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念到白羨魚的名字時,在場的幾個人同時屏住呼吸。Google搜索
最為瘋狂的就是盧溪,她一上來,目光就死死地黏在了白羨魚身上,像是記著她的一舉一動!
畫是她仿的,只要白羨魚當眾呈上了這幅畫,那麼陛下絕對會龍顏大怒!
李長寧差點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巧兒偷偷跑到了她那邊,激動道:「殿下,這樣做真的有用嗎?不過是替換了一幅畫,陛下真的會怪罪白羨魚嗎?」
李長寧露出篤定的表情,「那可是我父皇,你們這些人不懂,但我可是最了解我父皇的,他這一生沒有什麼禁忌,卻唯獨有一種花,父皇連聽到它的名字,都會好一陣不開心,旁人自然是不知道這種事,可我母妃可是貴妃!」
巧兒小聲問:「為何陛下會避諱這種花?」
「那就不清楚了,興許就是不喜歡而已。」李長寧其實也並不知道為何,不過是偶然聽她母妃提了一嘴,這才記了下來,不過也幸虧她記住了,不然哪能在這個日子給白羨魚一點教訓!
只要打開了盒子,父皇就會發現裡面的畫畫的是瓔珞寶珠!
到時候,就算白羨魚解釋也解釋不清!
瓔珞寶珠,是牡丹中的一類,牡丹向來只有大夔皇室可以種植,而宮內細心的人可以發現,這類品種百花齊放,卻只有一種絕對不能出現在宮內!
盧溪也是看到了李長寧的來信,才知道這件事的。
現在,就是驗證李長寧的話對不對的時候了!
巧兒看時間差不多了,立刻走到了宮人的面前等候。
這時白羨魚看了一眼她,示意她把東西遞上去,巧兒壓住內心的激動,雙手作恭敬狀遞了上去。
太監拿著手中的盒子,當著所有人的打開,笑道:「白家白羨魚,送畫一副!」
武宣帝來了點興致,他看向白檀深,「檀深,聽說羨魚畫作的挺好,這畫的是什麼?」
白羨魚上前一步,行禮道:「臣女畫的是並蒂蓮花。」
「並蒂蓮,好!」武宣帝笑了笑,「羨魚有心了。」
說著,太監就要把東西給收回去。
李長寧猛然出聲,「父皇!」
武宣帝看過去,皺了下眉,「何事大驚小怪?」
「父皇,羨魚妹妹的畫我也想看看,兒臣早就聽聞羨魚妹妹的畫畫的很好,今日難得有機會看到,若能看看羨魚妹妹的畫,也算了卻了兒臣的一大心愿。」李長寧用撒嬌的語氣說出來,看著十分單純無害。
武宣帝不免想到了前些日子他對李長寧略有些苛責,到底是自己寵大的女兒,這麼點小要求,他自然也沒有阻止,「行,那就打開來看看吧。」
「兒臣自己來!」李長寧十分激動,那幅瓔珞寶珠就在這裡!
只要她打開了,白羨魚就完了!
只是李長寧太過激動,完全忘記了看看白羨魚的反應。
白羨魚帶著點玩味的眼神落在了謝行蘊眼底,後者略勾了勾唇,身子往後撐在了城樓上。
為何有她這樣可愛的人。
不管是安靜的,還是狡黠的模樣,都讓人移不開眼。
李長寧懷揣著巨大的激動興奮,手指都在發抖,摸到畫時,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抑制住自己失控的力氣。
可是——
「不錯,羨魚年紀雖小,畫的卻已有風範,不愧是白元年老將軍的女兒。」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武宣帝同樣笑著道:「朕膝下幾個女兒,怕是都畫不出這樣的畫,若是安兒……」
他的話戛然而止,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也僵住。
李長安是武宣帝的大女兒,卻早早被送去和親,至今生死不明。
誰不敢先說話,甚至一開始搭話的那位大臣,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這些人很好的掩飾了李長寧現在的失態。
為什麼這裡面是並蒂蓮!
她讓盧溪畫的瓔珞寶珠呢!
怎麼會不見!
巧兒大驚失色,身體一軟,挨著牆壁倒了下來。
這個時候,她看到白羨魚朝她投來了一個目光,當中戲謔極為明顯。
完了完了!
白羨魚她們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到底是什麼時候?
她什麼時候暴露了!
巧兒開始瘋狂地回想,卻沒有想到任何線索,現在白羨魚那邊待不下了,七公主定會拿她發泄怒火的!
她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武宣帝打破了這樣的沉默,他淡淡道:「還不繼續?」
「是!陛下!」宮人忙送不迭地再度開口。
盧溪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怔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是說皇帝看到畫之後會勃然大怒嗎?
為何他還誇獎白羨魚?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夸白羨魚,她畫的瓔珞寶珠呢?
盧溪滿腹疑問卻得不到答案,只能將眼神流連於白羨魚和李長寧中間,李長寧定然是不會騙她的,她和她一樣,都恨不得白羨魚去死。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李長寧這個所謂萬無一失的計劃,早就被白羨魚識破了!
「蠢貨,這樣的智商,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盧溪低咒道:「白高興一場。」
……
另一邊,巧兒已經嚇的整個人都精神錯亂了,她只知道,要是今日她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李長寧絕對不會讓她活過明日的。
甚至都不需要合理的解釋,看李長寧的臉色,都已經暴躁地想要殺人了!
「不能這樣,我不能死,不能。」巧兒喃喃自語,「一定還有機會的,那幅畫我是親眼看著裝進去的,怎麼會這樣……」
畫是捲起來的,為了從畫卷外頭就區分,她在她替換的畫上畫了個小記號!
明明今日綠珠打開盒子,放進去的是她替換的畫!
怎麼會不見了!
「綠珠,剛才嚇死我了,要不是我們發現的早,皇帝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罰我們呢。」
巧兒腳步猛然一頓,這不是白羨魚的聲音嗎?
她連忙找了個位置躲了起來,悄悄往聲音的源頭投去眼神。
白羨魚和綠珠站在城樓一角,周圍沒有人,只有她們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巧兒要高興瘋了,沒有想到居然現在讓她撞到這一幕!
天不亡她!
她貼過去,仔細用耳朵聽。
「是啊小姐,還好你想到做一個兩層的盒子,這樣同時可以藏下兩幅畫,也不會打草驚蛇,實在太厲害了!」綠珠高興道。
白羨魚略鬆了口氣,「沒有打草驚蛇,就不會給她們時間去準備其他的小手段,不過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我們也走吧,她們應該也掀不住什麼風浪了。」
「嗯嗯!」
說完,兩人就一道離開。
巧兒恍然大悟。
有種茶壺可以分做兩層,一層放毒酒,一層放普通的茶水,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機關,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白羨魚居然讓人做了個兩層的錦盒子!
簡直太狡猾了!
巧兒恨得咬牙切齒,要是她沒有偷聽到她們的談話,說不定還真被她們騙過去了!
不過還好,為時不晚,皇帝現在還在這裡,只要讓他看到那幅「出自」白羨魚的畫,那麼他肯定會動怒的。
巧兒偷偷摸摸地跑到了放置禮物的地方,有太監在這把守,兩個人卻都不怎麼上心,她趁著其中一個打瞌睡的功夫,潛進去找到了熟悉的盒子。
打開後,果然發現了暗間!
巧兒抱著盒子,偷偷從窗戶爬了出來,幸好這裡的看守不是很嚴,絕大部分的侍衛都被調去了城樓和城樓附近巡視,畢竟京都那麼多的世家顯貴在那,容不得半點差錯。
「太好了!」巧兒高興了一下,身後猛不丁響起陰冷入骨的聲音——
「你很高興?」
巧兒嚇了一大跳,盒子都滾落在了地上,她按著胸口,連忙跪下,「殿下聽我解釋!奴婢不是高興……」
「你還有什麼話可解釋!」李長寧幾日的等待全部落了空,結果非但沒有害了白羨魚,還讓白羨魚又出了一把風頭,這一切,都是這個蠢丫頭幹的好事!
「奴婢……」
李長寧大喝道:「閉嘴!」
「來人啊,把這個小賤人亂棍打死,丟去亂葬崗!」
「是!」
巧兒臉色慘白如紙,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卻被來的侍衛一把拽起,在地上拖行,她連忙壓著身體,指甲摳著地板,濺落幾滴鮮血,「殿下,還有機會的殿下!奴婢方才聽到了白羨魚和她的丫鬟談話!」
李長寧突然道:「慢著!」
侍衛鬆開了手,默默退到一邊。
「奴婢,奴婢方才聽到白羨魚說,是因為那盒子被她們做成了兩層,這才讓她騙過了奴婢,奴婢今日所說絕無半點謊話!奴婢是親眼看著綠珠把盧溪姑娘的畫放進去的,可是她在暗中按下了機關,那幅畫被藏在了隔層!」
巧兒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連忙說重點,生怕李長寧沒了耐心。
李長寧快步撿起,果然看到了隔層里的畫,面色頓時扭曲,「白、羨、魚!」
「殿下莫生氣!」巧兒提著心道:「殿下,您現在拿著這個盒子去,就和陛下說這盒子裡還有一副畫,也是白羨魚送給他的,陛下肯定龍顏大怒!到那時候,白羨魚定會在所有人面前被處罰出醜!」
李長寧又燃起一絲希望,她抓緊了盒子,對幾個侍衛道:「你們把她看守好,別讓她跑了。」
巧兒大驚,「殿下!您不放我嗎?」
「放你?」李長寧殘酷地笑了笑,「你害的本公主萬無一失的計劃被那個小賤人看破,本公主為何要放你?別以為你提了個主意就可以了。」
巧兒止不住發抖,唇瓣蒼白,「殿下饒命啊殿下!」
「要是白羨魚今日沒有被處罰,那你就去死吧。」李長寧風輕雲淡道:「若是父皇罰的我高興了,我就網開一面,只要你的一隻耳朵。」
巧兒嘭地一下坐在地上,眼前發黑。
過了一會兒,她才抖著身子道:「謝,謝殿下網開一面。」
李長寧冷哼一聲,帶著盒子找武宣帝去了。
角落,一片灰黑色的衣角快速划過。
武宣帝被群臣簇擁著,站在城樓最好的位置觀景,時不時露出威嚴的笑。
李長寧根本就擠不進去,等了好一會兒,才從安貴妃那鑽了過去,「父皇!」
武宣帝轉頭,笑道:「寧兒你來了,來父皇這賞燈。」
眾人紛紛給李長寧讓出了路。
白檀深也在武宣帝身旁,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李長寧抱著的盒子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那是妹妹送的禮。
怎麼會出現在李長寧這裡?
「多謝父皇!」李長寧露出天真無邪的笑,現在的她看起來倒真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父皇,兒臣方才忘記和您說了,兒臣打開羨魚妹妹送的畫的時候,好像還發現了一個隔層。」
武宣帝看她一眼,「隔層?」
「是啊父皇,你看!」李長寧直接把盒子在武宣帝面前打開,「父皇你看!這還有一副呢!」
武宣帝皺了皺眉。
李長寧卻「呀」了一聲,略有些苦惱道:「父皇,兒臣好像不小心辦了壞事了。」
「這定是羨魚妹妹準備留給父皇您和母后的小驚喜,卻被兒臣誤打誤撞發現了,羨魚妹妹會不會生氣呀?」
武宣帝還沒有看到畫,聞言笑了聲,「羨魚在哪?」
白檀深眯了眯眼,正要找個藉口,卻聽到白羨魚應了一聲,「陛下,臣女在這。」
白羨魚走了過來,行了禮,站在一旁。
李長寧眼睛紅了一瞬,轉頭又是另一個模樣,「父皇,可是兒臣好好奇,不知道羨魚妹妹這一幅畫畫的是什麼?」
她不給白羨魚說話的機會,直接把畫給打開!
美的妖異的瓔珞寶珠出現在眾人面前。
武宣帝的臉色在看到花瓣的那一瞬間,就變了天,陰沉地令人驚駭,眼角的細細皺紋此刻因為睜大的眼眶展開。
熟悉武宣帝的人都知道,他已經動怒了。
李長寧還嫌不夠似的,拿起畫在武宣帝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嘴邊含笑,「父皇,你看看,這也畫的太好看了!一看就是羨魚妹妹的畫的,這京都,哪還有第二個人能作出這麼美的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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