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九淵的語氣十分平淡又漫不經心,仿佛在說今晚吃什麼一般隨心所欲。閱讀
然而在場所有人卻忍不住膽寒。
「是,九爺!」
衛一恭敬的應道,隨即拔出貼身攜帶的刀。
這把刀窄而薄,比之手術刀更薄,刀上閃過的寒光讓白狼神色一凜。
「等……」
白狼剛說完一個字,就被衛一拿東西堵住了嘴。
下一秒,冰冷又鋒利的刀尖落在白狼的身體上,不過一瞬間,鮮紅的血順著皮膚往下流。
劇烈的疼痛襲來,白狼雙目欲裂,可嘴被堵住,連喊都喊不出來,只剩下嗚嗚的低吼。
衛一手握著刀,極度緩慢的在白狼身上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薄如蟬翼的刀片劃扣的傷口同樣極細。
若是換個場景、地點以及割開的不是人的肌膚的話,就會發現衛一的動作極為優雅。
甚至巧妙的避開了會引起快速死亡的脈絡。
「嗚嗚!!!」
好疼!
白狼腦中一片空白,就像鈍刀子殺豬一樣,折磨的不僅僅是他的肉體,更是靈魂。
他這半生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同樣喜歡看獵物催死掙扎的模樣,他甚至想過自己很多種死法,卻從來沒料到會有今天。
白狼惡狠狠的盯著衛一,眼神要是能殺死人,衛一隻怕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衛一優哉游哉的瞧了白狼一眼,挑眉:「怎麼你比我還著急嗎?行,如你所願。」
說完,他受傷的動作猛地加快,利落的割下一片肉。
在白狼眼前晃了晃後,啪嘰一聲扔進河水中。
「想說了嗎?」衛一微微一笑。
和善的笑容卻嚇得眾人渾身顫抖不止。
「嗚嗚~~」
「還是不願意說?」衛一皺了皺眉,緊接著恍然大悟,「也是,才割了一片呢,這點兒疼怎麼比得上夫人經歷的痛苦?等我下把你的紋身剝下來再說。」
衛一邊擦了擦刀上的血,邊嘀嘀咕咕:「好久沒練習,手有點生疏了。」
畢竟他也曾是醫學院的高材生,誰不知道他的解剖學是個鐘翹楚。
恰好此時,帶人沿著河流尋找葉長安的秦峰匆忙跑回來。
手裡拿著一塊碎布,一看便知是迷彩服的布料和花紋,走到靳九淵身旁一側:「九爺,這是在岸邊發現的,不確定是不是夫人的。但布料很新,沒有經過日曬雨淋,很大概率就是夫人身上的衣服。
而且再往下河床變窄,水深還不到膝蓋深,水流更是十分緩慢,既然沒找到夫人,很大概率夫人自己醒來上了岸。」
靳九淵接過秦峰手裡的碎布緊握在手中。
「天色這麼暗,葉長安應該走不遠,擴大搜索範圍!」
「是。」
秦峰領命後轉頭又帶著人匆忙離開。
空中的血腥味極度濃重,白狼口中的布被扯出時,他已經痛的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看著靳九淵的眼神充斥著恐懼和不甘心,「靳九淵,你的女人知道你是這種人嗎?她要是知道,就算沒死,肯定也會拋棄你的!」
「那你最好祈禱她平安無事。」
靳九淵轉身,面色看不到一絲情緒,整個人卻如同來自深淵的惡魔,渾身縈繞著殺戮:「否則,我會讓給每天割下你的一塊肉餵狗,再用最好的藥治療你,讓你日復一日的痛苦瘋魔,讓你體會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狼全身顫怵不停,疼痛也因此加劇,就連呼吸此刻都成了負擔。
仰視著靳九淵半明半暗的臉,多年的傲氣也隨之消散,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竟然變的連乞丐都不如。
「瘋子!瘋子!也才是瘋子……」
一旁的衛一嫌棄的看了白狼一眼,他可還什麼都沒做呢。
「榨出他知道的一切。」
靳九淵吩咐完衛一,看也沒看白狼一眼,冷漠的朝著下游而去。
……
另一邊。
葉長安拖著吳良腳步蹣跚,且多災多難。
不提吳良的慘狀,就連她都被拉著摔了好幾次,夜裡涼涼的溫度竟硬生生的讓他們走出盛夏的模樣。
吳良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抱歉是我拖累了你。」
葉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多想,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吳良:「……」
這話不知為何總讓他覺得有歧義。
到底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吳良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時,手電忽然被關掉,葉長安的手按在吳良肩膀上,力道之大差點讓他直接跪在地上。
他側頭看向葉長安:「就算我害你摔了好幾次,你也不用搞謀……」
『殺』字還未出口,就被葉長安打斷。
「噓,看那裡!」
順著葉長安手指的方向看去,吳良驚訝的張大了嘴。
距離不到三百米的地方,閃爍著盈盈燈光。
這白蛉山中竟然還有房屋?!
吳他轉頭打量著葉長安,對方似乎毫不意外。
「你早就料到這裡會有人?」不然怎麼會堅定的選擇這個方向。
葉長安聳聳肩:「怎麼會,我又不是神!」
先前一是因為沒有方向,二是她本就打算毀了前世讓靳九淵身死的木屋才選擇這條路的,只是她也料到,裡面會有人。
「那現在怎麼辦?」吳良問。
黑暗中,盯著前方的燈光,葉長安微眯著眼眸望向那棟屋子,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
「你在這裡等我。」
「等等,你一個人,萬一對方是要害你的人,一旦被發現,你……」
「雖然這話有點傷人……但我覺得,你若是一起,咱倆還沒靠近應該就被發現了。」葉長安回頭憐憫的飄了眼吳良,也幸好他夜盲看不見。
「……」
知道傷人你還說!!
以往旁觀葉長安毒舌別人還覺得有趣,如今輪到自己才發現不是一般的心塞。
……
夜色的掩蓋下,葉長安悄無聲息朝著屋子靠近。
對方很警覺,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注意,似乎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周圍巡查的人帶著的手電光都很微弱。
葉長安小心翼翼的避開,還沒走進,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正低聲叫囂著。
只是一瞬間,葉長安原本平淡的眸子驟然浮上一股冷芒——
傅曉曉!
這該死的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