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問之下,趙滿竟不動聲色,絲毫沒有緊張之意:「殿下,郡主,這樁事老奴實在不知,來此處也只是審問一番罷了,若是寧公子非要揪住不放……」
這般無 恥,汾陽眼眶微紅,呵斥道:「你的人做下這等事,若是沒有你的吩咐,他哪來的膽子?你如今倒是推脫得乾淨!」
趙滿一步步走下台階,蹙眉道:「郡主,您的意思是,老奴派人引著寧公子去您的院子?」
「這是事實!」
「呵。��趙滿突然輕笑一聲,感慨道:「可惜啊,老奴與寧公子和郡主並不相熟,沒什麼理由為二位牽線搭橋,若不是旁人買通了這侍衛,那便是二位賊喊捉賊,被人撞破了私情,才將侍衛送到前頭,為你二人遮掩……」
這一番話到底激怒了寧景琰,上前便死死扯住了他的衣襟:「你再敢辱郡主和本公子一個字,今日你定出不去這個門!」
「寧公子以為老奴是隨你呼喝的尋常百姓?」趙滿壓根不在乎:「老奴是陛下身邊的人,寧公子就算是家世顯赫,也不能這般放肆,更何況,就許寧公子推測,不准老奴推測了?」
「你……」
「閃開!」汾陽上前道:「好,你拜高踩低瞧不上他,那本郡主如何?今日你毀的可是本郡主聲譽,齊國公府不會放過你的!」
面對咄咄逼人的汾陽,他似乎嘆了口氣:「郡主,無論如何,這件事還是不好聲張,您畢竟是個姑娘家,張口閉口毀了聲譽,叫旁人怎麼想呢?」
汾陽聽了更為氣惱,指頭險些戳到他面上:「無 恥至極!本郡主今日就帶你回王城,讓陛下和父親發落你!」
趙滿眸光一冷,突然抽回衣袖,汾陽沒有站穩,搖搖欲墜,被寧景琰一把扶住,只聽趙滿道:「夠了,老奴是因著敬重恭王殿下和郡主,是以才任由這些人鬧了半晌,如今看來郡主不辨是非,不分青紅皂白指責老奴,而恭王殿下更是作壁上觀,老奴也沒辦法再同您們客氣了!」
「所以趙公公準備如何呢?」
雲霆神情莫測,低低開口,趙滿冷哼一聲,毫不客氣道:「殿下,單憑寧公子和汾陽郡主的話,您就能給老奴定罪?瞧他二人的情狀,若是一起撒了謊又該如何?還有,興許正是因為您這般不管不問,縱容手下之人胡鬧,二殿下被刺一案才會久久沒有結果!」
四下俱寂,這般當庭指摘恭王的錯處,這位趙公公還真是第一人……
雲霆朝他身後望了望,卻見一個侍衛走了出來,將馬峰架在一旁,隨後將一粒藥丸放在他手中,趙滿這才有些變了面色,方才他分明叫人收拾了!如何會留下證據!
「敢問趙公公,既然是審案,為何要給馬峰一瓶子藥丸?它有何作用?」
趙滿措著牙瞎掰:「不過是聽聞馬大人身子不適,特地帶來了安神的藥給他。」
「原來如此。」
雲霆一步步逼近,分明身上沒有兵器,趙滿卻感覺身子一僵,卻聽他道:「趙公公一直指責孤耽擱案情,沒有儘快將這位馬大人料理了,言語之間已經將馬峰當成了罪大惡極之人,這樣的人,趙公公也會送藥給他?」
明知此事極不合常理,可趙滿沒了法子,只能繼續編下去:「這是自然,他是傷了二殿下的歹徒,是要帶到陛下面前去的,此刻絕不能出差錯。」
雲霆極為耐心地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把這味王城裡帶來的藥丸送去郎中那,看看到底是治什麼病用的,到底有何奇效?」
壞了!
這下露餡了!
趙滿有些慌張,一雙眼不住地亂瞟,卻沒有見著雲深的人,一時有些無措,雲霆見狀,準備再填一把火,大聲道:「馬大人,你且說說,方才趙公公同你在裡間說了什麼?」
還未變故的震驚之中醒過神來,聽見雲霆在叫他,馬峰赫然抬頭,有些茫然地道:「趙公公說,殿下您是為了……」
「馬大人,說話可要斟酌斟酌。」趙滿斜睨著他,眼中滿是威脅之意,雲霆上前隔開了二人,漠然道:「趙公公,你這是在孤眼皮底下嚇唬人不成?」
「老奴不敢,老奴不過是給馬大人提個醒,畢竟在殿下面前扯謊可是罪過。」
雲霆不理會他的花言巧語,徑直道:「馬大人,你把趙公公方才所言說上一遍,無論出了什麼事,孤都會替你做主。」
斟酌片刻,馬峰還是開了口,將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眾人震驚不已,寧景琰更是徑直上前:「瞧,如今趙公公還有什麼好說的?」
「趙公公,你先是挑撥本郡主與寧公子,後來還準備對馬峰大人下手,這些事若是讓陛下知道了,別說是讓你在此處幫襯,只怕會治你的罪!」
面對幾人的指責,趙滿咬牙道:「老奴不知情,這都是欲加之罪,便是告知陛下,老奴也是無罪的!」
雲霆冷冷道:「好,那就讓父皇來定奪此事吧,在回到王城之前,你不准再接近馬峰,一舉一動都必須派人知會孤。」
事已至此,再掙扎也是無法,他垂頭道:「是,殿下。」
眾人回到前廳,蘇菱已經等候多時,迎上前道:「殿下,葉氏已經安置好了,你們那邊如何?可發現了什麼?」
「那個趙滿壓根就是二殿下的人!」
寧景琰憤憤道:「如今看來,別說是今日之時,從一開始他來到江浙都是謀劃好了的!」
「不錯。」雲霆點了點頭:「他們是有備而來,咱們必須做好準備,防止他們再動手腳。」
蘇菱撫了撫汾陽的肩膀,蹙眉道:「這人是陛下派來的,此刻撕破麵皮勢必會令陛下不悅。」
「孤不會放任他這般胡作非為。」雲霆抬眸道:「不過雲深的想法如今還不甚清楚,必須要查清楚他們所有的籌謀以後才能動手,一擊致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