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休息室外。
葉長安看著門口的指路牌,眸光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裡距離婚禮現場其實並不遠,按說一路上應該都有指路牌才對。
可她卻硬生生將這層樓走了個遍,最後問了服務員才知曉具體問題。
記憶中,自己從先來過來的路上並沒有指路牌。
她沉著臉推開門,休息室內靜謐無聲。
濃重的香水味讓她心頭『咯噔』往下沉。
靳渺因為懷孕,連香水都不用了,這休息室內怎麼會由這般濃郁的味道。
「媽,靳渺,你們都在嗎?」
葉長安邊喊邊走進房間,卻看到何婉清正仰躺在沙發上,好似睡著了。
原本靳家跟來的傭人,這會兒也不知道去向。
「媽,醒醒!」
葉長安快步上前,推了推何婉清,對方卻毫無反應。她連忙握著何婉清的手腕把脈,確認她的身體並無大礙才鬆了口氣。
她拿過桌上的涼水,沾濕帕子覆在她的額頭上,又掐著人中。
「唔!」
何婉清猛地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葉長安:「我,怎麼睡著了?」
葉長安心急如焚:「媽,渺渺呢?她人去哪兒了?」
何婉清愣了一下,伸手指向身旁說:「她不就在這……」
話沒說完,看到身旁空蕩蕩的沙發,頓時慌了。
「怎麼會不在,剛剛還跟我說想吃糖,我還吩咐張媽去給她拿來著……怎麼會不見了?!」
葉長安臉色很不好。
她拿出電話,給靳渺打過去,下一瞬,休息室內卻傳來手機鈴聲。
拿過一看,正是靳渺的。
「她連手機都沒帶,又會去哪裡?」
何婉清忍著頭痛欲裂,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我給張媽打電話,我吩咐過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渺渺的。」
電話還沒接通,門口傳來了張媽的聲音:「夫人,我給小姐拿了糖過來……」
何婉清扔掉電話,打斷張媽的話:「渺渺人呢?是不是你帶她出去了?」
張媽一臉茫然:「不是您吩咐我去給小姐拿糖嗎?我擔心糖果會對孩子不好,打電話給管家問了問,這才挑了些過來。」
葉長安心頭暗道一聲不好。
「媽你別急,我先出去找找,指不定這丫頭嫌房間裡太悶,所以出去走走呢。您在這裡等著,萬一她回來,跟您錯過就不好了。」
說完,她轉身大步流星出來房間。
邊走邊撥通了靳九淵電話:「阿淵,靳渺不見了,問問傅寒川,監控室在哪兒!」
不到三分鐘,靳九淵和傅寒川匆匆趕到監控室。
葉長安回頭望著傅寒川,神色凝重:「我檢查過監控了,休息室外的監控從你離開後不久就被人刪掉了。我去到休息室的時候,張媽剛給靳渺拿糖過來,按照時間推算,靳渺應該剛剛被人帶走不久。」
「怎麼會不見了?」傅寒川雙眸中充斥著狠戾,整個人都趴在監控台上,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半個小時前,我還跟渺渺在休息室說過話的,不可能不見!她肯定是跟我捉迷藏,想讓我找她呢!」
葉長安同樣心亂如麻。
一旁的靳九淵上前攬著她的肩膀拍了拍無聲安慰。
繼而走到傅寒川身邊,同樣盯著監控道:「這麼短的時間,對方應該還出不了酒店,我已經派人封鎖了酒店所有出入口,但景泰酒店總共三十二層,占地面積廣,光靠人力,一時半會很難找到。我們對景泰不熟,所以寒川,你不能亂!」
傅寒川雙眼猩紅,對靳九淵的話充耳不聞,他咬破舌尖,以此來提醒自己冷靜。
可他慌的整個人都在顫怵。
「渺渺……渺渺……」
呢喃聲一句接一句,他的每一次呼喊,葉長安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絕望。
正想說什麼時,監控室外傳來繁雜的腳步聲。
傅寒川的外公外婆夏老爺子和老夫人,還有靳國盛與何婉清紛紛趕來。
夏老夫人問道:「如何,可有找到渺渺?」
回答老夫人的,是眾人的沉默。
靳國盛扶著搖搖欲墜的何婉清,冷聲道:「阿淵,調集所有人都去找!今天就是把景泰夷為平地,也要找到人!」
靳九淵點點頭:「我讓人帶了警犬過來……」
……
十一點四十,靳渺失蹤的二十分鐘後。
大廳內此時已然籌光交錯。
賓客們卻不知道,整棟酒店已經進入高級戒備,六隻警犬在偌大的酒店內奔跑,卻也是杯水車薪。
所有人都在靳渺,唯獨葉長安在監控室,一幀一幀的盯著畫面。
直到她看見監控里自己跟那個女人相撞的畫面,倏地想起當時在花房裡看到東西。
她驟然起身,飛快往三樓跑去。
邊跑邊給靳九淵打電話——
「阿淵,花房!三樓花房!快!」
電話那頭,跟靳九淵一起的傅寒川聽到葉長安的喊聲,先是一愣,下一秒便轉身朝花房飛奔而去!
傅寒川也在三樓,到花房原本將近三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壓縮成了四十五秒。
花房雖然很大,但推開花房門的剎那,傅寒川的聲音傳遍整個角落。
「渺渺!你在哪兒?!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我是傅寒川啊!求你……求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
「渺渺……」
花房裡的花被踹到在地,傅寒川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整個花房因為各種花架,裡面除了玫瑰之外,花架上被薔薇占滿。
花房的溫暖如春,百花綻放,與玻璃外的白雪形成鮮明對比。
慌亂中,傅寒川的目光落在地上一粒小拇指大小的寶石。
那是靳渺頭冠上的寶石!
傅寒川撿起來緊握在掌心,越發確定靳渺就在這裡面。
「渺渺!渺渺!你在哪兒!渺渺……」
花房深處,有人聽見聲音。
驚慌失措間,打開後門從露台上跳了下去。
門外,葉長安晚靳九淵一步趕到。
冬日裡,她額頭竟然滲出了汗,看向靳九淵問道:「有找到靳渺嗎?」
靳九淵搖了搖頭:「我也剛到,你確定靳渺在這裡面?」
「或許!」葉長安說:「先找找看。」
而此時的傅寒川已經完全瘋了!
他站在花房深處,前面三平米大小的地方的玫瑰花全被人拔了出來。
地上的泥土被挖開,挖出一個近乎一米深的坑。
而失蹤的靳渺,穿著那身鮮紅的嫁衣,躺在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