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靠得近了,秦驍能聞到她身上清甜的香氣。

  他不動聲色,心跳卻急.促起來。秦驍覺得自己應該去看下心理醫生,遇見她之後,他才知道不過單單嗅了下味道,一個人就能讓他興奮成這樣。

  什麼禮物?他原本只是開個玩笑,然而她這樣的問的時候,他腦海里情難自禁地浮現少女方才練舞的模樣。

  還有最初見面,她驚惶在他浴缸看著他的樣子。

  他第一個念頭是,幫你破個處。然而這話放在不久前他可以對她說得肆無忌憚,現在卻知道一出口更招她恨。

  情.欲不淺,可是更加瞻前顧後束手束腳。

  他低低在心裡罵了句,覺得好笑,才幾個月,他竟然學會了克制這種東西。

  蘇菱雖然懵懂了些,可是一抬頭就看見了他的眼神。

  要說她不了解這世上大部分人,卻充分了解他。他極度興奮的時候,眼神里的光像是草原餓久了的狼,銳利又亮。

  他在想些什麼鬼東西啊!

  「秦驍!」她紅著臉,「什麼我都不要,你離我遠一點呀。」

  他低低一笑:「好。」

  他這麼好說話,蘇菱反而不習慣了。秦驍話題一轉:「你們劇組的人給你準備了生日聚會,我帶你過去?」

  蘇菱懵了一瞬:「啊?」

  劇組的人怎麼會知道她的生日,而且還生日聚會,她半點消息都沒收到的。

  隨即臉色一變:「哪……哪些人啊?」

  秦驍瞎幾把騙她:「文智,還有那個白什麼,郭明岩也在。」這些都是知道秦驍存在的人,蘇菱鬆了口氣,又覺得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的?」

  「你合同上有寫,他們打算給你個驚喜。」

  蘇菱猶豫了,她自己是不看重二十歲生日的,可是萬白白和文導竟然都來了!

  一個是影后,一個是名導,都對她特別好。

  這份恩情就不淺,可是秦驍?秦驍說的話能信嗎?

  男人不動聲色,笑了笑:「八點開始。」

  很像是真的。

  蘇菱不信他,她想了想,給雲布打電話,雲布恰好在喝水,立馬接了:「怎麼了菱菱,你走得好突然,有什麼事嗎?」

  蘇菱看了一眼秦驍,咬了咬唇:「劇組那邊找我有事,我八點去那邊,要是九點半沒回來,你就……」她想說報警。

  秦驍冷冷笑了一聲。

  「……你就給系主任說一下,我怕太晚了不安全。」

  雲布自然答應了。

  她一掛斷電話,秦驍捏住她下巴:「真當老子強.奸.犯了?」

  他這話說得極為露骨,蘇菱被他嚇住,連忙搖頭:「沒有。」

  顯然是撒謊,她臉頰紅透。

  秦驍信了她的邪,明明不會騙人,撒謊都這麼明顯,然而他總得裝作信了,不然她更怕。他鬆開手指,她白皙的皮膚上就一個紅印子。

  他在心裡笑了一聲,好嬌。

  然而秦驍還真是騙她的,她難得這麼聰明,又要給萬白白打電話核實。看來也沒有看上去那麼好騙。

  秦驍臉色不變,按住她的手:「我讓文智給你說。」

  他本就強勢,直接打通了文智的號碼。

  文智還在洗澡,看見手機亮了本來不打算接,一看見上面的備註——暴君。

  他當機立斷關了花灑:「秦少,您找我有事嗎?」

  秦驍:「你們給蘇菱準備的生日宴會弄好了嗎?她下課了,我現在帶她去雲上香榭。」

  他打電話時,少女安安靜靜看著他。

  他毫無愧疚和驚惶之感,伸出手想摸摸她粉.嫩的臉頰。她拍掉了他的手,秦驍一陣笑。

  那笑很愉悅,懵逼的文智在電話那頭聽見他低醇的笑聲,被他搞得脊背發寒。

  他是個情商相當在線的導演,於是當秦驍說:「你自己給蘇菱說幾句。」

  文智立馬懂了該說什麼:「蘇菱你好,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少女彎了彎眼睛,很恭敬:「文導您好,我挺好的。」

  「生日快樂啊,來雲上香榭吧,大家都在等你。」

  「好的。」她把手機還給秦驍。

  秦驍去地下室取車,她在出口等他。

  秦驍一下去就沒了笑意,打電話給郭明岩:「帶上你以前那個老相好,去雲上香榭,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個小時之內,和文智一起,給蘇菱弄個生日宴會。」

  郭明岩噴了:「什麼相好!驍哥你說清楚,我什麼時候有相好了?」

  「別廢話,就是那個什麼白的,趕緊去。演砸了的話……」他嗓音變冷,「郭先生會來請你回家。」

  郭明岩要被這卑鄙霸道的男人氣哭了:「驍哥……沒錢了啊。」

  他的錢全被萬白白那個吸血鬼女人搶了。

  秦驍:「先刷臉,等我過去報帳。」

  他單手啟動車子,電話打完了以後開出地下室。

  少女還在那裡等他。

  他裝得挺像那麼回事的,那些陰暗的情緒看見她的一瞬幾乎立馬滌盪。

  她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髮絲被暖風輕輕吹起。

  哪怕不說話,都又乖又溫柔。

  秦驍帶著她繞了遠路。

  后座的少女不玩手機,所以沒看時間,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她只在上車前給雲布發了個地址寫明「雲上香榭」。

  二十八分鐘的車程,秦驍開了一個小時。

  蘇菱:「……」這個雲上香榭,好遠呀。

  秦驍被她這傻乖樣勾得不行。

  誠然還是好騙。

  至於蘇菱的防備,那個什麼雲布,還有九點半,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不入眼的小女孩招數而已。

  蘇菱很少過生日,在車裡的時候她還有點緊張。

  往年她生日,外婆會給她煮一碗長壽麵,還有一個荷包蛋。

  每當那時候,她就覺得很幸福。甜甜地給外婆說學校的趣事,外婆也笑著聽她說。

  如今她失去了他們。

  她難過地想,或許對於外婆來說,她的到來是讓外婆失去女兒的災難。

  上輩子秦驍也給她慶生,他喜歡那個日子,非常喜歡。

  對於秦驍來說,那是上天最仁慈的一天,它給人間送來了最珍貴的寶貝。

  然而她想要的,秦驍聽了會生氣。不想要的,他送了一大堆。

  五年時間,以他那種瘋狂的一擲千金送法,要是她真的貪心,可以讓他傾家蕩產。他看著理智,資本家的手段厲害得不得了,可是有時候又是個瘋子。

  蘇菱在車上時有些緊張,還沒有朋友為她慶祝過生日。

  他們對她這樣好,她都不知道該回報什麼。

  車子在雲上香榭停下的時候,剛好晚上七點半。

  天色還沒黑,雲上香榭五彩的燈就已經點亮,這是B市最大的娛樂會所之一,然而比起上流圈子紈絝們常去的銷金窟「連城」,「雲上香榭」不知道乾淨典雅多少倍。

  蘇菱兩輩子都沒有來過這裡,人都有好奇心,她除了忐忑,還有些期待。

  郭明岩他們把地點定在了三樓。

  三樓叫雲上星空。

  秦驍帶著蘇菱走進去的時候,蘇菱被這個地方的設計驚呆了。

  頭頂是墨藍色的天空,綴滿繁星,還有一輪明月。

  3D投影效果,看著分外逼真。

  腳下也是光屏地板,還有漂移的雲朵。

  秦驍低頭去看她的反應,少女眼睛亮亮的,小臉微紅,看上去很喜歡。他嘖了一聲,覺得郭明岩和文導還是有點用,審美不錯。

  萬白白一眼就看見了蘇菱,她把燈光按亮:「小九里!你來啦!」

  燈光亮起,秦驍眯了眯眼。

  郭明岩欲哭無淚……

  場上七八個公子哥齊齊笑嘻嘻喊:「驍哥!」有熱鬧不看是王八蛋。

  郭明岩心想,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很絕望啊。驍哥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們就在搓麻將,湛磊那混球才傳播的川麻血戰下雨。

  他們八個人玩得正嗨……剛好湊夠兩桌,還可以順口談個生意。

  一打電話,不就全來了嗎?

  蘇菱抬頭去看秦驍,這男人面不改色:「他們湊熱鬧的,你別理。」

  她一見這麼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就有點發憷。

  萬白白在心裡冷笑一聲,姓秦的真他.媽禽.獸。騙人表情都不帶變的,她把蘇菱拉到自己身邊,從包包里摸出一瓶香水:「小九里生日快樂。」

  蘇菱靦腆道:「謝謝白白。」

  萬白白知道這小姑娘不會要太貴重的東西,這個香水是她代言的牌子,很好用,於是拿來送蘇菱。

  秦驍掃了一群男人一眼:「生日禮物,全部都給老子送。」

  眾人:「……」臥槽!他們帶了個鬼的禮物。

  蘇菱也聽見了,她本來就很不好意思,連忙擺手:「不用不用,謝謝你們。」她抿出一個笑,「謝謝大家給我慶生。」

  少女的笑乾淨真誠,連帶萬白白都不好意思了。她雖然喜歡蘇菱,但是生日這種事,還是郭明岩把她喊過來她才知道的。

  小九里傻得很,對誰都掏心掏肺。他們這群人精被人家的赤誠襯托得簡直沒臉。

  萬白白有些無奈,曾幾何時,她也是蘇菱這樣的。

  她輕輕摸摸蘇菱的頭髮,心裡五味雜陳。

  文智咳了咳,沖蘇菱招手:「小蘇啊,我沒什麼好送的,給你兩個推薦試鏡機會,好好把握。」文導笑道,「你別推辭,你是我看好的演員,我是出於惜才之心,這個又不貴重。」

  蘇菱起身,給他鞠躬。

  湛磊和郭明岩他們就很害怕了,這特麼……什麼都沒準備啊……送什麼?

  秦驍彎了彎唇,報了個卡號:「全往裡面打紅包錢。」

  「……」

  秦驍看看軟軟的少女,好可愛,給她買糖吃。

  萬白白來的時候還帶了助理,文導非常機智,把自家夫人也帶來了。

  於是一群人分外熱鬧。

  雲長星空很漂亮,中間準備了七層大蛋糕。旁邊還有很多層酒架子,最中間是個大舞池。

  這地方消費很高,但是有高的道理,顯然是個大型宴會現場。

  點心和熱食飲料什麼都有。

  湛磊說:「這樣好奇怪,有舞池但是我們一群大男人……和誰跳啊?」

  秦驍抿了一口酒,看著蘇菱,她還在和萬白白說話。

  都沒看過他一眼。

  湛磊再接再厲:「我們可以喊女伴過來不?熱鬧點,還可以跳舞。」

  秦驍放下杯子,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嗯。」

  於是沒一會兒,一群打扮得艷麗四射,各有風.情的女人就來了。

  蘇菱吃了一個小點心。

  看得有點懵……

  這是什麼情況呀?

  萬白白皺了皺眉,問蘇菱:「會喝酒嗎?」

  蘇菱搖頭:「我酒量不好。」

  「那待會兒別喝。」萬白白看了一眼秦驍,「晚一點我讓助理送你回學校好嗎?」

  她乖得不得了:「好的,謝謝白白,我不喝。」

  這群才來的女人可不靦腆,開了音樂,就和男伴跳舞去了。

  蘇菱看得有趣,秦驍沒來煩她,她從小乖,沒見過這種場面,看個新奇也挺好的。

  蘇菱也會跳舞,交際舞是學過的,然而她沒有和任何人跳過。

  秦驍穩得住,雙.腿交疊坐沙發上,後來基本沒看她。

  音樂很活潑,蘇菱漸漸放鬆下來,宴會確實熱鬧,星空也好看。

  白熾燈一關,整個暗色迷離的色彩流轉,美麗至極。

  郭明岩咬牙過來,先給蘇菱打了招呼,然後沖萬白白伸手:「照片!」

  萬白白笑:「什麼呀?人家聽不懂。」

  郭明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萬白白!你正常一點,不要像個瘋女人一樣。」

  蘇菱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猜到了萬白白和郭明岩應該是熟識,關係不太好的熟識。

  萬白白喝了一口橙汁:「成呀,郭少邀請我去跳會兒舞唄,照片給你,私房錢也還你。」她舔了舔唇,「那個什麼也還你哦。」

  郭明岩想想自己的褲衩,臉都綠了。

  跳舞?不就是跳舞嗎?跳!

  他直接把她扯起來往舞池走,萬白白回頭,樂得不行:「小九里乖,我待會兒回來。」

  蘇菱點點頭。

  她點亮手機,這時候九點了。

  還有半個小時。蘇菱微微鬆了口氣。

  一個女人從舞池過來,她看上去很溫柔,穿著墨綠色衣服,一來先給蘇菱遞了支筆:「你叫蘇菱對不對,我好喜歡你九里的定妝照,能幫我簽個名嗎?」

  蘇菱有些無措,女人笑意淺淺,也不逼她,很禮貌地道:「謝謝你哦。」

  蘇菱於是給她簽了一個。

  女人過了一會兒拿了兩個酒杯過來:「祝你生日快樂,喝一杯嗎?是果汁。」

  她把瓶子開封,包裝上確實寫著果汁。

  她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蘇菱手機亮起來,是雲布發過來的簡訊——我來接你。

  蘇菱不擅長應對別人搭訕,這個女人很溫柔,且十分有教養,說話讓人打從心底難以拒絕。

  蘇菱又看了一眼瓶子上的英文,確實是果汁。

  她用自己先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女人笑了,好奇地問了她許多劇組的事。

  湛磊吹了個口哨,女人對蘇菱道:「失陪。」

  蘇菱點點頭,那果汁微甜,很淺的酒精味。她轉頭去看舞池裡的萬白白,她逗郭明岩正開心,不知道是不是舞池裡的人轉來轉來的緣故,蘇菱覺得頭有點暈。

  秦驍看了一整場,冷冷問湛磊:「你做了什麼?」

  湛磊哈哈大笑:「裝什麼呢驍哥,你那小寶貝看不懂那是什麼酒,你還看不懂嗎?剛剛不阻止,現在來問我。這就是我送的禮物啊,紅包錢就不打過去了喲,我要留著給暖暖買項鍊。順便說一句,不用謝。」

  那個先前給蘇菱倒果汁的,叫暖暖的女人溫婉點點頭。

  秦驍笑了一聲。

  確實不裝了,他走過去的時候,蘇菱已經暈得不太清醒,臉頰也很紅。

  秦驍摸摸她臉蛋,她眨了眨眼睛:「秦驍?」

  還認得人。

  他好久沒有這麼親近過她了,二十四天,五百七十六個小時。

  他摸不到,碰不到,一碰她就警覺得不得了。

  此刻她也不知道躲,思維變得好慢好慢,完完全全醉酒的模樣。那飲料不傷身,趣味用品而已。只不過一口就有一瓶白酒的功效。

  很貴很好用。

  她原本就乖,現在乖得不行。

  她糯糯道:「你別摸我臉。」

  他的拇指已經滑到了她的唇角,聞言眉眼都是笑,溫聲應她:「好。」

  然而手指並沒有撤離。

  她坐在明光處,秦驍把人抱起來,去角落的沙發,這個地方很暗,是整個雲上天空最黑的地方。

  他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秦驍這個人三觀不正,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否則不會上輩子一見她就動了心,也不管人家昏不昏迷就睡了。反正在他床上,就是他的東西。

  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笑道:「聽見了嗎?它這麼瘋,都是因為你。」

  她頭暈,只感覺手下像是有一個小鼓,有力跳動到震顫。

  她坐得搖搖晃晃的,很安靜,不鬧騰。

  秦驍怕摔著她,手扶住她的腰,那麼細軟的腰肢,在他掌中盈盈一握,他彎了彎眉眼,問她:「為什麼討厭我?」

  她透過寂寂的暗,看向這個男人。

  一時分不清這是哪一年。

  「為什麼討厭我?」男人用低啞的聲音,問她第二遍。

  她以為自己死了。

  想了很久,才想起確實死了。

  蘇菱眼神迷濛:「因為你好壞的啊。」

  他低低笑出聲:「這時候還罵人啊?嗯?」

  她似乎有些委屈:「你老是騙人。」

  秦驍摸摸她的臉頰:「我騙你什麼了?」

  「你說過不碰我的,會徵求我的意見,第二天你就忘了。」她泫然欲泣,「也不讓我去看雲布,不讓我出別墅。」

  秦驍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平靜地問:「還有呢?我還騙你什麼了?」

  她想了想,更委屈了:「你還說你做飯好吃,其實好難吃的。」

  糖醋排骨太甜,還糊了。

  他非逼著她吃了好幾塊。

  說放她回家也不做數,轉眼就追了來。

  秦驍平靜聽著,心裡那點柔像是被人凍成了冰,冰渣子把他心臟刺出了一個口子。

  原本甜得像蜜,此時冷得叫人發寒。

  他捏住她下巴,她那雙眼睛水盈盈的,不遠處就是星空和明月,他覺得眼前這雙乾淨的眼睛才是最殘酷的東西,在把自己生生凌遲。

  秦驍語調冷得發寒:「你說的是誰?」

  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有和她做過。

  嫉妒和驚怒像是一隻無形有力的手,把他心臟捏得生疼,快要疼死了,讓他甚至想活活掐死她。

  「你在說誰?誰碰了你?」他眼睛染上紅色,「他是誰?」

  那瓶飲料後勁太大,她的觸覺比思維靈敏。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好緊,像是要把她勒碎,下巴也疼。她淚汪汪的:「好痛。」

  秦驍冷笑了一聲:「再痛也沒我痛。」

  所以他是看上了個怎樣的妖精,生殺予奪隨她,呼吸間就可以取他性命。

  蘇菱恍恍惚惚,這痛放大了無數感官,讓她記憶亂亂的,一會兒是她腿斷了,在岩石在避雨,一會兒是她從別墅上被推下來,血流了一地。

  蘇菱恍然覺得,這是那個和她相處了五年,騙了她無數次,要和她抵死糾.纏的男人。

  她哭了,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不疼,但是把他那點可笑的自尊拿在地上踩,秦驍笑了:「打得好。」

  他眼尾都成了紅色,快要恨死了她。

  卻又愛死了她。

  隨便是誰吧,隨便那個男人是誰。他反應已經快瘋了,早晚都要殺了他。

  蘇菱摧毀了他所有的柔情蜜意,他原本只是想抱抱她,太渴望了,渴望到骨頭髮疼。他不敢碰她,那麼嬌弱,上次只是嚇嚇,就哭成那樣。

  他只不過想知道,為什麼討厭他?

  他改行不行?

  可是她心太狠了。

  不給他一絲半點就算了,怎麼可以有別人?

  他鬆了手,低低笑了一聲:「蘇菱,你自找的。」

  她沒了支撐,又沒力氣,軟軟倒在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