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楠頤本想等著沈行南開口以後,自己再提條件,沒想到沈行南並不說話,就好似並不關心那血參一樣。
酒楠頤心中憋氣,面上卻維持著先前的平靜:「若是沈大人想要這血參,倒也並非不行,只要沈大人願意來為本宮授課,這血參,本宮就送給沈大人了。」
「殿下,您如今已十七歲了。」
「十七歲又如何?」
「殿下如今已不需要老師,且就算殿下需要老師,宮中授課的老師亦有許多,並不需要微臣。」
「本宮說誰來教授本宮,就由誰來,沈大人莫不是不願給本宮做老師?還是說……沈大人是不想要這血參?」
任由沈行南再不情願,如今看在這血參的面子上,他也只能點頭應下:「既然殿下一定要臣來教授殿下,臣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大人果真知情識趣。」
酒楠頤滿意的笑起來,又喚一聲明菲,指著明菲手中的盒子道:「那血參就在裡面,沈大人且帶走吧。」
「多謝殿下。」
沈行南尋這血參尋了許久,如今總算是找到了血參,心中如何不激動?
有了這血參,沈行南再沒心思坐下去,只尋了個理由,便離開了公主府。
那血參才到太師府,便叫等候已久的大夫們爭相查看,為首的白大夫更是激動道:
「沈大人,這血參不管是品相,還是年份,皆為最佳,用它來救這位姑娘,定然可以。」
有了那白大夫的話,加上這血參確實有效,接連幾日,沈行南都衣不解帶的照顧黎凝兒,直至黎凝兒甦醒過來。
在沈行南細心照料黎凝兒的同時,那沒安分幾日的陳芳瑤仗著吳氏是自己的姑母,又忍不住囂張起來。
她一心惦念著沈行南,才一回沈家,便鬧騰著要見沈行南,偏生那時候,沈行南一心照顧黎凝兒,根本沒心情見陳芳瑤。
陳芳瑤一再被沈行南拒絕,心中自然奇怪,當即便叫自己身邊兒的清繪前去打聽。
清繪四處打聽一番,卻很是覺得難以說出口,她看著陳芳瑤,吞吞吐吐道:
「小姐,沈大人……聽說那日沈大人從牢獄裡帶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後來又滿京城的尋找千年血參,如今更是閉門不出,只為了照顧那女人。
沈大人……沈大人並非不在家,只是……只是……」
「只是不想見我,對吧?」
陳芳瑤氣的緊咬銀牙,她狠狠地一拍桌子,腕上的蝦須鐲被震得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容易趕走了一個黎凝兒,如今,竟又來了一個狐媚子!究竟是誰,竟如此不長眼色,敢跟我搶表哥!我定要去跟姑母好生的告一狀!」
那陳芳瑤是個急性子,她才知道沈行南帶了女人去太師府,便立時去找了吳氏,口口聲聲要吳氏為她做主。
才到吳氏住的院子裡,陳芳瑤便哽咽著,一頭扎進吳氏懷裡:「姑母,姑母,你要為我做主啊!」
「這是怎麼了?」
那吳氏如今正為著明翠煩心,冷不防自家侄女兒就這麼撲進懷裡哭起來,一時又是茫然,又是生氣,她看向清繪,一疊聲的問道:「是誰欺負了瑤兒?」
「夫人饒命!」
清繪是知道這一對姑侄的性子的,這會兒吳氏才問她,她當即便跪在地上,也不說是因著什麼,只口口聲聲喊饒命。
一時間,吳氏的耳邊便響起了二重奏,陳芳瑤的哭聲和清繪的求饒聲吵的她頭疼。
她再顧不上貴婦人的修養,當即便喝道:「好了!不許哭了,瑤兒,你住在姑母這裡,姑母何時苛待過你?便是有人欺負你,你也只管告訴姑母,姑母自然會為你做主。」
「姑母~」
陳芳瑤抽抽噎噎的,拿著帕子擦著眼角的淚:「姑母,我這養病才養了多久呀,怎的表哥竟就把我給忘了?
先前有個狐媚子黎凝兒,可那黎凝兒到底是公主殿下賜給表哥的,表哥不好推辭,也就罷了。
可如今,如今表哥怎的還從那牢里尋起女人來了?怎的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姑母,你管管表哥吧!」
那吳氏先前見陳芳瑤哭的那樣傷心,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如今一聽,竟是沈行南的事情,登時沒了興致。
她擺擺手,敷衍道:「瑤兒,你表哥如今已經大了,莫說他從牢里找女人,他便是從窯子裡接個女人回來,這事兒也輪不到我管。
你如今身子才恢復好,更得好好養著,小心日後再落下個什麼病根兒,那才後悔呢!」
吳氏說著,又指著清繪道:「你還不快帶著你家小姐回去養病?這般大的風,也敢把人帶出來,仔細吹了風,明兒頭疼!」
吳氏三言兩語,就把陳芳瑤給攆了出去,聽著陳芳瑤大喊大叫,她更覺心煩,當即便一拍桌子,怒道:「還不把小姐的嘴巴堵上,如此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夫人莫要生氣,這身子才是您的,表小姐不懂事,請個嬤嬤教一教,也就好了。」
「哼,就她?別說請個嬤嬤了,就是請十個嬤嬤,請一百個宮裡出來的,也教不會,這就是一塊兒朽木!」
吳氏將胡媽媽倒的茶咕咚咕咚全部喝下去,又捶著胸口道:
「如今安兒日日胡鬧,非要納明翠那小賤人做妾,我整日夠忙的了,她倒好,來了就知道哭!
早知道她這樣,當初還不如把她留在莊子上,別回來了才好!」
「表小姐年紀還小,再有一個,若是表小姐能夠嫁給大公子,豈不是咱們的一大助力麼?夫人莫要生氣了。」
「助力?瞧她那樣子,還沒嫁過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若是嫁過去,她心裡還能有我這姑母不成?」
吳氏越說越覺得氣悶,她乾脆對著自己的大丫鬟雁筠道:
「你去看著她,她才從莊子上出來,切莫叫她再去惹了事情,如今我哪兒還有心思去替她收拾這些爛攤子!」
「夫人放心,表小姐不過是調皮了一些,想來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
雁筠朝著吳氏一福身,轉臉兒便去陳芳瑤的院子,只想著先跟清繪說一聲,叫她多勸著點兒。
她卻沒想到,陳芳瑤過來尋了吳氏,發現吳氏根本不管以後,當即便負氣,獨自一人跑去了太師府,現如今,清繪正急得團團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