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要斬首示眾,那幾人頓時嚇得面色發白。
「不至於這麼狠吧?不是說最多關押幾天嗎?」
「只是說些閒話而已,怎麼就要賠上性命了?」
「凌王殿下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那個雲水口音的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認錯。
宇文訣冷聲道:「擾亂軍心者可視為奸細,斬首示眾都是輕的,本王要禍及你們家人,也說得過去!」
這些人不知好歹,為了一己私利煽動百姓,甚至不肯交代幕後主使。
如果不嚇唬嚇唬他們,將來必然有人有樣學樣!
追風眼神譏誚地看著眾人:「你們現在招供還來得及,這是殿下給你們最後的機會。」
那幾人對視一眼,迫不及待地開口。
「凌王殿下,我說,我都說!」
「是他!他用銀子買通我們,要我們來煽動百姓,引起混亂!」
「沒錯,就是此人,他叫郭虎,是晉王殿下的人!」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把矛頭對準了郭虎。
郭虎握緊拳頭,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你們這些吃裡爬外的東西,竟敢背叛殿下!」
宇文訣寒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郭虎。
「郭虎,看來你都承認了。」
郭虎臉色難看,不甘心地道:「晉王殿下先來的雲水城,這裡的一切都該歸殿下管!可你偏偏又帶人過來,花了殿下的名聲和面子,害得殿下跟百姓不和!
是我自己看不過眼,找人煽動百姓,此事跟殿下無關!」
「你倒是有幾分忠心。」
宇文訣冷哼一聲,吩咐道:「拖出去,斬首示眾。」
他和晉王已經撕破臉皮,此人又犯下大錯,且不知悔改。
殺了他,也算是給晉王的警告!
追風立刻讓人拖著郭虎出去斬首,又看向一邊那幾人。
「王爺,這幾人怎麼處置?」
那幾人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不住地磕頭求饒。
「凌王殿下饒命,是我等為了錢財豬油蒙了心,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求凌王殿下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凌王殿下,我們再也不敢了,您就放過我們吧!」
一時之間,大牢里哭聲震天。
宇文訣渾身寒氣凜冽。
「郭虎是組織者,你們是從犯,如今你們雖改過自新,可也得付出代價。」
宇文訣冷聲吩咐:「從明日起,你們就去跟著百姓們做苦工,不准有任何懈怠。」
那幾個人聞言,驚喜至極,感恩地磕頭。
「多謝凌王殿下!多謝殿下!」
「殿下放心,我等一定好好努力,將功贖罪!」
方才殿下說要砍頭,如今卻只罰他們做苦工,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宇文訣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轉身回了府衙。
府衙內。
晉王半夜醒來,難受得難以呼吸。
他喘著粗氣,聲音沙啞艱難。
「快,快去請凌王妃,本王要不行了……」
高戰安撫他道:「殿下,凌王妃說您的情況已經好多,難受是正常現象……」
「本王現在特別難受,你立刻去把姜寧給我叫過來!」
見高戰不以為意,晉王臉色惱怒,眼神陰鷙地盯著他:「還是說,你要忤逆本王不成?」
高戰嘆了口氣,只能去請姜寧。
姜寧正準備歇息,見高戰過來,頓時有些無語。
「他又怎麼了?」
自從晉王生病之後,一天恨不得找她八百次。
雲水城的病人日益增多,她本就繁忙不已,對晉王這種矯情的行為,早已不耐煩。
高戰一天來了好幾次,也有些慚愧。
「凌王妃,殿下睡醒之後覺得自己不大好,說自己快不行了,想請您去看看……」
姜寧嘆了口氣,讓夏荷帶上藥箱,去了晉王房中。
看見姜寧,晉王如獲救星。
「四弟妹,我渾身酸痛,胸口悶悶的,又咳嗽得厲害,方才還見了血……我該不是要死了吧?」
姜寧面色嚴肅,警告道:「大哥,病中最忌諱胡思亂想,如果你再不好好休息,病情只會越來越重。」
連那些生病的孩子,都沒晉王事兒多,他可真是怕死至極。
晉王渾身一震,咬牙問道:「四弟妹,可有什麼辦法緩解本王的疼痛和難受?呼吸困難,喉嚨又痛,我真的睡不著了。」
姜寧拿出一顆布洛芬,給晉王吃了。
「大哥安心睡吧,此藥有緩解疼痛和助眠退燒的效果,你很快就能歇息了。」
晉王將信將疑地躺著,問道:「四弟妹,你能不能在這兒陪著我?」
身體如此難受,他真怕自己睡著睡著就死了。
姜寧:「大哥,高戰不是在這裡陪你嗎?我就在隔壁,如果你有什麼事,叫我一聲就行。」
別說她現在還是宇文訣的王妃,就算兩人和離,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也不合乎禮數。
晉王真是燒糊塗了。
高戰也覺得不合適,訕笑著道:「殿下,凌王妃這一天東奔西走,到處給人看病,已經累得精疲力竭了,不如就讓她去休息,屬下和護士在這裡照顧您。」
晉王臉色有些難看,緊緊地抿著唇,沒有說話。
「大哥,寧寧留在這裡不合禮數,不如本王來照顧你,如何?」
宇文訣抬步進來,挺拔威嚴的身體如同一座小山般站在晉王床前,壓迫感十足。
見宇文訣來了,姜寧鬆了口氣。
晉王病了之後就胡攪蠻纏,當真是讓人厭煩。
她勾唇輕笑,問道:「王爺回來了?今日收穫如何?是否辛苦?」
宇文訣看向她,眼眸深處閃過笑意。
「本王今日收穫頗豐,雖說有些辛苦,可只要得寧寧一句關懷,一切都是值得的。」
聽他毫不避諱地說著這些甜言蜜語,又想到兩人早起時險些……
姜寧俏臉紅了紅,心底暗罵他不要臉。
晉王臉色難看,抬眸看向宇文訣,聲音沙啞地問:「老四,你又不會醫術,留在這裡有什麼用?」
他都病成這樣了,宇文訣和姜寧不思如何為他減輕疼痛,竟還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當真是可惡至極。
宇文訣菲薄的唇角動了動,深不見底的黑瞳里噙著冷意。
「本王雖不會醫病,卻會醫心。」
他聲音低沉危險,頓時引得晉王警惕起來。
「老四,你到底想說什麼?」
宇文訣眼神冰冷地望著他,問道:「大哥可認識郭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