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九淵條件反射般別過頭,企圖不讓葉長安看到他的眼睛。
奈何葉長安早就看到了,她雙手掰過靳九淵的臉,仔仔細細的盯著他的眼睛看。
四目相對,他看到葉長安的瞳孔緩緩放大。
「別看!」靳九淵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卻被葉長安一巴掌揮開。
她微微踮起腳尖,好奇的看著他的眼睛開口問道:「阿淵,你是不是帶美瞳了?!」
靳九淵:「……」
在場眾人:「……」
秦峰扯了扯嘴角,心說敢如此明目張胆吐槽靳九淵的眼睛,也只有夫人了。
見靳九淵不回答,葉長安又自顧自道:「別說,挺好看的。流光溢彩,比紅寶石還漂亮。」
「長安,你……不害怕麼?」靳九淵目光灼灼。
葉長安仔細想了想:「是挺害怕的。」
靳九淵心臟一抽,泛起絲絲密密的疼。
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又聽到懷裡的小女人滿臉擔憂,語氣幽怨:「本來你就容易招惹桃花,如今多了一對紅色的眼睛,誰知道又要招來多少爛桃花。」
因為葉長安一句話,疼痛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他寵溺一笑,那雙紅眸當真變得流光溢彩:「傻丫頭,只有你才會喜歡。」
葉長安搖搖頭,一本正經:「你不懂!現在漫畫裡紅色的眼裡好多好多,大家都喜歡的不得了,不僅勾女人,還勾男人。」想想就好心痛:「以後我不僅要放女人,連男人都要防著了。」
靳九淵額角直抽抽,打橫將她抱起:「又從哪裡看到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葉長安哦了一聲:「就是那本《顧少,夫人帶球跑了》的小說,之前在簡言的手機上看到出漫畫了,他的眼睛就是紅色的,可漂亮了。」
靳九淵沉默了一瞬:「別人的有什麼好看的。」看我的就行。
葉長安揚起唇角,笑容明媚燦爛:「恩,以後只看你。」她蹭了蹭靳九淵的臉頰:「阿淵,我想回家了。」
靳九淵喉間微癢,『回家』兩字讓他心底前所未有的滿足。
沒有人知道,靳九淵從禁地出來後,他內心深處那顆為名暴虐的種子,才剛剛破土,便被此時葉長安一句『回家』,給按回了深淵……
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半響後才緩緩說道:「好,我們回家!」
話落,靳九淵迫不及待的抱著葉長安離開。
「等等。」
剛走到門口,葉長安忽然開口,靳九淵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她。
葉長安趴在他的肩膀上,轉頭看向秦峰吩咐道:「把針管里的藥全部給蘇祁注射。」
「是,夫人!」
說完,轉頭在靳九淵耳邊,軟軟道:「走吧,我們回家。」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全然沒有注意到蘇祁痛苦的神色。
不過即便注意到了,想必也比不會在意就是了。
秦峰撿起地上的針管,走到蘇祁面前,面無表情道:「蘇大少,得罪了!」
邊說,邊將液態注射進蘇祁的身體。
直到針管里的液體一滴不剩,才鬆開手,甚至連針管都懶得拔出來。
隨後揮揮手,示意屬下放開張曉飛後,一眾人飛快退出莊園。
幻影在路上飛馳。
后座,他緊緊攬著懷裡昏昏欲睡的葉長安:「乖,別睡,我們馬上就到家了。已經安排好醫生了,想讓人檢查下你的身體。」
「我沒事。」葉長安聲音很輕很軟,沒什麼力氣:「只是身體內還有殘留的藥物,等過兩天就好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裡,像只懶洋洋的大貓。
靳九淵的心卻提了起來,他抬眸掃了眼秦峰:「加快速度!」
「是,九爺。」
靳九淵僅僅攬著懷裡的人兒,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生怕下一秒她便會消失似的。
他們額頭相抵,密無縫隙。
將近四十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被壓縮到半小時以內。
車子碾過路上的金黃的枯葉,停在別墅門口。
蘇澤早就等在大門口等著了,上午聽到靳九淵醒來的消息便連忙趕了過來。
只是見到靳九淵的剎那,蘇澤整個人都不好了。
隨後靳九淵目不斜視的越過他,更讓他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一把抓住秦峰問道:「二哥的眼睛是怎麼回事?還有,他為什麼看我的眼神這麼陌生,跟看路邊的野花野草一樣?」
「一言難盡。」秦峰簡短說了下情況:「九爺現在大概只認識夫人,其他人在他那裡基本都是陌生人。還有夫人被蘇祁注射了藥物,蘇先生,你先替夫人看看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蘇澤神色一凜,轉身小跑進了別墅內。
跟著靳九淵上了二樓。
蘇澤想到方才秦峰的話,沒有貿然跟進去,他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靳九淵將葉長安放在床上才開口道:「二哥,我是蘇澤,你先讓我給嫂子看看身體可好。」
靳九淵警惕的盯著蘇祁:「你姓蘇?」
蘇澤急忙撇清:「我跟那個蘇家可沒關係啊,你別把我跟他們扯到一起。」
秦峰站在蘇澤旁邊補充道:「九爺,蘇先生跟您認識許多年,您的病和夫人的身體情況,蘇先生都了解情況。」
靳九淵微微蹙眉,看了眼昏睡的葉長安,勉強同意:「進來吧。」
「噯,好嘞。」
房間內,蘇澤打開藥箱,拿出聽診器掛在脖子上,捏著聽診頭正打算往葉長安心口放時,忽然察覺到一股非常強烈的殺氣,房間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了。
蘇澤默默轉頭看向靳九淵,將聽診頭遞給他:「二哥,還……還是我來說,你來操作吧。」
靳九淵接過聽診器,按在葉長安心口。
「不對不對。」蘇澤比劃了下:「偏了二哥,往右一點……還是不對,往下一點,對對對,就是這裡,二哥你力道在重一點。等等,別急,在換個位置!」
門口的秦峰聽得滿頭冷汗,暗道蘇澤命大,幸好事關夫人,九爺才會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將近三分鐘,蘇澤才收回聽診器,偷瞄了一眼靳九淵,他總覺得那張紅色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一切似的。
做了其他的檢查後,他又替葉長安把了脈。
「二哥,嫂子沒什麼大礙,看上去只是類似麻藥之類的藥物,主要目的就是讓嫂子無法自由行動,不過用量很大。」
靳九淵臉色一沉:「有沒有辦法儘快解除長安身上的隱患?」
蘇澤想了想說:「嫂子的身體本就易於常人,她的恢復能力是常人的八十倍,所以蘇祁才會加重藥量,按理只要等身體代謝掉就好。二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我去一些二嫂的血液檢測一下。」
靳九淵緊擰著眉頭,陰鬱的臉色掙扎了片刻後,他俯身親了親葉長安的額頭,「長安,你忍一忍,馬上就好。」
「取吧!」
靳九淵忍痛道:「只能一滴。」
蘇澤:「……」
這特麼是真的沒了記憶嗎?這摳門的德行咋沒一起消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