」
蠱母似乎聽懂了一般,它從楠臥聲的手上爬了下去,楠臥聲輕輕的弄開了沈行南的嘴,蠱母就爬進了沈行南的口中。
胡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沒想到楠臥聲真的將蠱母給沈行南餵了下去,那自己該怎麼辦呢?
他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裡,途中還不小心撞倒了一個丫鬟,在跟丫鬟說了一聲對不住之後,胡越就離開了,他也是時候要為自己做打算了。
楠臥聲此時還在等著沈行南清醒過來,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沈行南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張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他漆黑的眸子短暫的失去了光芒。
楠臥聲還有些緊張,也不知道這情人蠱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她忐忑不安的來到了沈行南面前,試探性的開口:「沈大人,你可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聽到楠臥聲的聲音,沈行南的目光緩緩恢復了往日的光彩,眼神中多了一絲楠臥聲夢寐以求的溫柔:「公主,臣沒事,只是剛剛發生了什麼?」
「無事,行南,你只是這些日子太累了,忙著大婚的事情,回去好好休息吧。」
沈行南看著眼前的人,總覺得有些奇怪,心底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眼前的人,並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
「大婚?」
他有些疑惑,對了,他記得皇上確實為他賜婚了,那個叫做黎凝兒的女子,好像是丞相的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