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月今天原本被蕭夫人拘在屋子裡刺繡,不想剛繡個花瓣,守門的小廝匆匆來告訴她,大公子已經回府,她騰地站起身,扔下繡撐就過來了。
「清月!」蕭夫人臉色一沉,「你給我閉嘴!」
蕭清月置若罔聞,扭臉對上嬌月,「她去宮裡當個女官,有什麼了不起的,娘親,您怕她幹什麼!」
「你別管了,趕緊回去。」蕭夫人示意身邊的丫鬟將她架走,「今天不把嬤嬤教的繡活練好,就別吃飯!」
這話一出,更加激起了蕭清月的怒氣,她漲紅著臉,死死揪住柱子上垂下的帘子,眼睛已經湧出淚水,「我為什麼要練繡活?我十根手指都要被扎透了,您把我接回來是為了作踐我的嗎?」最後一個字已經完全尖利的破了音。
蕭夫人臉色心疼不已,暗悔自己心緒不寧說話傷了女兒,嘆了一口氣,正要將女兒拉進懷裡哄一哄,嬌月已經笑著站起身。
「三小姐快消消氣,沒的氣壞了身子。」她溫和道,「嬌月怎麼敢住在小姐的院子呢?那豈不是忘了本分,尊卑不分,嬌月沒有家,休假之時夫人願意收留自是感激不盡,我看後院的丫鬟房就很好,我住那裡就行。」
「算你識相!」蕭清月翻了個白眼,倒是沒再吵鬧。
「那是當然的,」嬌月點點頭,「嬌月可不敢搶三小姐的東西,怕三小姐半夜打上門,撲在我塌前……」
「你——」蕭清月氣急,這賤奴真是陰險,明知道她最不諱莫如深的就是那一夜,還故意提起。
她哆嗦著手,就要扇出去,卻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凍僵在原地,一直沒出聲的蕭亭淵正拿看死人的眼神看著她。
她怔愣間想起這幾個月自己的遭遇,都是拜這二人所賜,一時間心緒複雜,悲苦難言,一跺腳轉身跑了出去。
「清月——」蕭夫人示意下人跟上,一臉擔憂地看了半天,才別開臉,對嬌月說道,「小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菜,咱們一起用飯。」
嬌月看著蕭清月的背影,想起了之前宮人們私下八卦的一些消息。
——蕭亭淵的妹妹突然被送回老家養病,許是那裡風水好養人她身體日漸康健,於是蕭夫人在老家給她相看了一門親事,已經互換過庚帖,誰料太子謀逆涉事官員株連九族,那家人被流放寧古塔,隨即又訂了一個戍衛營的一個小公子,沒多久瑞王帶人夜探韃靼,那小公子的叔叔因為通敵被刺死,婚事又沒成。
瑞王現在水漲船高,很有勢力,如果蕭家有意站瑞王派系,那這招是沒錯的,但就怕瑞王不想沾上蕭家。
何況,蕭亭淵才是那奪嫡最後的贏家,蕭夫人啊,瞎結什麼親啊,你還是把寶押在你大兒子身上更穩妥。
然而,蕭清月接連兩次婚事不成,京中豪門貴人之間,已經給蕭清月安上了一個「寡福」的惡名,蕭明德為官要臉,也不好意思再去相看其他人傑才俊,而掌上明珠也斷斷沒有自貶身份去做妾的道理,所以蕭清月的婚事便要再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