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舊疾未愈添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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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柳輕心說,可以通過觸碰房間裡的東西,獲悉周圍是不是有人,在場的其他幾人,都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之前,他們不是沒聽過懸絲診脈這種神奇手段,但能像柳輕心這樣,通過碰觸周圍物品,就根據脈搏辨認……卻著實是有些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優秀的殺手,可以通過調息,與周圍融為一體,卓越的殺手,甚至能做到長時間閉氣,但……只要是活人,就不可能沒有脈搏,就……

  「要是早十年認識你,我就是跪釘山,也得求老頭兒收下你這個徒弟!」

  顧落塵並不是個聒噪的人,確切的說,是除了在柳輕心面前,他都冷的像塊捂不化的石頭。

  他很少提到自己的師父,像今天這樣,用到「求」這個字,更是連語嫣都沒見識過。

  「十年前,我還不會醫術,你就算一早兒識得我,也未必會生出這般念頭。」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顧落塵「嫌棄」年紀大。

  柳輕心攥了下拳頭,努力說服自己,顧落塵只是個不會說話的熊孩子,跟他置氣,氣壞自己不值當。

  「你生氣了,女人。」

  顧落塵神色未變,說話的調子,也與尋常沒什麼區別,但對柳輕心這種善於觀察的人來說,他的疑惑卻顯而易見,「為什麼?」

  「我之前應該跟你說過,不要跟女子討論她的年紀,這不禮貌。」

  看著顧落塵這沒什麼常識的熊孩子,柳輕心只覺頭大如斗,教訓吧,他聽不懂,不教訓吧,日後,還不知得被他氣死多少回。

  「我記得。」

  「我沒說你年紀大。」

  顧落塵稍稍想了一下,再次確認,自己剛剛沒有提到「年紀大」這三個字,才又看向柳輕心,繼續說道,「是你自己心虛。」

  「聽說,人上了年紀,容易變得小氣又記仇,有些嚴重的,還會健忘。」

  聽顧落塵跟她狡辯,柳輕心反倒不生氣了。

  以前,這熊孩子冷靜的像個糟老頭,一天也未必能吐出十個字來,像現在這樣跟她犟嘴,更是壓根兒不可能。

  她樂得見他慢慢有了表情,懂了喜怒,學會了與自己喜歡的人相處……嗯,怎麼說呢,就像是個當娘的,滿心喜悅的親見了自己兒子長大!

  「我錯了!」

  眼見著柳輕心從袖袋裡一瓶瓶取出糖果,又繞過他,一瓶瓶分給翎鈞和語嫣,顧落塵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服軟。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柳輕心本就沒打算剋扣顧落塵的糖果,這會兒,聽了他認錯,哪還捨得繼續「收拾」他,只笑著從袖袋裡摸了與語嫣一樣數量的瓶子出來,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拈了一瓶單獨的,往房梁方向一拋,笑著問了一句,「剛才,你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對吧,茶隼?」

  嗖——

  一道看不清是什麼的黑影閃過,柳輕心拋向房梁的糖果瓶憑空失了蹤跡,接近著,檐角方向,便傳來了咀嚼硬物的聲響和茶隼那特有的寒涼調子,「回夫人的話,茶隼剛剛打了瞌睡,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

  ……

  跟顧落塵要了一份大明堪輿圖,又對著那謎題研究了小半個晚上,柳輕心便弄明白了出題人的意思,也明白了,為什麼晴嵐對著典籍鑽研了三年,都沒理出頭緒。

  袁嵐已經傳承了天師,會占星,而晴嵐,卻只虛有一個天師後代的名頭,沒來得及研習家學,就逢了家族蒙冤。

  所以,沒人能跟晴嵐告訴,成為天師,該學點兒什麼,或者,日月星辰東升西落,與現實對應了什麼。

  柳輕心雖也只在研究古醫施治的時候,簡單的了解了些許時辰、節氣和時令與天象的關聯,但只拿來破解這麼個謎題,卻是足夠用了。

  「這裡,該是下一個地點,趟無意外,那人,還是不會親自前來。」

  放下描眉的炭筆,柳輕心緩步走到了小榻旁邊,在翎鈞的身邊坐了下來。

  翎鈞睡得不沉,像是正被困於某個討厭的夢境,他較之前又瘦了許多,臉色也泛著蒼白,聞到柳輕心身上的沉香味道,像是舒服了不少,本能地往她所在的方向湊了湊,緊擰的眉頭,也稍稍鬆開了一些。

  索性現在喚他起身,也不是謎題指引的日子,柳輕心便趁他睡著,沒法可以掩飾虛弱的檔兒,偷偷的又給他把了個脈,然後,便苦笑著搖了搖頭。

  之前險些要了命的傷,仍未恢復完好,近些日子,又動怒焦慮,致氣血更虧虛的厲害了。

  都道是,帝王身側皆虎穴,半生榮辱可白頭。

  對自己兒子,都能這般狠得下心來打磨,除了帝王,哪個爹娘捨得?

  「輕心……」

  翎鈞發出了一聲細若蚊蠅的夢囈,翻了個身,臉上泛出了淺淺的紅,「我心悅你……」

  「我也心悅你。」

  聽到翎鈞在夢裡對自己表白,柳輕心不禁一笑,俯身,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淺吻。

  恩——

  翎鈞被這吻驚醒,仍有些懵懂的在小榻上坐起身來。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努力讓自己的眸子恢復清明,待確認,坐在自己旁邊的,的確是柳輕心無誤之後,才又滿心歡喜的弓起身子,把腦袋放在了她的腿上。

  「來之前,鴻雪跟我嘮叨,讓我設法勸一勸你,道是如果無暇照料,可以把小寶先送回沈家去養著,怕太早斷奶,會對孩子不好。」

  「來的路上,我想了很久。」

  說到這裡,翎鈞稍稍停了一下,伸手,小心翼翼的環住了柳輕心的腰身,把臉埋進了她的衣襟,「小時候,我總羨慕旁人家孩子有娘親疼愛,便去纏著姜如柏那倔驢逼問,我娘親是死是活,身在何處,他被我纏得煩了,便帶我去了彼時,我娘被迫出家的那座山下,遠遠的朝那山上的道觀磕頭。」

  「那時,我便發誓,待有朝一日,我活出個人樣兒來,定不會再讓我身邊的人委屈。」

  「可現在,我……明明像是活成了被那群牛鬼蛇神忌憚的存在,卻還是要讓你因為我的慮事不周委屈,讓小寶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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