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羨魚失去意識的時候,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沒等她想明白,就被擁著上了榻。【,無錯章節閱讀】
累了大半夜,她沾上被子就困的不行,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天徹底亮起之前,謝行蘊又抱著她沐浴了一次,那時她已經睡熟了,所以沒有注意到男人眸底閃過的極輕笑意。
……
到鎮國將軍府時已接近晌午。
提前接到聖旨的幾人早早在府外等著,天氣逐漸熱了起來,日頭即使是在早晨也略有些毒。
謝行蘊怕她熱著,叫人備了些冰酥酪。
可白羨魚只吃了一小碗,便靠在鳳輦扶手上假寐,眼皮下遮了些粉,才看起來精神好了點。
白家眾人見到她的時候,按禮數迎駕,開始飲宴。
皇后省親規矩良多,從府外的灑水,開道,到親族該在哪裡接,該怎樣回話,何時開宴,宴席上的菜品規制都有要求,一直到用完午膳,白羨魚才有了和幾位兄長說話的機會。
正廳內關上了門,所有僕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她和白檀深等人。
按照規矩,若是親族中有官職的,均要著官袍相迎。
因此除了白陌淮之外,白檀深,白景淵,白錦言都穿著極為正式,看她的眼神一如從前。
白羨魚忽然有些心酸,下一次再見面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哥哥們不必拘束了,這裡沒有旁人,還是叫我小魚兒吧。」
白錦言立刻湊上來拉住她的胳膊,拉住了才支支吾吾地開口:「妹妹,你身體可還好?」
白羨魚眼中浮現幾縷疑惑,「我……」很好。
後面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白檀深就拽住白錦言往後退,並用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後者頓時悟了什麼,閉了嘴了。
她看的不解,「怎麼了?」
「沒什麼,他只是見你眼下烏青,所以擔心你的身體。」白陌淮詢問。
「這樣啊,二哥,你們放心,我身體無礙,羨魚不在家中,不能為兄長們分憂解難,你們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
「皇上對你可好?」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白羨魚還有些不適應,但她沒有停頓多久,笑著道:「很好。」
如果不那麼黏人就好了。
若不是有祖制在先,她毫不懷疑謝行蘊上朝都會帶著她。
每日下了朝,她若睡著他便召見大臣,她若醒著喝茶吃果,他就在她旁邊批改奏摺,還要她剝給他吃,她出去閒逛,他也要跟著來,簡直像只搖著尾巴的大尾巴狼。
「好就好,若是在宮中有什麼委屈和難處,儘管告訴我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未來還未發生的事未雨綢繆說了個遍。
白羨魚在心裡默默總結了一下,大抵是說她和謝行蘊剛剛大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可也不能恃寵而驕,免得日後落下把柄之類。
說完,白檀深和白景淵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終於開始說到今日的重點。
「小魚兒,我記得你和我們說過,上一世你和謝行蘊沒有孩子,對不對?」
白羨魚沒想到話題忽然轉到這了,愣愣點了一下頭。
「你可有尋人醫治?」
「未曾。」
白陌淮道:「最難消受天家恩,此刻新婚燕爾,往後幾十年,卻不知會有何等變數,皇帝年輕,未稱帝時就有許多女子心慕,你昏迷的時候,有不少人自薦枕席,都被發落了,如今皇帝娶了皇后,也沒能讓她們的心思歇下來。」
白景淵接過話:「已經有朝官進言,說要著手準備選秀,充盈後宮。這當中帶頭的幾個,家裡都有未出閣的嫡女,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所以,這個東西你收好了。」
他們的表情十分認真,也是真的在為她考慮。
白羨魚接過錦囊,發現裡面是兩貼藥,頓了頓,「這不會是……」
「沒錯,這是哥哥找了許久才找到的補藥,可以儘快幫你調養好身子,有個孩子,以後在宮裡的路就會好走些。」
白羨魚有些哭笑不得,可他們不清楚,她還不清楚麼,謝行蘊是絕不可能再納新人的。
成婚第一夜,他就向她承諾過。
若他要納妾納妃,上一世就納了,也不會輪到這一世。
不過到底是他們的好意,白羨魚雖然還不想那麼快要孩子,可也還是接下了,「多謝兄長。」
「客氣什麼,來,我們出去逛逛,最近我們又把你的院子修了修,建了個新的水榭,等你下次回來,水榭旁的梧桐樹應該都枝繁葉茂了。」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在他們提到水榭這兩個字的時候,妹妹好像僵了僵。
「好。」可聲音聽起來也沒有異常。
……
一轉眼就到了回宮的時辰。
白羨魚萬分不舍地和兄長們道了別,回到乾清宮時,謝行蘊還沒有回來,她便繼續補覺去了。
沉沉的一覺睡醒。
醒來的時候卻是變了天了。
綠珠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訝,吃驚又驚喜的跑來,「娘娘,出大事了!」
白羨魚好奇,「什麼大事?」
綠珠看起來挺高興的,看起來是大喜事。
「皇上方才連夜傳了聖旨,原話有這麼一句『在位期間,不再選秀』。也就是說,從今往後,這後宮裡就只有娘娘你一人了。」
白羨魚並不意外,可聽著還是有幾分高興。
沒有人想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喜歡的人。
「知道了。」
「陛下駕到——」
綠珠忙退下了,謝行蘊一進來,侍衛便關上了門,把屋外的聲音徹底隔絕。
白羨魚還擔心著他的病,見他來了,走過去抬手撫了撫他的額頭,「今日感覺怎麼樣,可有服藥?」
謝行蘊握住她的手,清淺一笑,「嗯。」
今日走的太急,她醒來的時候謝行蘊又去上朝了,所以還沒來得及問問昨天的情況,現在謝行蘊人就在這裡,白羨魚摁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矮榻上,「昨夜你是怎麼了,為何突然就又發作了?」
謝行蘊面不改色道:「我也不知。」
正疑惑的時候,她聽到謝行蘊又補充了一句,「許是因為你著急離開,讓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白羨魚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確實,谷遇說過,有些事情你是見不得的。」
比如說大火。
不過都已經治療這麼久了,還這麼容易發作,看來她得找個機會親自把谷遇找進來問問。
謝行蘊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唇,又很快壓下,鴉羽般的睫低斂。「你……不喜歡和我做那樣的事?」
白羨魚一噎,看著男人略顯失落的表情,說出來的話都結結巴巴的。
「我……也,倒也沒有。」
「那為何要逃?」
為何要逃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這麼每日每夜的,他受的了她還受不住呢。
白羨魚很想說出來,可想到謝行蘊現在是病患,不能受刺激,尤其是不能受她的刺激,便忍住了。
算了,治好他的病要緊,先遷就著他吧。
她這個念頭剛一起來,謝行蘊仿佛就猜中了她的心思,又不知從哪拿出來一副畫軸。
白羨魚看到這熟悉的一幕,眼皮狠狠跳了跳。
腰腿又開始發酸。
「這可是你說的。」他笑。
白羨魚心裡又冒出了那種,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的微妙預感,可她沒想那麼多,因為謝行蘊這句話,成功轉移了她所有注意力。
昨日是水榭美人圖,已經有些過分了。
今日這副畫軸,應該不會有昨日那副那麼過分吧。
看著少女眼中沒有抗拒之色,甚至有些隱約的配合之意,謝行蘊總覺得日後算起帳來他會有些難捱。
不過,這些都是他親自畫的珍藏,珍藏之物,自然要用在心尖之人上。
美夢成真,如此人生也算沒有白走一遭。
畫在兩人面前徐徐展開,借著明亮的燭火,白羨魚心裡再一次刷新了謝行蘊的無恥度。
臉上的熱氣一層層地往上冒,直衝天靈蓋,光是看著她就感覺腿軟。
她忍了忍,深吸一口氣,可熱意漫到了脖子。
「孟浪。」沒忍住。
謝行蘊仿佛一個真正的剛得了趣的少年,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想嘗試一下。
她哪裡知道,前世不開竅只會用蠻力的人一旦開了竅,會這般不知節制。
白羨魚本以為謝行蘊會辯解兩句,或是說些其他什麼話來說服她,可他卻什麼都沒有做,默默地把畫軸收了起來,唇邊扯著不自然的弧度。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可是白羨魚莫名其妙的就明白他這個表情的意思了。
【我就知道你不喜歡。】
【你逃吧。】
「熱不熱,今日給你備的冰酥酪可還合胃口?」
「挺好吃的。」
「那我明日讓御膳房繼續做。」
白羨魚看著謝行蘊一邊說話,一邊把畫軸放在一旁,是最靠近枕邊的位置。
她莫名生出了一點罪惡感。
「早些休息,昨夜是我不好,今夜我不碰你。」謝行蘊走到她身前,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我再看會兒奏摺就睡,要是你嫌光太亮,那我先去偏殿。」
白羨魚咬了咬唇,腦海中天人交戰。
「好。」
謝行蘊便叫了人來,把成堆的奏摺帶去了偏殿,乾清宮的燭火一盞盞相繼滅了,只在四角留了燈火。
白羨魚趴在榻上睡了一會兒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是不是才是過分的那個?
說到底謝行蘊沒有強迫她做過什麼。
思來想去,白羨魚徹底睡不著了,鬼使神差地又從他的枕邊拿起畫軸,慢慢打開。
興許是之前看過一次,現在再看,衝擊力似乎沒那麼大了。
可她還是紅了臉。
謝行蘊究竟是怎麼想出來這種場景的?畫的這麼仔細,連他和她的頭髮絲都纖毫畢現,肯定在腦海中想過許多次了吧。
那他看上去為何還那般清心寡欲的!
閉上眼睛,白羨魚把畫軸放回去,算了算了,明日再說吧。
等到謝行蘊改完奏摺回來,白羨魚已經睡了一覺,她下意識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怎麼這麼晚?」
「事情有些多,吵到你了?」
白羨魚搖搖頭,給他挪了挪位置。
謝行蘊換上寢衣睡在她身側,擁著她的腰,薄唇貼著她的後頸,「今日回府可開心?」
「開心。」
白羨魚從鎮國將軍府回來,補覺補了兩個多時辰,方才又睡了不知多久,這會倒是精神起來了,「明明只有幾日,可我感覺似乎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
謝行蘊頓了一會兒,用手肘撐起身體,目光寵溺地望著她,「你要是想見他們就告訴我。」
白羨魚眼睛一亮,「想見就能見到嗎?」
「按規矩是不行的。」他懶洋洋地挑眉,「但我可以想辦法偷偷帶你出去。」
白羨魚目光灼灼。
隨即眼睫被輕輕吻了下,溫溫熱熱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像是被泡在了熱水裡,渾身都暖洋洋的。
他並不是個守規矩的人,當初也和她說過,不想坐這個帝位。
因為有太多束縛。
白羨魚心底生出了濃濃的愧疚,縱然她什麼都沒有說,可謝行蘊一看她的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凝視著她,「要是想要更自在,還得看夫人的。」
「看我的?」
「嗯。」謝行蘊似笑非笑,「夫人何時為我生個太子或是太女,我便可當太上皇了,到時夫人想去哪,我都陪著你去。」
「哪有你這麼年輕的太上皇?」她被逗笑了,眼中沉鬱一掃而空。
謝行蘊也跟著笑了笑,眸底倒映著少女笑意盈盈的模樣,「有多年輕,還得看我家小魚兒的肚子。」
還要怎麼努力,這還不夠努力嗎?
白羨魚腹誹了下,卻也下意識地想像起了退居幕後的日子,照著謝行蘊的話一想,倒還真是讓人期待。
她也不喜這些繁文縟節,若是他們的孩子爭氣,他們也可放心雲遊四海,好不快活。
「好了,夜深了,再聊下去明日你又該打不起精神了。」謝行蘊攬住她的腰,兩人像是兩把完美契合的弓。
剛要閉眼,耳邊卻傳來女孩支支吾吾的聲音。
謝行蘊難得一怔,「什麼?」
「我說,我不逃。」
白羨魚說完這五個字,也不管男人聽沒聽到,直接閉上了眼,她的心從沒跳的這麼快過。
過了半晌。
謝行蘊低磁的嗓音才響在她耳廓,她的背抵在他寬厚的胸膛前,隨男人氣息噴灑出來的熱意像是一路燙到了她的心底。
「正巧天熱,我們去你的宅子避暑。」
看似和她的話毫不相關,實際白羨魚只稍稍想了一下,就紅了耳垂。
在她和謝行蘊第一回定親的時候,謝行蘊親自畫了一座宅邸的工圖,就在京郊,不僅有小型獵場,宅院的半個山頭上下,還有草場林地,瀑布小溪等等,其中一處就有這副畫軸上描繪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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