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訣臉色一黑,冷聲訓斥。
「姜寧,你別太過分了,保命符豈能隨便給人?」
當初,撫遠侯戰功赫赫,賠上性命,才給姜家換來一張丹書鐵券。
只可惜,今日就被用掉了。
姜寧何德何能,也配保命符這種珍貴的東西?
姜寧淡淡地瞥他:「怎麼,王爺不肯讓太上皇給我保命符,是已經準備著要欺負我了?」
「姜寧,你!」
宇文訣眉頭緊鎖,骨節分明的大掌逐漸收緊。
這女人,口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俐了?竟學會紅口白牙的誣陷人!
太上皇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著實有趣!
既然你擔心受欺負,孤就把隨身多年的佛珠賜給你,只要不是謀逆等大過,都可赦免。」
說著,他從手上褪下那串佛珠,讓福公公交給了姜寧。
福公公笑著上前,恭敬地道:「凌王妃,此物珍貴,多年來太上皇從沒捨得給別人碰過,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見此物如此珍貴,姜寧眼前一亮,恭敬地接過來戴在手上。
「太上皇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從此之後,見佛珠如見太上皇!」
她亮了亮皓腕上的佛珠,有恃無恐地看向宇文訣。
「宇文訣,聽到了嗎?從此之後有太上皇保護我,你少打歪主意!」
無論是想欺負她還是小寶兒,都不行!
宇文訣眉頭緊鎖,沉聲冷笑。
「本王不是那等卑鄙之人。」
壽康宮裡,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神色各異。
這姜寧,還當真運氣極好,撞大運救了太上皇不說,竟還搞到手一串救命佛珠!
這待遇,除了之前的姜家誰能有?
一瞬間,眾人都眼饞嫉妒。
姜家父女更是恨得牙根兒痒痒,恨不得把那佛珠搶過來。
太上皇道:「孤眼下感覺好多了,既然事情也都理清了,都散了吧。」
明帝起身,「那您好好休養,朕就先回去了。」
皇后和郭貴妃也連忙行禮:「臣妾告退。」
宇文訣正準備退下,卻聽太上皇又叫住了他。
「凌王。」
宇文訣駐足,恭敬地問:「皇祖父還有什麼吩咐?」
太上皇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你遠去邊關的幾年,凌王妃都居住在姜侯府中,也是時候該接她回去了。」
宇文訣不可置信地抬眸,震驚地看向太上皇。
「可皇祖父……」
他是要跟姜寧和離的!
而且,姜小寶也並非他的孩子!
若是母子兩人回了凌王府,他豈不是要淪為京城笑柄?
皇后卻溫和地笑著道:「凌王,太上皇大病初癒,你且不可忤逆,惹了他老人家生氣。」
說完,又幸災樂禍地看向姜寧。
「你們一家三口這麼多年不曾見面,也是時候該團團圓圓,好好培養培養感情了。」
姜寧帶著野種回府,從此凌王府怕是要雞飛狗跳了……
太上皇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皇后說的對。」
宇文訣冷峻的臉上,眉頭緊鎖,冰冷的大掌緊握成拳。
「孫兒遵命。」
心底卻不甘。
皇后倒也罷了。
可太上皇一直對他很是寵愛,又知道姜小寶並非他所出,為何還硬要他接姜寧回府?
姜寧牽著小寶兒,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對她而言,無論是姜家或凌王府,都沒有什麼不同。
都是狼窩虎穴罷了。
所以,無論在哪裡,都無所謂。
小寶兒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擔憂地看向姜寧。
「娘親,我們要去別的地方了嗎?」
姜寧看著他軟萌可愛的小臉兒,只覺得心都柔軟了幾分。
她摸了摸小寶兒的毛茸茸的腦袋。
「小寶兒,無論去哪裡都一樣,娘親會保護你的。」
小寶兒緊緊地握住姜寧的手指,堅定地點了點頭。
如果放在從前,他興許不會相信娘親的話。
可經過這大半天的折騰,他無比相信地相信娘親!
娘親甚至為了小寶兒,放棄了皇上的承諾,這足以證明娘親是愛小寶兒的!
眾人離開之後,福公公扶著太上皇去內殿休息。
他愧疚地道:「都是奴才無能,沒能看清那蒙面人的模樣,沒能保護您。」
太上皇意味深長地道:「如果你看清了,現在恐怕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福公公眼神複雜,問:「太上皇可有思緒?」
太上皇冷冷一笑,精明的眼底掠過寒氣。
「除了他,還有誰能盼著孤早死?」
福公公心底一跳,緊張地道:「可皇上已經是萬人之上,您也不涉朝政……奴才覺得,皇上沒必要這樣做。」
「哼,孤雖不涉朝政,他卻貪心不足,想要掌握所有權力!孤在世一天,他就惴惴不安一天。」
太上皇臉色越發冰冷,怒道:「如果不是當初孤看他有幾個好兒子,豈會把皇位傳給他?」
福公公滿臉惋惜地嘆了口氣。
「奴才還有一事不明,您那樣疼愛凌王殿下,也知他不喜凌王妃,為何還非要撮合?」
太上皇鷹眸眯了眯,眼前浮現了姜寧母子的身影。
「因為孤發現,凌王妃並未傳聞中的那樣不堪。
還有那孩子,孤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福公公眼底閃過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太上皇自有太上皇的考量,他這個做奴才的,只管照顧好太上皇就是。
出宮路上。
「皇祖父既然下了命令,本王必不會違抗。 」
宇文訣走在母子兩人身側,神色冰冷,渾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只是姜寧,你休想跟本王住一起!回去之後,本王會命人收拾出來一個院子,供你們二人居住。」
姜寧勾唇,涼涼地笑著道:「多謝,我個人喜靜,院子最好安靜清幽一些。」
「還有,吃穿住行要方便,多安排幾個懂事的下人伺候……」
前世她忙的焦頭爛額,也沒什麼好下場。
如今好不容易來了這古代,她要享受享受封建貴族的奢侈生活!
宇文訣氣極反笑。
「你倒還提上要求了?」
姜寧反唇以譏:「我可是你八抬大轎抬進門的王妃,提的這些要求都在情理之中。」
姜寧眼睛一轉,忽然狡黠地笑了起來。
「說起回府,我又改變主意了。
我在侯府住的偏遠僻靜,如今回王府,我要住在最繁華寬敞的主院!」
宇文訣明顯很是厭惡她和小寶兒。
她越是粘著宇文訣,這個男人就越是討厭她,在和離之事上也就更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