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鳴也連忙辯解。
「晉王殿下說得不錯,凌王妃,我可一直都沒出門,怎麼可能夥同獄卒謀殺朱孝天?」
說著,他挺直脊背,一臉坦然。
「我又有任何理由要殺他?」
姜寧唇角掀起冷笑,「張大人聽說朱孝天死了,全然不驚訝,顯然已經提前知情。」
「至於你為何殺朱孝天,一審就知!」
姜寧話落音,追風逐月立刻上前要押走張之鳴。
張之鳴驚地躲在晉王身後:「晉王殿下,救救我!」
姜寧手中毒藥無數,追風等人更是精通各種酷刑。
萬一真的落入姜寧手裡,他這個欽差大臣也未必扛得住!
晉王也知道事態嚴重。
他護住張之鳴,眼神陰鷙地盯著姜寧。
「姜寧,你別太過分!張大人不是你能動的!」
姜寧撇嘴:「大哥,他若是好好的,我自然動不得他,可他如今是嫌疑犯,我又何動不得?」
姜寧臉色冷下,氣勢凌厲威嚴地下令。
「都小心些,別傷了晉王。」
追風逐月快步上前,抓住了張之鳴。
張之鳴驚懼害怕,急切地求助。
「晉王殿下,您快想辦法啊!」
說罷,又憤怒地看向姜寧:「凌王妃,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欽差大臣,你沒有這個權利!」
姜寧根本不予理會,直接讓人堵了他的嘴巴,反剪了雙手綁了起來。
晉王臉色漆黑,渾身冰冷。
「姜寧,你這是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簡直是欺人太甚!」
姜寧抬步走向晉王,神色憐惜地打量了他幾眼。
「大哥,你大病未愈,又險些中風,還是少動怒吧,否則若是癱了傻了,將來怕是連競爭皇位的機會都沒了。」
晉王渾身一震,怒不可遏地握住了拳頭。
他本要發火,可想到太醫的叮囑,又知道姜寧是神醫,說得必然不差。
只能把那火氣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帶走。」
姜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讓人帶走了張之鳴。
張之鳴被關進大牢里,住的就是朱家隔壁,朱孝天所住的那個房間。
看著地上還沒來得及清理的嘔吐物,以及水漬,張之鳴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他憤怒地看著姜寧,怒道:「凌王妃,微臣是欽差大臣,你這樣折辱我,等回京之後,我必然要參你一本!」
姜寧冷哼:「那也得等回京之後,如今,張大人還是在這大牢里好好待著吧。」
隔壁牢房,朱家人憤怒仇恨地盯著張之鳴,紛紛罵了起來。
「張之鳴!就是他!是他派人下毒,毒死了老爺!」
「無恥狗賊,牽連我朱家,害死我家老爺……」
「狗賊,你害死我爹,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一張張扭曲憎恨的臉,張之鳴也漸漸畏懼了起來。
他咽了口口水,緊張地問:「這……該不會是朱孝天死的地方吧?」
姜寧冷笑:「就是這裡,就在你腳下。」
「張之鳴,你害死了他,就不怕他來找你索命嗎?」
張之鳴臉色慘白,飛快地躲到了角落裡。
他神色複雜,心跳如鼓捶。
「凌王妃,你把我關在此處,意欲何為?」
姜寧抬了抬下巴,立刻有人把獄卒老李帶了過來。
「老李,你來說。」
老李戰戰兢兢地看著張之鳴,指證道:「凌王妃,就是他,昨晚張大人親自帶來人來了我家,威脅小人說,如果不毒死朱太守,就要害死我全家老小……」
他軟肋太多,可能這也是張之鳴選中他的原因。
張之鳴臉色黑青,冷聲道:「本官何等什麼?怎麼可能去威脅你一個小小獄卒?你們別太荒謬!」
「人證物證既在,朱孝天也被害死了,張大人,你到底有沒有殺人,已經很明顯。」
姜寧神色冰冷:「你肯主動招供最好,如果不肯,那就等著回京面見父皇,父皇必然樂意審你。」
說罷,姜寧直接帶人走了。
追風等人重新布防,把大牢里外的人都換了,確保不會被攻陷,更不會出現之前那種情況。
張之鳴神色複雜,頹然地坐在冰冷的大牢里。
耳邊,是朱家人喋喋不休的辱罵。
心裡,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他本以為,朱孝天死了之後,麻煩就隨之結束,姜寧查不到他和晉王身上。
可沒想到,姜寧這麼快找到了線索,追查到了他這裡。
如今,身陷囹圄的人,變成了他張之鳴……
張之鳴渾身冰冷,看著不見天日的牢房,心底害怕至極。
眼睜睜地看著張之鳴被帶走,晉王險些氣暈過去。
高戰連忙上前攙扶,低聲勸道:「王爺,事已至此,您還是先保重身體吧。」
姜寧沒有給晉王把脈,卻一眼看出他邪風入體,又要中風的徵兆。
晉王若是真的中風癱瘓,將來可就真的什麼希望都沒了。
晉王面色慘白,被高戰扶著進屋休息。
他皺眉坐在床邊,厲聲問道:「張之鳴被抓了進去,如果他交代出什麼來,那本王這一趟雲水城可就白來了。」
他在雲水城受了這麼多罪,也要隨之付諸東流。
高戰臉色懷疑,安撫晉王道:「殿下放心,張大人不敢亂說的,他知道輕重。」
張之鳴是皇后一派,皇后多年來掌握著張家的命脈。
如果張之鳴敢出賣晉王,那張家恐怕要和柳家一樣傾覆倒台。
這是一個家族多年的努力和心血,他們不敢。
晉王冷笑:「他自然是不敢的,可耐不住姜寧和老四手段眾多。」
高戰眼神閃爍,問道:「大人,要不,咱們也想想辦法,讓張大人一力承擔?」
張之鳴那邊,早晚要頂不住審問。
要麼張之鳴獨自扛下一切,要麼他跟朱孝天一樣死了,或者逃了,再也不見蹤跡。
晉王眼神閃了閃,深邃狹長的眸子裡翻湧著狠色。
「你說得沒錯,此事只能是他自己承擔……」
他這個晉王,絕對不能再被麻煩纏上!
晉王沉吟片刻,問高戰道:「你想辦法去見一次張之鳴,讓他知道事情輕重。」
高戰有些擔憂。
「殿下,朱孝天出事之後,大牢里多了許多侍衛,如今凌王府已經徹底接管,他們能讓屬下進去嗎?」
「沒辦法就想辦法,把本王的意思告訴他。」
高戰神色複雜,無奈地答應下來。
過了兩日,高戰果然提著食盒去看望張之鳴。
果然,還沒靠近大牢就被攔了下來。
「諸位,我是奉我家王爺的命令,來給張大人送飯菜的,另外王爺還有些事要問張大人,希望你們能通融一下。」
說罷,高戰臉上堆笑,把一沓厚厚的銀票塞給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