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月,你我都在蕭亭淵的棋局中,」華陽悽然道,「你別說你不知道太子死於蕭亭淵的連環局,你更不要覺得憑著蕭亭淵現在對你的幾分興趣,就可以安穩一生,你或許覺得我瘋魔,我癲狂,但我告訴你,我不是!」
嬌月不語,心想你確實不是,跟蕭亭淵比,誰都是良主,但如今蕭亭淵風頭正盛,躲都來不及,你卻還上躥下跳地唯恐惹不到他,我可不想上趕著送死。
「世人皆知,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最寵愛三個字,足以讓我有一搏之力,」華陽得意地笑著,「我比三哥七哥的護衛還要多,領一萬禁軍,而且各個都是箭無虛發的好手,更何況……我從小是被父皇抱在膝上,看著奏摺聽著政務長大的。」
嬌月的額顳跳了跳,未想到聖上對這愛女當真是很不一般啊,難怪蕭亭淵一定要她去和親,是送這大冤種去攪亂別國內政吧。
「公主殿下,今日這些話,本不是我這個繡房小婢該聽的,」嬌月將華陽扶到室內坐下,誠心誠意地說道:「您是君,蕭是臣,他怎敢以下犯上,您不若早早在京中青年才俊中選一位封為駙馬,那和親一事,自是無稽之談。」
「駙馬?」華陽的面色褪下狠厲,浮上羞澀的粉紅,「你說的我何嘗不懂,我以前也這麼打算的,可他……他不會做駙馬的,他那麼英武不凡,若是從此上不了戰場,會怪……」
他,指的是謝長離。
嬌月歪頭繼續聽著,華陽卻住了口,臉色戚戚然,卻又多了幾分古怪。
「嬌月,你幫幫我吧,也是幫你自己。」華陽再次抓住嬌月的手,「蕭亭淵殺人不眨眼,若是知道你和我見面密談,定然不會放過你。」
「公主殿下,您現在才說已經晚了。」嬌月看著桌上已經冷掉的茶,突然拂下她的手,「你別忘了,聖上御花園遇險時的紅衣刺客到現在都沒找到,據說還在宮中潛伏著,若是萬一誰再遇害,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
「不可能,」華陽臉色陡然一白,「根本沒有紅衣……」
她突然止住,嬌月卻印證了心中猜想。
刺客是聖上自導自演,華陽深受聖上喜愛,無意中探聽到消息後,在聖上面前推薦昌伯侯蕭明德負責捉拿刺客。
既無刺客,蕭明德自然要因辦事不利而負罪。
華陽正好出面為昌伯侯求個恩典,府內上下感激之餘,定會讓蕭亭淵謝過公主大恩,那時的華陽最大的算計也不過是為了心上人。
「你的護衛,都是禁軍出身吧?」嬌月了解蕭亭淵瑕眥必報的性子,敢算計昌伯侯府,他不會放過她。
華陽若是一直在自己的殿內,蕭亭淵必然無計可施。
可她偏偏自己跑來冷宮。
華陽臉色更加蒼白,剛要開口,突然四面門窗被從外面大力關上。
房樑上一處黑影無聲無息爬了過來,一根粗繩從上吊了下來,直圈華陽的脖子。
那粗繩來得極快,嬌月只覺得眼前空氣揚起一絲風,繩子已套過來。
嬌月擱在桌旁的手一推,將華陽狠狠撞倒。
華陽猝不及防倒地,身子重重摜在點心盤上,砰地壓扁了所有點心,一片黏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