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賑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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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

  「臣發現,那裡間滿滿登登都是木頭,根本不是銀子!兄弟們說,後頭十箱都極輕,應當都是添了木頭。閱讀��

  雲霆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四十萬兩賑災銀,二十個箱子,如今憑空少了一半,都變成了木頭,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腳!

  而這動手的人除了雲深,簡直不作他想!

  他突然想起昨夜的事,再與今天的事相應和,果然對上了!雲深同徐康在一處,就是在討論這賑災銀如何瓜分!

  梁將軍焦急道:「殿下,這銀子可是萬千百姓的命啊!如何能丟了……」

  「丟不了。」雲霆神情嚴肅:「梁將軍,你這就去尋徐康過來,就說本殿下想查歷年的帳冊,知道每一筆銀子都花在了何處,這幾日你就待在司戶那處,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殿下!」

  午後,徐康聞訊趕來,還帶著一大摞書冊,對雲霆畢恭畢敬道:「殿下,這是歷年來的帳冊,請您過目。」

  一旁的寧景琰瞧著,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這帳冊摞起來只怕有一人高,什麼人能查完呢?

  徐康心中得意,他是刻意這般行事的,雲霆既然要查,那就讓他查,每個十天半個月根本看不完這些,等到他查完,銀子早就落入自己的口袋了!

  這般想著,他略略拱手道:「殿下,寧公子,不瞞二位,江浙臨海,水患頻發,是以這賑災次數也就多了些。」

  說完便回身一指:「歷年來的記錄都在此處了,請您過目。」

  他就不信,雲霆還真能一本一本細查。

  出乎他意料的是,雲霆面色沒有半點波動,只是略略一點頭:「景琰,叫幾個侍衛進來,將這帳冊抬進來。」

  而後轉頭對他道:「有勞了,徐大人。」

  徐康看著人一本一本小心翼翼挪了進去,簡直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臣就不打攪殿下了。」

  說完就要退出門去,卻被雲霆叫住:「徐大人,請留步。」

  他心中一驚,緩緩回過身子來:「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徐大人,這帳冊想來你都看過,你便留在此處,替孤解惑吧。」

  雲霆說得風輕雲淡,可在他聽來卻如同驚雷一般:「殿下的意思是……」

  寧景琰「好心」地替他解釋:「殿下的意思是,請徐大人留下,等遇著看不懂的地方,就請大人給指點一二。」

  說著還極為體貼地追問道:「怎麼?大人為難?」

  雲霆的目光也朝他望了過來,仿佛能直接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徐康立馬搖頭:「並非如此,只是……只是分發賑災銀一事還需臣……」

  「大人不必擔心,孤已經派梁將軍去幫忙了。」雲霆以一種不可質疑的態度指著椅子道:「徐大人,請入座。」

  眼下的情形幾乎稱得上是無路可退,徐康被逼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坐在了一旁,一言不發。

  很快他便發現,事情並非他想的那般簡單,雲霆當真是一冊一冊翻看,不僅如此,還派人做校對,將下屬之中識字的人都召了過來,甚至是汾陽郡主都被拉來幫忙,一時間熱鬧非凡。

  徐康看著帳冊所剩無幾,心中也有些慌亂,帳面雖然是平的,但這都是他們小人做得假帳,若是叫雲霆瞧出來,那就大事不妙了!

  這般想著,他偷偷吩咐侍從,給雲深送個口信,剛看著人離開,就聽雲霆喚他,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回話:「殿下,可是有什麼問題?」

  雲霆面色平和:「無礙,這帳目處理完了,瞧著沒什麼問題,徐大人可以離開了。」

  聽了這話,他才鬆了一口氣,對雲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臣便先離開了。」說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此處。

  揮退了眾人,寧景琰湊上前道:「殿下,您瞧出了什麼來?」

  看著徐康飛一般逃出門去,雲霆將手中的帳冊重重一放:「都是假的。」

  「什麼?」寧景琰不敢置信:「這……這可是賑災的帳冊,這般要緊,他們竟然敢作假?」

  「不錯。」他收緊了手指,面容冷酷:「這假帳冊做得費盡心機,可裡頭的帳目竟都是整數,極為工整,每年採購米麵的市價也沒有變化,一瞧便知是假的。」

  似乎想到了什麼,寧景琰也沉下了面色,若是賑災銀出現了問題,那歷年的賑災都是如何收場的?難不成……

  「景琰。」雲霆突然開口道:「你去街上尋幾個災民,仔細問問歷年的賑災情況。」

  「是,殿下。」

  寧景琰領命,掉頭便出了門去,雲霆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陷入深思……

  這廂,汾陽自雲霆那處回來,心中悶悶不樂,本以為跟著來了江浙,就能與雲霆接近些,可雲霆這邊忙亂得很,根本顧不上她,就算是今日特地召她去了,也是一句話都搭不上……

  這般想著,她隨手摘下了院中的花來,仔細瞧著,江浙有許多王城沒有的金貴品種,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就如同她手上這一朵紫色的花。

  汾陽仔細打量著,身後突然響起男子含笑的嗓音:「郡主喜歡這花?」

  她心中一震,回過頭去,面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汾陽見過二殿下。」

  雲深自然瞧出了她的失望,卻不以為忤,甚至同她一道蹲了下去:「郡主可知這花叫什麼名字?」

  「不知。」雖說他幫了自己上船,可汾陽用覺得他有些陰陽怪氣,是以不願與他多搭話,可雲深像是瞧不出她的疏遠一般,細細解釋道:「這花叫斷腸。」

  汾陽嚇了一跳,手中的花也落在了地上:「為何要叫這樣的名字?」

  他淡淡拾了起來,手指微動,些許粉末便飄在了上頭,不留神根本瞧不出:「相傳是個痴情女子,為了等待情郎而種下的,最後卻被辜負了,郡主以為,叫斷腸難道不合適?」

  這話似乎說到了汾陽心裡,她下意識地接了過來,貼在胸口處喃喃道:「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