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淵氣憤無比地盯著宇文訣,痛心疾首。
宇文訣菲薄的唇角勾起,眼神冰冷地望著他。
「柳丞相這話說得,倒像是本王背叛了她似的。」
柳寒淵一噎,沉聲道:「殿下明鑑,老臣不是這個意思。」
宇文訣神色凌厲,薄唇輕啟。
「丞相說了這麼多,想讓本王怎麼做?手刃二哥?為柳清辭報仇?還是殺了皇后,讓丞相解氣?」
柳寒淵神色微慌,趕緊解釋。
「殿下明知道老臣沒有這樣想,老臣只有清辭這麼一個女兒,氣不過她這樣被人玷污利用……」
姜寧菱唇勾起:「柳丞相,如今整個京城的貴族都知道了柳小姐的事,皇上也已經為她和二皇子賜婚,她斷沒有再入凌王府的可能。」
說著,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柳寒淵。
「柳丞相也知道,我家王爺如今失憶,又被各方勢力盯著,可謂如履薄冰,還望丞相切勿為難。」
柳寒淵悄然握緊拳頭,臉上陰雲密布。
「凌王妃,您是要跟我柳家劃清界限?」
姜寧挑眉道:「除了柳小姐,凌王府和柳家,還有什麼牽連嗎?」
柳寒淵氣極反笑。
「好一個沒有牽連,看來,不僅僅是清辭錯付了,就連老夫也錯付了!」
說完,他臉色鐵青地行了一禮。
「既然凌王府不歡迎老臣,那老臣也不打擾了,告辭!」
這邊,小綠已經收拾好了柳清辭的衣裳,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等候。
見柳寒淵沒有談妥,她臉泛苦色,心底不由得嘆了口氣。
老爺和小姐籌謀許久,這次真的是……玩脫了。
「藍叔,送柳丞相。」
姜寧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藍叔立刻上前,客氣地送了柳寒淵和小綠出去。
姜寧這才鬆了口氣,眼神熠熠地看向宇文訣。
「從今以後,柳家和凌王府就再無關係了。」
沒了柳清辭的糾纏,她心底不知為何,總感覺得如釋重負。
宇文訣唇角掀起,道:「凌王府和柳家從來也沒有過關係。」
甚至就連婚事,都是柳清辭糾纏不休,用盡陰損手段貼過來的。
說罷,他牽住小寶兒的手,道:「走,我們出去玩。」
「耶!」
小寶兒開心至極,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純真可愛。
方才大人們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偷偷聽著。
心裡也知道柳清辭要嫁人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要知道,自從柳清辭搬過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柳清辭的陰毒狠辣他可是知道的!
一家三口上了馬車,按照計劃上了街。
因為中秋的緣故,街上人擠人涌,熱鬧非凡。
「哇,這裡好多人,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小寶兒驚奇地看著街上涌動的人群,眼底閃爍著小孩子的興奮。
看著開心的小寶兒,姜寧心中忽然有些愧疚。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小寶兒的日子雖然比之前好過許多,可她卻忙裡忙外,沒有多少閒暇時間陪著小寶兒。
她摸了摸小寶兒的腦袋,輕聲承諾。
「以後娘親一定多多帶你出來玩,好不好!」
小寶兒激動地點了點頭
「好,娘親最好了!」
追風停下馬車,問道:「王爺,此處人多,要不要淨街之後再逛?」
宇文訣挑眉道:「那還有什麼意思?更何況,他們全靠著今天熱鬧賺錢,淨街之後豈不是耽誤了人家做生意。」
姜寧眼神發亮地看向宇文訣。
換作晉王等人,說不定真的要淨街了。
這就是宇文訣的不同之處。
追風悻悻地撓了撓頭:「是屬下欠考慮了。」
「走吧,我們也下去走走。」
宇文訣率先下了馬車,又親自把小寶兒抱了下來,隨後,又伸手去接姜寧。
看著四周烏泱泱的人群,姜寧不肯。
「不必,我自己能下去。」
宇文訣唇角噙著笑:「現在這麼多人,我若是不照顧你一些,人家必然要說我不知憐香惜玉。」
姜寧耳根紅了紅,只好伸出手,讓他把自己扶了下來。
街上,很多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不知這位是哪家的貴公子?這顏值也太出眾了!」
「那位夫人也貌美如仙啊,甚至連小孩子都粉雕玉琢的,真是讓人驚嘆羨慕……」
「我的相貌要是有那夫人十分之一,我就要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也有人認出了宇文訣和姜寧。
「那不是凌王殿下嗎?他之前回京的時候,我遠遠地看到過一眼,至今難忘!」
「還真的是凌王殿下!旁邊必然是凌王妃和小公子了吧?」
「這才像是一家三口的樣子,真不知道柳清辭非要擠進去做什麼……」
「聽說柳清辭被人發現和二皇子私通,已經賜婚給二皇子了……」
街上,眾人議論紛紛,眼神狂熱。
這邊,柳寒淵思考再三,還是讓馬車掉頭,去了二皇子府。
宇文墨聽說是他,很快讓人請了進來。
他坐在上首,似笑非笑地看向柳寒淵。
「自從我被禁足,柳丞相還是第一個來看望我的,真是讓人感動。」
柳寒淵面色有些陰沉,蹙眉道:「殿下應該知道老臣是為何而來。」
宇文墨狂傲地笑了起來。
「丞相總不會是來退婚的吧?我和柳小姐的婚事是父皇欽定,和賜婚也沒有什麼區別,難道丞相要抗旨不遵?」
柳寒淵臉拉得快都快掉地上了。
他冷哼道:「事情已然如了殿下的願,殿下卻得了便宜還賣乖,真以為柳家是泥捏的不成?」
他柳寒淵可是乾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朝中多少大臣要巴結著他,甚至,就連曾經的宇文墨,都得對他客客氣氣!
宇文墨以為拿捏了柳清辭就可以把他踩在腳下?
痴心妄想!
宇文墨定定地看了柳寒淵一會兒,輕蔑地笑了。
「我知道丞相大人位高權重,深受父皇重視,若想對付我隨時都能出手。」
「只是可惜,我是你女兒未來的夫君,丞相若是真的坑害了我,將來柳小姐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
說著,他緩緩起身,氣勢凌厲地走到柳寒淵的面前。
「柳小姐先是失貞於凌王,又跟了我,如今已是人盡皆知的殘花敗柳,這種貨色離了我,將來又有誰會要她呢?」
宇文墨話說得難聽,柳寒淵臉色黑如鍋底。
「二皇子說話還是客氣些,清辭是我的女兒,哪裡有你說得這麼不堪?」
宇文墨眼神陰鷙,冷笑道:「柳丞相啊柳丞相,貞節對於女人多麼重要,世人都很是清楚。」
「姜寧當初挨了多少罵,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丞相應該略知一二。」
「只是,世上只有一個姜寧,柳小姐若是想復刻她的路,怕是難如登天。」
柳寒淵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壓住心中怒火。
「二皇子,我今天過來的本意是與你好好談談,可你卻屢次出言不遜!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宇文墨無所謂地挑眉:「我素來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丞相和柳家若是真心對我,我自然也會投桃報李。」
柳寒淵逐漸冷靜下來。
「既如此,那咱們最好想想如何讓二皇子翻身。」
見他讓步,宇文墨哈哈大笑了起來。
「甚好,甚好!那從此之後,柳丞相就是我岳丈了!」
宇文墨仰天大笑,得意至極。
果然,柳寒淵還是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