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浪看雲藥有答應的架勢，忙阻攔道：「師傅，你要不要再想想？」
他看著這個向陽就是滿口胡話，沒有一句能聽的。
他怕雲藥真的答應下來，還在她耳邊悄悄道：「師傅，這人來歷不明，興許是有人知道咱們餛飩賣得好，找來的奸細。」
「想要偷咱們餛飩的方子，這人不能不防。」
雲藥挑眉，她有些沒想到徐海浪想得這般深。
但是他考慮得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之前便有人找過他們的茬。
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向陽忐忑了起來，徐海浪竟然懷疑他的用心。
他趕緊為自己辯解，「我家就是個小飯館，也沒那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也是祖上傳下來的。」
徐海浪一聽他說也是開飯館的，立即炸毛。
他指著向陽，瞪大了眼睛，「師傅你看你看，我剛才說得對不對，這人果然是目的不純。」
雲藥也眯起了眼睛。
她還以為向陽是開木匠鋪子的，合著這「鋪子」說了半天，竟然也是個飯館子。
便不得不讓她多想了。
這人還真說不好，就是想來學她的餛飩的。
「向掌柜這話方才為何遮遮掩掩不直說，咱們可都是要開飯館子的。如此以來就成了競爭對手才是。」
「換做旁人討厭我還來不得，倒是向掌柜還想著同我合作。」
「連自己夥計也要帶過來。」
雲藥也沒把話說透，但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
她就是覺得向陽別有用心。
向陽一看雲藥誤會了自己，急得話都說不出來。
「我這不是祖上的飯館經營不善，這才找到雲掌柜的合作一把。」
雲藥更加無語，「你的意思讓我盤活你的飯館？」
向陽頓時啞口無言。
他記得抓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那些話，確實有點引人誤會。
「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我……」
他有些掰扯不清楚了。
雲藥和徐海浪見此就以為他是做賊心虛。
兩人默契地冷笑了一下，「向掌柜還是請回吧。」
「我這個店廟小，可容不下太多人。」
向陽急得直跺腳，他又不能將自己的想法解釋清楚。
「我真是單純想和雲掌柜合作，不是別的目的。」
雲藥不為所動。
「不送客了，我還有事要忙，海浪把人請走。」
她說完就回了鋪子裡，繼續和小雨忙活。
小雨看到她回來，隨意問了句，「外面怎麼了。」
雲藥癟了癟嘴，「有個心懷不軌的人，不過我讓徐海浪將他趕走了。」
小雨聞言很是吃驚，「怎會如此，我們這不是剛買了這鋪子嗎？這麼快就讓人嫉妒了？」
她腦子裡想的是雲藥好手藝，竟然傳得這麼開。
飯館子都沒開起來，就引來人嫉妒，想要搞垮她們的飯館子。
雲藥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想多了，便笑著道：「沒那麼嚴重。」
向陽這會子被徐海浪強行趕走後，便回了自家飯館。
看著無所事事的夥計們，隨即嘆了口氣。
「新開的那家飯館，那個掌柜的防備心實在是太重了，我的合作還沒講清楚，她就一口回絕了我。」
夥計王福忙問道：「掌柜的該不會又說了那些不著調的話，引人誤會了吧？」
向陽回想了下自己和雲藥的對話，含混道：「應該只是誤會了，跟我說話沒太大關係。」
王福幾人上下打量了眼向陽。
連連嘆氣，「掌柜的這副猥瑣破爛的打扮，一看就像是騙子。」
還有人補充，「更像是個不懷好意的壞人。」
王福也道：「掌柜的太不修邊幅了些，你穿得乾乾淨淨收拾收拾再去一次看看？」
也不是王福想讓自家掌柜的賣身，而是他們的飯館實在是開不下去了。
都沒個人來吃飯。
如此一來，向陽長此以往下去，過不了多久，就會發不起工錢，大家一餓就餓一處去了。
王福為此很是擔憂。
向陽知道自己這事兒辦得不好，只能尷尬地笑了笑。
「那我明兒收拾一番，再去找那雲掌柜說道說道？」
王福等人點點頭，「掌柜的，咱們可不能餓死，不如趁著機會把活計落實下來。」
向陽有些感慨地看著自家祖傳的飯館。
「沒想到這館子會落魄在我手裡。」
「是我這個當掌柜的沒用，讓大家跟我一起受苦了。」
向陽仰著頭，不肯底下，佯裝在看鋪子的一磚一瓦。
王福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忙去了。
只有一個年輕的跑腿的，催促向陽，「掌柜的，今日還沒算帳，趕緊去算算帳吧，也不要太傷心，畢竟能賺錢的掌柜，一般都很難搞定。」
向陽：「……」
「你小子覺得我不夠難過是吧，盡往我心窩子上戳。」
他不就是沒有將新開的那家飯館子談下來嗎？
說得他很廢物似的。
雖然他確實離廢物很接近就是了。
雲藥白日裡忙完，便同小雨徐海浪準備關門回家。
她在路過這條街盡頭的時候，忽然想起了白日裡的向陽。
他說他的飯館就在這條街最後面。
便起了心思，想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剛這麼一說，徐海浪就很是不同意，「師傅難道真的要幫他不成？」
雲藥搖了搖頭，「我只是很好奇，他祖傳的飯館到底怎麼一回事，竟然連著他帶著自己夥計都要來投奔我。」
向陽這人說話雖然有些顛三倒四，看起來人也不太正經。
但她莫名有種直覺，他應該沒有看起來那麼壞。
畢竟看事情不能看表面。
徐海浪看雲藥這模樣，直接勸阻，「師傅，這和咱們也沒啥關係，還是早些回去吃晚飯吧。」
雲藥抿了抿唇，直接給徐海浪飛了個白眼。
「看看又不會少塊肉，你和小雨先回去，我去瞅兩眼。」
一般飯館子晚上是最熱鬧的時候，府城又沒有宵禁。
她正好一探究竟。
也沒等徐海浪反應，雲藥就往盡頭的飯館走去。
然而當雲藥親眼看到向陽那祖傳的店時，整個人都愣了愣。
她不曾想，這地方竟然這麼糟糕，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好地方，如同……一堆破爛堆積在一起。
更具體地說，應該是在一堆破爛上開了個飯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