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率先躬身行禮:「臣妾明白。」
晉王也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好好表現。」
宇文訣和姜寧對視一眼,也答應下來。
明帝眼神冰冷地掃過張之鳴和朱孝天。
「你們兩人貪污受賄,挪用賑災銀,罔顧百姓性命!張之鳴即刻打入死牢,擇日處斬,至於朱孝天和高戰,誣陷晉王,也一併斬了。」
朱孝天當場哭了起來。
「皇上,微臣說的都是實話,您為什麼不相信微臣?必然是皇后和晉王聽說張之鳴回京,把貪污的賑災銀挪了地方!微臣真的沒有撒謊啊,皇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興許能夠保住小命,可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明帝昏庸無能,偏寵晉王,根本不願意處罰,否則這貪污的罪名豈能輕易揭過?
然而,明帝臉色發沉,根本就不理會朱孝天的控訴。
宇文訣有些忍不住,開口為朱孝天求情。
「父皇,不如就先把朱孝天關押在牢中,他說的雖不是實話,可也未必是假話,兒臣覺得此事還有再調查的餘地。」
明帝臉色冷沉,眼神防備地望著宇文訣,說道:「老四,這麼說來,你是堅信你大哥有罪?」
宇文訣眼神閃了閃,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可以保證,晉王確實有罪。
只是,現在只有人證沒有物證,明帝又不肯懲罰晉王,他又能如何呢?
姜寧莞爾一笑,道:「父皇,王爺並非懷疑大哥,而是之前在雲水城的時候,曾經許諾過朱家人,若是他肯說實話作證,幫忙抓捕張之鳴,殿下就盡力在您面前為朱孝天求情,您若執意殺了朱孝天,豈不是讓王爺食言而肥?」
姜寧語氣調侃,笑盈盈地道:「您也知道我家王爺的脾性,他極為信守承諾,如果真的失信於人,將來怕是要輾轉反側,日夜難安了。」
明帝思索片刻,冷冷地看向朱孝天。
「既然凌王、凌王妃都為你求情,那朕就暫且饒了你的死罪,只把你關押在牢里。」
朱孝天不可置信地看著明帝,重重地給明帝磕了個頭。
「多謝皇上,微臣永遠不忘皇上的恩德!」
說罷,又淚流滿面地給宇文訣和姜寧磕頭。
「多謝凌王凌王妃,你們的大恩大德,下官永世不忘!」
他心有餘悸地鬆了口氣,渾身發抖。
宇文訣和姜寧信守承諾,救了他一命……
早知如此,他不該跟晉王沆瀣一氣,最終害了自己……
旁邊,張之鳴苦笑著看向皇后和晉王,心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皇后和晉王只顧著自身,根本沒有任何要顧惜他的意思。
反而是朱孝天,被凌王府保了又保,如今甚至不惜為他在明帝面前求情。
早知如此,他根本不該追隨這兩個無情的母子,而是該效忠於凌王府才對……
可為時已晚,世上沒了後悔藥,無論他說什麼,都難改命運……
他也只好長些記性,下輩子做個聰明人,不跟著這樣無情無義的主子!
御書房裡安靜下來。
皇后很是滿意明帝的處理,起身對著明帝行了一禮。
「皇上英明,既然此事已處理完畢,不如就讓凌王妃為晉王和小寶驗驗血,看看是否究竟為親生父子。」
想到此事,明帝也頗為期待。
他連連點頭,說道:「蘇公公,你去書院把小寶接過來,朕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朕的親孫子。」
姜寧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他也時常讓小寶來御書房玩耍。
看著活潑可愛又機靈懂事的小寶,明帝心中十分欣賞,也對孫子孫女格外渴望。
只是可惜,王爺皇子之中雖有幾位早已成年,可卻遲遲沒有子嗣,至今他連個孫子都沒能抱上,說出去也是惹人笑話。
蘇公公應下,道:「皇上放心,奴才這就去接小公子過來。」
姜寧眉頭閃了閃,說道:「蘇公公,我和你一起去。」
蘇公公下意識地看向明帝,見明帝點了點頭,這才領著姜寧一起去了書院。
路上,蘇公公面色惋惜。
「凌王妃,今日實在是可惜,竟讓晉王這樣輕易地逃脫了罪責。」
姜寧唇角勾了勾,眼神凜然地看向蘇公公,問道:「如此說來,蘇公公相信我和王爺,確定晉王有罪?」
蘇公公輕笑了聲,無奈地道:「凌王妃,您和王爺的人品奴才自然是信得過的。」
「凌王殿下最是公正嚴明,絕對不會為了權力鬥爭而做出陷害兄弟之事,另外,晉王是奴才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的品性如何,奴才再清楚不過。」
蘇公公苦笑著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跟姜寧抱怨。
「晉王此人最是善於偽裝,他所做的事,恐怕您還不知十之一二呢。」
姜寧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看著蘇公公。
片刻之後,她勾唇笑了起來。
「蘇公公是宮裡的總管太監,也是皇上的心腹,可沒想到對晉王府也這麼熟悉。」
蘇公公笑了笑,道:「凌王妃,您可別調侃奴才了,奴才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因為皇上想知道,否則,奴才哪裡來的膽子敢去偷窺王爺們的生活?」
姜寧眉頭擰了擰,下意識地問道:「那皇上可在凌王府安插了眼線?」
蘇公公尷尬一笑,道:「王妃您別為難奴才,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奴才不敢說。」
姜寧無奈鬆口,心中卻越發確定。
「蘇公公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也不便多問,畢竟您已經幫了我們不少,我和王爺心中都很是感激。」
這段時間,蘇公公對凌王府出手相助,在宮裡又很是照顧曇貴妃和小寶, 她和宇文訣都記在心裡。
見姜寧如此懂事,蘇公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對姜寧道:「勞煩王妃回去之後提醒王爺,皇上如今正在讓人查他,不過王爺身正不怕影子斜,想來是查不出什麼問題的,怕就怕……」
蘇公公猶豫了一下,話並沒有說完,可姜寧已經意會了。
她眼底閃過冷意,沉聲說道:「蘇公公是想提醒我們防備皇后和玄虛吧?」
蘇公公臉色凝重,點了點頭。
「您和王爺去雲水城的這段日子,曇貴妃在宮裡幫不上什麼忙,宮裡全靠皇后和國師做主,皇上如今對兩人頗為信任,尤其是那玄虛國師……」
蘇公公輕咳一聲,聲音更小了。
「方才奴才出來時,徐安跟奴才說了幾句話,告訴奴才,玄虛國師在裡間勸皇上,說測算到晉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太子,所以皇上出來之後態度才會變化如此之大。」
姜寧本就覺得此事頗為詭異,聞言氣得笑了起來。
她神色譏誚,鳳眸凌厲。
「沒想到真是玄虛在作祟!此人可真是舌燦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