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安異常乖巧的親了親靳九淵的額頭,又緊緊的抱著他,認真的考慮了下,以她現在的力氣,抱起靳九淵,不在話下。
只是——
她轉頭看了眼秦峰和衛一。
男人都好面子,要是真抱起來,靳九淵肯定會真的生氣了。
葉長安心底一嘆,感覺好可惜。
靳九淵揉了揉她的頭,「真乖!」但也只有犯錯的時候才這麼聽話。
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靳九淵忽然起身拉著葉長安遠離懸崖,然後沖她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危險:「你剛才在做什麼?」
葉長安渾身一抖,忘了還有這茬了。
她正了正臉色:「白夜雙生花被傅曉曉燒了,從她那裡搜來的地圖上,大概只有兩個地方還沒來得及被她禍害,這裡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你就準備自己下去摘?」靳九淵語氣淡淡,眼神卻很危險。
「不!」葉長安一本正經的胡謅:「我只是打算『稍微』近距離的瞻仰下。」
葉長安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靳九淵的眼睛。
直到再也躲不過去,衝著他笑了笑,要多乖有多乖,就是在靳九淵眼裡有點欠揍。
他別開眼,吩咐秦峰:「去弄上來。」
秦峰:「……是,九爺。」
雖然老闆吩咐的事情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要完成,但不知道為何,秦峰覺得有點淒涼。
衛一緊隨其後:「我也去幫忙。」
靳九淵視線一秒不離葉長安,「你都傷到了哪兒,給我看看。」他不敢細問,從那兩個殺手口中知道的一切,已經讓他痛的快窒息了。
「沒有。」葉長安搖搖頭,「都已經好了。」
「好了?」靳九淵眸光閃了閃。
「嗯。」葉長安撩起袖子,「連個疤痕都沒有!」
葉長安情緒有些低落:「靳九淵,我好像,真的變成怪物了!受傷後不到半天的功夫傷口就已經恢復如初,聽力好,視力好,跑得快,力氣大,還跳的老高。」思忖了下,「好像比遊輪那晚更嚴重了。」
靳九淵滿眼柔情,心疼的要命,附身親了親她的手臂,「挺好的。」
「哪裡好了!你就不怕我們以後生出的小孩會是個小怪物?」
靳九淵語氣很沉,擲地有聲:「你不是怪物,是老天的恩賜,是玉帝派下凡間歷劫的小仙女。千千萬萬的人想要這般特殊能力,可他們求了求不來,所以才有了那些離奇的小說和電視。」
「更何況——」
靳九淵上下左右的打量她,「你是有三頭六臂三隻眼,還是有九條尾巴,是會變身會呼風喚雨還是會長生不老?」
葉長安搖搖頭,略有些尷尬:「那什麼……建國後,不許成精。」
「什麼都沒有沒資格說自己是怪物,頂多是個能迷惑人的小狐狸精罷了。」
迷惑了他不算,還四處招惹桃花。
招惹也就算了,還招了個他不能隨隨便便弄死的。
「而且,就算是怪物也是我靳九淵的小怪物,別人敢亂嚼一個字,我割了他的舌頭!」語氣冷冽,表情冷酷,特別霸道總裁。
「也是。」葉長安認同的點點頭:「小怪物抗揍啊,我揍了別人後,回頭報復我的時候,不怕被人打壞。」
靳九淵:「……」
感情別人還沒能揍上,你就先想著會不會被打壞了。
葉長安發散思維:「你說以後我們的寶寶會不會繼承我的能力?要是不繼承,我擔心會被我打壞啊。」小孩子什麼的,太嬌弱了。
靳九淵額角抽了抽:「……」
不遠處的衛一:阿彌陀佛,為還未出生的小小少爺和小小姐默哀三秒鐘。
倒是秦峰摩挲著下巴,簡直操碎了心,琢磨著是不是該給九爺好好補補,畢竟如今的九爺跟夫人比起來,小身板可嬌弱了呢~~
最後一絲晚霞消失時,秦峰一身狼狽的帶著白夜雙生花回來了,一大包包,估計把那片的花都薅禿嚕了。
「夫人,您看是這個嗎?」
葉長安視線定定的落在那一包花上,眉心擰在了一起。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傅曉曉是提前知道這裡的花並非白夜雙生花,才沒有來人道毀滅的。
還是真的只是巧合?
沉默片刻。
葉長安說:「不是……」
「啊,對,不是……嗯?」秦峰有瞬間的僵硬:「不是?」他低頭看著懷裡,「那這是什麼,長得這麼像。」
「不過比白夜雙生花值錢。」葉長安隨心所欲的拈起一朵花,「這一兜兜怎麼找也值個百來十萬了。」
可是她不缺錢啊!
如今就只剩下唯一一處了,若是那裡還是找不到,再尋下去只怕會錯過了考核時間。
「別擔心,這偌大的白蛉山,總能找到一朵。」靳九淵上前牽著她的手,「天色晚了,我們先下山。」
也只能如此了。
葉長安點點頭,說了聲好。
山腳下的空地。
跳動的火苗朦朦朧朧的將周圍點亮。
葉長安握著拇指粗的木棍,木棍上架著一條魚。
魚肉上滋滋的冒著油,焦香四溢,上面還灑了些許調料,是葉長安在山中隨手弄來的。
靳九淵就坐在她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
「原本你的身體不宜吃太過油膩的東西,」葉長安將魚遞給靳九淵:「但是現在也沒有蔬菜水果,你將就著、委屈自己吃一點,好好休息。」
靳九淵接過魚肉,咬了一口。
肉質鮮嫩,烤的恰到好處,熱乎乎的食物順著咽喉而下,一股熱熱的、燙燙的暖意順著心口一路向下,最終停在腹腔處。
原本毫無食慾,竟然開始飢腸轆轆。
「比長淵閣的廚子做的好。」靳九淵愛不釋口。
一旁的眾人望著星空、啃著壓縮餅乾、以及手握著烤出苦味的魚: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情人那個眼裡,出西施啊——
「長安,好久不見!」
氣氛正好,卻總有不合適的人出現。
同樣星夜兼程趕來的蘇祁,看著眼前一幕,氣的差點咬碎了牙。
沒想到竟然還是慢了一步!
不過蘇家大少也不是一般人,慣會裝的。
見到來人,靳九淵溫和的臉色然後厚厚的冰霜。
葉長安同樣擰了擰眉,一股無奈在心口蔓延。
好煩,為什麼蘇祁會出現?
兩人的表情蘇祁看在眼裡,卻毫不介意,反而笑的更開心了。
能讓靳九淵不高興,他就高興,然後自動忽略了葉長安的不耐。
他一身狼狽,卻閒庭逸致的走上前,一屁股坐在葉長安的右手邊:「呀,九爺居然也在,好巧!」
巧你大爺!
若不是二十多年的涵養克制,靳九淵差點就要罵出口。
跟在蘇祁身後的張曉飛連嘆氣都覺得累,轉身走到秦峰一堆人中,聯絡感情——不,試探消息去了。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葉長安問。
蘇祁笑眯了眼,一臉無害:「想你了,就來了!」還故意往葉長安身邊挪了挪。
「……」
葉長安額角抽了抽,嘴裡的魚肉頓時不香了。
靳九淵眼裡乍起層層疊疊的冷芒。
「咔嚓!」
手中的木棍應聲而斷,魚肉——魚肉還穩穩的在掌心。
那可是媳婦兒給烤的呢,哪能掉吃上,更不能糟蹋了。
於是他三兩口吃掉,起身將葉長安拉帶自己的左手邊坐下,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葉長安身體右側的衣服,一本正經、含沙射影:「離髒東西遠點。」沾染上了會噁心。
蘇祁臉上的笑容僵住。
一是從沒見過靳九淵這般口出惡言,二是這話罵的他很不高興。
「呵,你乾淨!」蘇祁冷笑,「你靳家那些藏污納垢,最好也用漂白劑漂一下,別讓長安也沾染上才好。」
「都說靳九爺活不過三十歲,」蘇祁收回目光,落在葉長安身上,笑的意味深長:「長安,他死了,咱們就能雙宿雙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