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藥看著這群男人的眼底滿是殷切期待,抱歉地笑了笑。
她擰著眉,一臉為難,「不是我不想請你們,只是我家造房子,人手是夠了的,加上我們剛分了家,趙家又燒沒了,好多東西都要重新購置,實在拿不出什麼余錢了。」
「大傢伙對不住啊,這忙真幫不上。」雲藥好聲好氣地說著,一番話也合情合理。
這夥人也不願意強人所難,見沒指望,只能失望離開。
臨近晌午,雲藥做了中飯,給工人們送過去。
「我煮了綠豆湯,吃完飯都來盛啊,喝了解暑的。」雲藥見日頭毒,擔心大家中暑,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
她這後勤保障,定要做到位了。
「喲,還知道喝綠豆湯呢,咋不給我那邊送啊?」趙老太叉著腰,下巴快揚到天上去了。
雲藥翻了個白眼,她做的綠豆湯,憑什麼白白給差點害死趙祁玉的人送?
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人,真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奇葩到家了。
趙老太看雲藥不理會她,以為是上午撬她工人的牆角,這會兒正心虛。
便更加囂張起來,「說起來,我聽說了一件事,有些賤人,不懂孝順就算了,還不守婦道,偷人偷到我家做工的漢子身上了,好不要臉的狐媚子。」
趙老太指桑罵槐,罵得如此難聽,雲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上午那群人來雲嬸家,老虔婆這是知道了,故意找她麻煩。
「噁心的狐媚子,鬧得家宅不寧,誰沾上她誰倒霉。」趙老太說著,朝雲藥方向吐了口唾沫。
她衝著喝綠豆湯的工人們,譏諷道:「你們可要擦亮了眼睛,被狐狸精嚯嚯了還不知道,回頭你們媳婦兒那裡可不好說話。」
雲藥看她又來發癲,把洗碗水往她腳邊一潑。
趙老太氣得破口大罵,「要死啦,看不見我站在這兒嗎。」
雲藥一副才看到她的模樣,驚訝捂嘴,「呀,原來剛剛說話的人是後娘啊,我還以為是陰溝里的臭蟲,在那兒蛐蛐呢。」
做木匠的大叔早就看趙老太不順眼了,直接幫著雲藥罵了回去,「可不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臭蟲,胡亂污衊人,把綠豆湯都熏臭了。」
「是啊,有的人自己滿嘴噴糞,摳摳搜搜留不住人,還在這裡倒打一耙。」
村里就這麼大,上午那點事,大家早就知道了。
雲藥是個不可多得好僱主,大傢伙都一直認為要一致對外,維護僱主。
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幫襯著雲藥懟趙老太。
趙老太被說得啞口無言,在邊上臉色鐵青。
雲藥等大家說得差不多了,這才走到趙老太,一把捏住她的手,用足了力氣,「後娘,我看還是親自送你回去休息吧,別腦子糊塗了,什麼話都往外說。」
然而她很快又,帶著笑低聲威脅:「後娘最近還是注意著點,做一件壞事就遭了天譴,房子都燒了,你想繼續為惡,不知道老天該怎麼繼續懲罰你呢。」
趙老太的手像是被鐵箍住了一般,又痛又掙脫不開。
她滿臉驚恐地望著雲藥,「什麼天譴?!」
「您難道不奇怪為何咱們家會突然著火嗎?聽說只有遭天譴的人,才會被這麼懲罰。」雲藥故意用陰惻惻的語氣。
趙老太不知道究竟是如雲藥所說是天譴,還是她放的火,但是只要一想起,趙家成了一片廢墟,就覺得憤怒和後怕。
被雲藥拿捏得死死的趙老太,只能惡狠瞪著雲藥,「別得意,你個毒婦,遲早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趙老太說完,像是有狼在後面追她一樣,狼狽地跑了。
得意的人究竟是誰,雲藥再次無語了。
噁心的趙老太走了,大傢伙舒心地喝完綠豆粥,便繼續做工了。
剛來的鐵柱,恰好目睹了這一切,忙走到雲藥身邊,安慰她:「嫂子你別害怕,趙家老嬸子她囂張不了多久,後面有她哭的。」
完全沒有害怕的雲藥:「……」
「你怎麼知道她會哭?」雲藥看鐵柱一臉神秘莫測,也產生了興趣。
鐵柱一副百事通的模樣,「嫂子,你是不知道她買的沙子和木材有多差,可以說是最劣質那種,他們運貨進村里那天,我就看得一清二楚。」
雲藥聽了也是慶幸,還好她當初堅持自己去買這些建材,不然真聽了趙老太的,還不知道怎麼吃虧呢。
「趙家老嬸子那房子,就算修好了指不定能住多久呢,到時候肯定沒嫂子家的房子好。」鐵柱擠眉弄眼地說著。
「她好不好和我沒關係。」雲藥好笑地搖搖頭,她倒是無所謂趙老太會怎麼樣,只要別招惹她就好。
不過趙老太剛才的行為實在是膈應人,雲藥覺得剛才不一定嚇唬住她了,等好好法子好好治治她才行。
到了傍晚天剛擦黑的時候,雲藥提著一個蓋著布的籃子,一個人晃晃悠悠,往趙老太老兩口借住的趙三嬸家故意慢慢路過。
趙老太這會兒正和趙三嬸熱火朝天地聊閒話,「哎喲,你是不知道老大有多慘啊,自從娶了那個媳婦兒,就沒一天安生日子。」
「老姐姐你也別太難過了,回頭找個由頭,讓墨山休了她,看她還敢不敢囂張。」趙三嬸也在一旁安慰著。
兩人倒是沆瀣一氣,在背後不停地說著她的壞話。
雲藥故意在趙三嬸門口停下,咳嗽了兩聲,詭異地笑著回頭眯著眼睛看向趙老太。
加上她手裡還燃著個火摺子,放在胸前,烏蒙蒙的傍晚里,趙老太只看得見她格外突出的五官。
嚇得趙老太以為看到鬼了,雙腿發軟,尖叫了一聲。
趙三嬸耳朵背,沒發現雲藥,她還問趙老太怎麼了。
趙老太連連擺手,「我沒事,沒事,天黑了咱們趕緊回屋吧。」
她跌跌撞撞往屋裡跑,渾身直哆嗦,回了屋裡就想起了白日裡雲藥說的天譴。
不禁恨恨道:「什麼狗屁天譴,我看就是這個小賤人使的壞!」
嘴裡雖這樣說,但趙老太心裡卻害怕得不行,擔心雲藥又要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