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戒備在心暗思量

101看書

  在收到翎鈞使人送來的信之後,徐維康便沒帶任何下人,快馬加鞭直奔三皇子府。【Google搜索】

  他之前被砍下來的手臂,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雖還不能順暢地揮舞兵器,但尋常的生活起居,卻是已經無礙。

  在離開燕京,回周莊沈家之前,柳輕心讓人給他送了些黑色的藥膏,囑他入睡前使人擦洗乾淨身子,塗到昔年被戳刺留下的疤痕上,他聽話的照做,不曾想,只沒幾天工夫,那些暗傷竟都開始瘙癢起來。

  他以為,這是他的語嫣在加重對他的懲罰,便甘心情願領受,任那癢像是蟲蟻啃筋蝕骨,也未停用一日。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數日之後,那癢日漸輕微,附著在暗傷上的壞死皮肉亦開始脫落,至前幾日,已是悉數長好了新皮,讓不知情的人看來,竟是連他曾受過傷都瞧不出來了。

  不再被暗傷折磨,罌粟之毒,也在他的持之以恆下徹底戒除,雖然,荒廢了許多年的武道尚未被悉數拾起,但現在的徐維康,卻幾可以說,除了年紀略長,並不比當面意氣風發時候差多少了。

  比起少年得志的輕狂,他身上多了些年長之人的沉穩,唯那說是沉魚落雁亦不為過的姣好樣貌,像是遭了歲月遺忘,讓翎鈞每次瞧見,都心生戚戚,唯恐將來會有一天,害他家娘子遭其美色所惑。

  「是什麼消息!」

  徐維康躍下馬背,不等人通報就徑直進了三皇子府,直奔翎鈞的書房。

  「坐下說話。」

  每次見徐維康,翎鈞都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糾結。

  以前,徐維康還是「燕京四害」的時候,他覺得一個那樣的敗類,怎配生得那麼一張好皮相,禍害那許多無辜姑娘,後來得知,那些因徐維康尋了短見的女子,皆是因求而不得,便又腹誹,只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處,還不是個遭人嫌棄的廢物,再後來……

  「是不是西北那邊來消息了!」

  徐維康深吸了一口氣,竭力不讓自己跟翎鈞發生衝突。

  如果,事情的確如他猜測的那樣,要救他的語嫣出來,還得仰仗翎鈞出手。

  就算有萬般委屈憤怒,他也得忍著。

  畢竟,人在屋檐下,他不低頭,便會害他的語嫣,遭遇更多不好事情。

  「她讓我給你的。」

  翎鈞沉吟片刻,才從腰間的皮口袋裡,摸出了柳輕心讓他交給徐維康的糖果瓶子,放到了徐維康面前。

  徐維康愣了一下。

  他輕咽了一口唾沫,抓了那白瓷小瓶在手,又從自己腰間的皮口袋裡摸出了之前柳輕心給他的那瓶糖果,仔細比對了一下。

  材質、大小、形狀、顏色、燒制的溫度,都完全一致,這兩隻瓶子,的確是出自同一期、同一個瓷窯。

  這瓶糖果,是她給出的概率很大。

  「她怎麼樣了?」

  打開翎鈞轉交的那隻白瓷小瓶,徐維康半點兒都不猶豫的從裡面倒了一顆糖果出來,送進了嘴裡。

  味道一模一樣。

  從口感可以確定,是新近做出來的。

  「受了些傷,需要靜養些時候。」

  見徐維康果然如柳輕心猜測的一樣問詢,翎鈞不禁臉色一沉。

  這與柳輕心能猜到沐睿會如何反應,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就像……罷了,那事兒,本就是他家娘子替語嫣那混帳丫頭背了黑鍋,他家娘子只是聰明罷了,怎可能跟這傢伙有扯上關係!

  「受傷?!」

  「可有說,是什麼人做的?」

  「還有……她……」

  聽翎鈞說,柳輕心受了傷,徐維康猛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雙手撐住身子,隔著桌面,與翎鈞對視。

  他想問,柳輕心是受了什麼傷,以及,有沒有遭人……但他問不出口,確切的說,是只想著有這種可能,都讓他覺得心如刀絞。

  不是計較,只是,單純的心疼。

  「是寧夏那邊。」

  「但她也說不明白因由。」

  翎鈞抿了下唇瓣,依著柳輕心跟他交待的,說給了徐維康聽,「她一向聰明,先以言語勸說穩住了歹人,才用秘術跟攝天門求救,攝天門本就出動了大批人手尋她,得了消息之後,立刻聯絡了我派出去的人,好歹在扮成商隊的歹人們進入寧夏之前,把她救了出來。」

  「她現在,在哪兒?」

  聽翎鈞說,柳輕心沒有遭人凌辱,徐維康才覺得稍稍好受了些,深吸了一口氣,坐回了凳子上。

  「我與攝天門的門主商議了一下,先安排她在隱匿處養傷。」

  「燕京這邊,定有寧夏眼線,她如今需要用的藥材,大都珍貴難尋,冒然回來燕京,易引人關注,徒增麻煩。」

  見徐維康坐回了凳子上,翎鈞緊繃的腰身,才稍稍放鬆了一些,向後,倚在了太師椅的靠背上,「臨出發,她讓我把這糖帶來給你,還讓我跟你問,她回周莊沈家之前,讓人給你送的藥膏,有沒有好好使用,以及……之前接回去的胳膊,有沒有什麼不適……」

  「藥膏已經用完了,之前的暗傷,已經痊癒,連疤痕都沒落下。」

  「胳膊恢復的也不錯,近幾日,已能稍稍揮舞細劍,估摸再有個把月,就能使用尋常兵器。」

  徐維康面色未變,一邊跟翎鈞回復,一邊把兩隻白瓷小瓶放回了腰間的皮口袋。

  雖然,這問候是借著翎鈞的口帶來的,但只是想著,他的語嫣還是關心他的,徐維康便忍不住心生歡喜。

  但為了她的名節,他必須佯裝平靜。

  「陛下那邊,三殿下打算如實告知麼?」

  徐維康已經對隆慶皇帝有了懷疑,覺得柳輕心遇到的這事兒,定與他脫不了干係。

  雖然,目前證據尚不確鑿,但寧可錯殺,不可盲信,哪怕只是為了柳輕心的安全能萬無一失,也絕不該讓窩在寢殿裡裝病的隆慶皇帝知道,她已經被順利救出。

  「她說,歹人足有上百,乘騎的馬匹,屁股上都烙了印子。」

  「我使人查了附近幾個城池,近一年的城門出入,不可能有這麼多寧夏那邊的戰馬,突然匯聚到燕京近郊。」

  翎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打算把柳輕心已經獲救的消息告訴隆慶皇帝,「而且,他們退去的時候,只帶走她的那一小股人騎走了馬匹,其他人,都是各自結隊四散離去的。」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

101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