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寂靜無聲,唯余大家急促的呼吸聲。閱讀
眾人眼中的驚恐和慌亂落入葉長安眼中,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葉長安忽然轉頭看向蘇祁,「你帶了應該不止一把槍,一個人吧!」
「嗯?」
蘇祁恍惚間回過神來,甩了甩頭,看著葉長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確實不止。」
說完,曲起食指放在嘴邊吹了口哨,清脆的哨聲在山間傳開。
不到兩分鐘,四周窸窸窣窣冒出了十來個身強力壯的男子,眼神冷漠的看著村民。
看著突然竄出來的人,村民開始躁動不安。
葉長安冷冷一笑,手裡的槍指著強壯男子,揚聲道:「現在,你們還想試試麼?我倒是更好奇,究竟誰輸誰贏了。」
強壯男子不說話,眼裡帶著濃濃的畏懼。
沒等強壯男子有所反應,人群中被葉長安治療過的女人忽然跪在地上,眼含希冀的看著葉長安:「您真的能救我們對不對?!下午您給我扎過針後,我已經感覺不到痛……」
說著,她朝著葉長安的方向挪動了兩步,「我不想死,求您救救我吧!還有我的孩子,她還這么小,而且她是莉婭的朋友。」
話音落下,人群中又有三三兩兩的人跪下,皆是下去被葉長安醫治過的人:
「我們並不是想來鬧事,只是想求您救救我們。」
「是啊,求您救救我們吧!」
「你們……」強壯男子驚訝的看著眾人,眼中的憤怒顯露無遺:「背叛山神還想活命?做夢!」
然而無論他如何疾言厲色,村民們依舊不為所動,接二連三的扔下武器,跪在雪地中,目光殷切的看向葉長安。
見葉長安不搭話,眾人又將目光寄希望於風老身上。
「風先生,是我們忘恩負義,可我們也是無可奈何啊!您也看到莉婭的父親是如何生不如死的,我們不想這樣……求您,幫幫我們!」
葉長安聽著這話,噗嗤笑出聲:「這一出白眼狼的戲碼你們演的也太不用心了!」
「要不是風老竭盡全力吊著你們的命,你們現在只怕連站都站不起來。結果風老得到的是什麼,是你們以山神為藉口,想要燒死他!」
這話說的直白且犀利,聽在眾人耳里卻刺耳很。
他們低垂著頭不說話,臉上是大雪都遮不住的羞愧。
因為,村落人人都受過風老的恩惠。
他們並非不通情理不辨是非,只是人都是自私的,當自身的利益受到損害時,他們下意識的把錯誤歸結在別人身上。
自稱緹娜母親的女人雙眼含淚,朝著風老磕頭:「這位小姐說的沒錯,是我們對不起您,原諒與否都是您的選擇。我別無他求,只求您能救救我女兒,她沒有犯過任何錯,您要怪就怪我好了!」
接二連三的求饒聲響起,風老長嘆一聲,渾濁的眼裡包涵了太多的無奈和心酸。
他沒有理會眾人,反而彎腰將地上的男子翻過身來:「這人我下午才見過,他的病情並不嚴重。」
葉長安收起槍,杵著拐杖站在風老身邊。
「您別這樣!有時候無知也是種罪,這是他們的悲哀。實際上他們一直都有機會走出去,是他們自己害了自己。」
風老沉默半響後,看著葉長安羞愧開口:「你真的有辦法救他們?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而且遺傳病難以治癒,他們又思想愚昧,但那些孩子還有未來……」
葉長安抿了抿唇,直直看著風老:「您不介意他們的所作所為嗎?」
「人命重要!」
風老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傷痛。
葉長安垂下眼眸,視線落在地上男子身上:「這種遺傳隨著年紀增長,已經根深蒂固。我現在倒是可以讓他們不再發瘋,只是來自遺傳的病因卻需要日積月累的調養才行。
可這裡的環境已經不適合他們生存了,最好的辦法是離開此地,否則就算治好也活不過五十歲。但這些年幼的孩子卻還有機會完全治癒。」
風老鬆了口氣,「能治就行,至於其他的,隨他們吧。老夫是人不是神,未來要如何,端看他們自己了。」
「看來風老的面上,我可以救你們……」
葉長安轉身看向村民,眼中沒有絲毫溫度,渾身帶著生人勿進的淡漠和冷冽。
也正因為她的冷漠,村民反而心中忌憚,不敢造次。
「但這也只能暫緩你們的痛苦,解你們一時之憂。針灸雖然會有效可終究還需要配合藥材相輔相成,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說著,她抬手指了指遠處被大雪填滿的峽谷道:「可如今唯一的出路被堵,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們,是要留在這裡年年歲歲,等待下一次病痛的折磨;還是清理出道理,離開這裡去往外面尋找藥材徹底治癒你們。」
村民們面面相覷,峽谷寬約三米,高三十米左右,這樣被大雪全部覆蓋的峽谷,想要清理出來談何容易!
即便他們這群人日以繼夜,少說也要一兩個月的光景。
強壯男子看了眼葉長安,隨後又將目光落在蘇祁以及一眾保鏢身上:「他們都能進來,為什麼你不讓他們直接出去找藥材?何必非要我們辛辛苦苦清路。」
此話一落,風老的神色都變得冷漠了。
一旁的蘇祁更是直接笑出了聲,面上的輕蔑毫不掩飾:「這些人,活該等死!」
「你們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的?」葉長安看向村民問道。
村民低著頭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哈!」葉長安氣笑了:「你們厚顏無恥的程度簡直刷新了我的三觀!」
她冷哼一聲,眼底的森寒凍的強壯男子脊背發涼,無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風老心善,你們反倒得寸進尺了。可惜這招在我這裡不管用!」葉長安唇角微勾,「不過我這人向來好說話,你們想要不勞而獲沒問題,做我的藥人給我試藥。不過如此一來生死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聽到這話,眾人下意識縮成一團,眼中的懼怕更甚。
葉長安看在眼裡,半響後才開口繼續說道:「要麼按部就班等著下一次發病,腳下潰爛最後臥床全身腐爛而死。要麼,放下你們伸手討要的惰性和厚顏無恥,為自己和孩子掙出一條路。你們自己選吧!」
說完,葉長安也懶得在看他們,拉著風老回了屋。
等到兩人進了屋內,蘇祁吩咐保鏢守著這群人——
「但凡有異動,直接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