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收起長槍,看著地上的男子,眼中帶著一絲淒涼,他看向葉長安:「還真讓你說中了,這些人……確實按耐不住了。��
蘇祁閒庭逸步的擠進房間,饒有興趣看向葉長安:「我可以幫你們!」
「你到底想幹什麼?」
「還是葉小姐了解我!我就是想看看靳九淵失去你之後,會變成什麼樣。」蘇祁仿佛已經看到靳九淵失魂落魄、歇斯底里的畫面,「想來一定很有趣。」
葉長安秀美微挑,警惕的看著他:「雪山爆炸是你做的?」
「我沒做過的事,你可別污衊給我。」
「但你一定知道是誰。」
蘇祁聳聳肩,一副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訴你的模樣。
「那你又是如何恰好來到這裡的?」葉長安微眯的眼眸帶著危險的氣息。
「當然是為了……天星參。」蘇祁神秘一笑,與葉長安擦肩而過時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畢竟炎陽草太過珍貴,替換成天星參正好。」
說完,附身拿起葉長安身後的天星參,放在手中把玩。
葉長安眼裡晦暗,但轉瞬即逝。
她轉頭看向蘇祁冷笑,「你要幹什麼我管不著,但你最好別讓我查到這次雪崩是你做的。否則,結果不會是你想要的。」
蘇祁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肘撐著頭,看著葉長安微微一笑:「長安不高興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做。怎麼樣,要不要來我身邊?」
說著,他指了指如今這副瘸腿的模樣,滿臉心疼。
「我早就說過待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你看你如今不就正應驗這話。」
葉長安揉了揉額角,心累的按著心口,無奈道:「你們有完沒完?這樣小孩子吵架的遊戲很好玩嗎?有本事你倆就像個男人一樣說清楚啊,別拉我做擋箭牌。
蘇祁歪著頭,眼裡帶著不解:「上次你問我願不願意為你去死,如今我做到了,為了你我跨過雪山之巔,穿過紛紛大雪來了。而靳九淵呢,他還在陪著青梅竹馬卿卿我我。」
「你放心,我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喜歡的人都只會是他,就算他不要我,那也要陪我一起去死!」葉長安淡淡道。
蘇祁眼中的惡趣味驟然消失,他看著葉長安平淡的神色,可就是如此淡漠,看似隨口一句,但他明白如果事情真的發生,這個女人她真的會這樣做。
「為什麼?」蘇祁低垂著頭,嘴裡低聲呢喃著:「他到底哪裡好,為什麼你們這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葉長安沒聽清楚蘇祁說了什麼,正要問,木屋外忽然響起了嘈雜聲。
她猛地轉頭看向屋外,一群男男女女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站滿了屋前的空地。
人群中大多數人神色憔悴,臉上帶著驚恐。
其中唯一一個強壯男子指著風老道:
「就是因為他的到來惹怒了山神,才會降臨災難到我們身上。他還害死了我們的同伴。只要燒死他,我們的病就能痊癒了!」
「對,就是他,把他抓起來。」
葉長安聽得火冒三丈,杵著拐杖想要出去,卻被蘇祁拉住,她蹙眉:「你幹什麼?」
「別動,靜觀其變!」蘇祁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的模樣,上下打量了葉長安:「在說你看斷胳膊斷腿的,去了就是個靶子。」
葉長安看了看自己的這副樣子,詞窮。
「那你去。」葉長安看著蘇祁,「總不能讓一個老人獨自面對一群人。」
蘇祁意味深長一笑:「你也太小看這老頭了。」
話音剛落,屋外此時幾個瘦削的男子上前想要抓住風老,卻沒想到手剛剛伸手,就被風老一拳打到在地,腳下橫掃,另外兩個同樣仰面朝天,狠狠摔在雪地里。
葉長安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風老還有這樣的伸手。
風老收手,渾濁的雙眼忽然變得清明,利箭一樣射向強壯男子:「你們的病是環境影響,所謂山神不過是無稽之談。」
強壯男子手裡的鋤頭狠狠在雪地里跺了一下:「你沒來時我們村落都好好的,就是你來了大家才會變成這樣。不是你又是誰?」
「就是,還有他前幾天救了的那個女人,雪崩時來的,肯定也有關,一起燒死。」
「我看把莉婭也一起燒死算了,她同樣背叛了山神和我們,身為她父親的所有物,竟然敢反抗,該死!」
其中好幾人紛紛附和。
葉長安眼底的戒備化作濃烈的怒火,這些人還是人嗎?
自己和風老好歹還是外人,可是莉婭又做錯了什麼!
她站在門口,冷冷望著眾人:「聽說以前你們將人分屍,怎麼如今竟然要改燒死了?是你們山神凍成狗,想要燒火暖暖身嗎?」
「你竟然敢侮辱山神,你該死。」強壯男子憤怒的指著葉長安:「把她給我抓起來。」
強壯男子身後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朝著木屋走來,而下午被葉長安扎過針的人卻猶豫不前。
「找死!」
葉長安轉身搶過蘇祁身上的槍。
「嘭」的一聲,子彈划過蘇祁的眼前,打在幾名男子的跟前。
巨大的響聲在山間迴蕩久久不歇。
先前朝著木屋走來的幾人嚇得停在原地不敢動彈。
葉長安冷眼看著這些人,眼裡的溫度比冰雪還要寒冷,渾身的氣勢顯露無遺,壓得眾人下意識退回人群中。
「我可不是什麼聖人,有本事你們就動手試試,我的槍法算不上頂尖,但殺你們綽綽有餘。」
說著,她掃了眼眾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配上這副絕美的容顏,像天使又如同鬼魅:「還是說你們擔心我不會殺人?大可不必,我既能救你們也能殺你們。放心,我的醫術不作假,但我的毒也絲毫不遜色。」
「你們倒是還可以做我的藥人,我活著這麼大,還沒用過藥人!」
一旁的蘇祁眼神茫然,先前在他毫無防備時,忽如其來的槍響聲讓他腦子嗡的一聲。
整個人如同被震暈了一般,他呆愣愣的看著葉長安,所有的景象驟然消失,眼前只餘下葉長安冷冽的容顏和話語。
像一股清澈的泉,洗淨了腦海中伴隨他十餘年的千萬道聲音。
只留下一道聲音在腦中不聽翻轉盤旋——
是她!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