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葉長安還未開口,衛七先怒了:「蘇大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拆人姻緣是要下地獄的。」
居然如此明目張胆的挖九爺牆腳,該死!
「我又不信佛,下什麼地獄。」蘇祁橫了衛七一眼,看向葉長安:「長安,你覺得呢?你為了靳九淵九死一生,如今我將炎陽草拱手奉上,只要你離開他。」
葉長安目光定定的看著蘇祁,眸光堅韌,絲毫不曾為他的話有過一絲動搖:「蘇祁,這話我最後說一次:我葉長安,永遠不會藉口為靳九淵好的名義,離開他、傷害他。你或許不知道,我其實不太在乎生死,可我如今還活著,甚至不惜一切想要治好他的病,都只因這人間有他!」
「你若真想幫我,我記你這份人情,你若打著離間我們的念頭,我勸你死了這條心。」
「你說你喜歡我,其實不然。起初你只是因為這麼多年與靳九淵明爭暗鬥,所以他擁有的,你都會想盡辦法破壞。直到在我身上,你發現自己無論做什麼,也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於是你將自己的不甘心,當成了喜歡。」
說著,葉長安忽然笑了:「你若真喜歡我,就該好好祈禱靳九淵活著,不然,你參加的不會只是他一個人的葬禮,還有我的!」
話落,葉長安閉上眼,不想說話。
衛七重重的哼了一聲,昂首挺胸上前一步,徹底擋住蘇祁看向葉長安的目光:「哼,我家九爺和夫人情比金堅,你這把爛鋤頭回自己家慢慢挖……」
話沒說完,衛七猛地看到不遠處出現的身影,頓時閉上了嘴。
啊!
不知道為啥,莫名有點可憐蘇大少了呢。
「長安,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對你的喜歡會比靳九淵少?一開始我確實只是不甘心,可你也應該清楚,我蘇祁從來都不會因為一份不甘心,而捨命救人之人。」蘇祁自嘲一笑,一把扣住衛七的手臂將他推開,望著葉長安的目光:「這個交易隨時有效,歡迎你來找我。」
葉長安睜開眼,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她正想說什麼,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身影。
眸光流轉,一絲精光飛快消逝。
她收回目光,憐憫的看向蘇祁,俏皮的歪了歪頭:「你與其跟我說,不如直接跟我家阿淵商量吧!」
蘇祁額角抽抽。
當他智障嗎,還跟靳九淵商量。
下一秒,一股殺氣沖身後襲來,蘇祁暗道不好。
他放開衛七,還沒來得及轉身,身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伴隨著陰惻惻的質問:「交易?你也配!」
這一腳毫不留情,蘇祁重心不穩,朝著病房內摔去。
好在蘇祁本身反應不錯,眼看著要撞上病床時,腳下用力,翻身從病床上滾過去後,單膝跪地。
只是扯到傷口,疼的他臉色發白。
「蘇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靳九淵渾身充斥著駭人的殺氣,雙目隱隱泛紅,他居高臨下俯視蘇祁,俊美無儔的容顏讓人不敢直視,不過這不包括蘇祁。
待他抬眸看到踹自己的人後,眼中鋪面了怒火:「靳九淵!你他媽有病!」
空中火花四濺,仿佛能看到刀光劍影。
原本面無表情的葉長安,眼眶裡驟然蓄滿了淚,她撲進靳九淵懷裡:「阿淵……」
聲音帶著委屈、無助、痛苦和迷茫。
靳九淵心裡一咯噔,方才的怒氣瞬間消散,緊緊將她攬在懷裡,心提到嗓子眼了:「長安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個狗東西對你做了什麼,你告訴我!」
她埋在靳九淵的心口,咬著唇不停顫抖:「如果……我放棄炎陽草,你會怪我自私嗎?」
「不會!我早就說過,我會找到辦法的。」靳九淵親了親她的額頭,萬分憐愛:「我不想看到你受傷,若我的痊癒是以犧牲你、傷害你為代價,那我寧願去死。」
葉長安渾身有一瞬間的僵硬,又很快恢復。
她轉頭看著蘇祁,仿佛下定了決心:「蘇祁,炎陽草在你手裡我確實沒辦法,但要讓我離開阿淵,我寧願跟他一起死。」
靳九淵冷冷一笑,盯著蘇祁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他驀地鬆開葉長安,以極快的速度沖向蘇祁,一拳揍在他臉上,毫不留情。
「原來這就是你所謂的交易!」
蘇祁一口血梗在心口。
艹!感情你他媽什麼都不知道,竟然上來就是一腳!
「我警告過你,別打長安的注意,否則……」
靳九淵話沒說完,一道悽厲的喊聲響起——
「哥!」
張曉飛慌裡慌張的衝過來,「我才離開不到五分鐘,哥你怎麼又把自己弄傷了?」
見到蘇祁嘴角的血差點厥過去,他一把抱住蘇祁,死命的嚎:「哥你怎麼會吐血,是哪裡受傷了,哥你別嚇我,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蘇祁本就受傷,裝作沒事實則虛弱的很,如今又被靳九淵踹了一腳不說,還打了一拳,本就氣血翻湧,被這一嗓子嚎的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
「聒噪。」靳九淵嫌惡的轉開眼,牽起葉長安的手:「我們走吧。」
葉長安點點頭,走前看了眼蘇祁,無聲的說了句謝謝,那眼神特別真心誠意。
蘇祁,真是個好人吶!
為了她和靳九淵的夫妻感情簡直費勁了心機,真是個大大的好人呀。
她先前還正愁不知道如何哄靳九淵,蘇祁就送上門了。
衛七綴在靳九淵和葉長安身後,心說夫人的演技槓槓的啊,要不是夫人先前那一番話,剛才他可就真信了!
房間內只剩下兩人。
蘇祁閉口不言,喉間嘗到了血腥味。
張曉飛扶起蘇祁,苦口婆心的勸:「哥,咱不自找罪受行不,那個葉長安就是個狐狸精啊,你自從認識她之後,就變了個人,已經完全不像你了。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還不好找啊,滿大街到處都是。葉長安,啊不,葉小姐都給你發好人卡了,咱……」不覬覦有夫之婦行不行?!
最後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被蘇祁陰惻惻的目光打斷。
他擦了擦嘴角血,忽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著葉長安身影消失不見。
「她會來找我的!」
張曉飛渾身一抖,摸了摸他哥的額頭。
沒發燒啊。
「哥,你沒事吧?!」
咱做個正常的神經病行不行,他現在都害怕了。
……
靳九淵牽著葉長安的直到上了車,才放開。
只是,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葉長安。
怎麼還生氣啊。
剛才明明不是已經跟她說話了嗎?
車內靜謐無聲,開車的衛一受不了這氣氛,默默升起前后座中間的擋板。
「你還在生氣嗎?」
靳九淵不說話,咳了好幾聲,臉色更蒼白了。
葉長安急了,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臉頰在男人頸間蹭了蹭,撒嬌:「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聲音嬌嬌柔柔,在他耳畔吐氣如蘭。
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滑動了下,垂眸看著她全心依賴和撒嬌的模樣,心裡本就不多的鬱氣頃刻間隨風飄散。
只不過這樣的長安,似乎有一段時間沒見著了。
靳九淵微眯著眼,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你在湯里放了讓人昏睡的藥。」
葉長安渾身一僵:「那不是要刻意放的,你身體需要休養,睡眠最好的調養方式。」
「可你還偷偷進了白蛉山。」
葉長安:「!!!」
怎麼這也知道,她的定為手鍊不是早就報廢了麼?
葉長安小心翼翼打量靳九淵,決定坦白從寬:「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偷離開的,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且我是打算直接去試煉出口的,沒想到學校會突然暫停試煉,進山尋人,無奈只能從白蛉山進去。」
「那可真是不容易。」
「是啊,太不容易了。」葉長安當沒聽見話里的刺,給根棍子就往上爬,苦大仇深:「你不知道,走山路可累了,簡直身心疲憊。」
「是嗎?」靳九淵冷笑:「看你剛才演的挺開心,甚至意猶未盡呢。」
葉長安: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不等她反駁,靳九淵想起方才葉長安嬌嬌弱弱的模樣,笑了笑:「做的不錯,繼續保持。」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