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雲藥渾身濕透了，躺在床的邊上喘著氣。
誰知趙墨山又伸手纏了上來。
雲藥熱的頭髮都黏在了額頭，她癱軟著身子，抵抗了一下。
「不行，不行，得歇歇。」
也是這個時候，雲藥覺得自己一點都不耐造。
她這些日子分明已經做了很多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搬到了縣城，沒有在村裡的時候忙碌。
做的活都是輕便的，導致她的體能直線下降。
「再來一次，之前沒這麼快的。」
趙墨山的手纏在最柔軟的地方，粗糲的繭子，弄得雲藥渾身顫慄，酥酥麻麻的。
她一身皮膚白膩不說，又嬌嫩得不行。
根本經不起趙墨山翻山倒海地折騰。
然而趙墨山說的一次，實在太久太折磨人。
雲藥最後差點直接暈過去。
趙墨山看她實在累得不行，就收斂了。
他趁機開口道：「巡海的活，我已經推了，打算日後去跑鏢。」
雲藥原本迷迷糊糊的，想要睡了，但是因為這句話，立馬清醒了過來。
她翻過身，看著趙墨山藏在豆大油燈下臉，暗影中，他冷硬的五官越發深邃。
英俊得不像是個普通海員。
他曬得有些黑，但是恰到好處，臉上也沒什麼褶皺，但是結實、挺拔、冷峻。
有時候就連雲藥也會看迷了眼。
只是他為什麼會忽然提出要去跑鏢？
真的跑鏢了，日後豈不是見他的日子就少了。
雲藥心口驀然有些酸澀，她臉色有些沉冷，「海員不是做得好好的嗎？跑鏢比巡海危險多了。」
趙墨山聽出她冷硬語氣里的擔心。
一把將雲藥攬到身前，「如今海盜猖獗，官府也拿他們沒辦法，日後還有幾個一萬兩來贖我？」
「跑鏢就不一樣了，雖然也有些危險，但是掙得多，要是大單子，夠咱們吃一年了。」
趙墨山細細地掰開揉碎了和雲藥解釋。
「我們暫時會分開一段時日，等日後日子好起來，便不用經常去了。」
雲藥抱著趙墨山，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才傳來她悶悶的聲音，「若是遇到危險，能不能自己先跑，別傻傻的，再被人抓了，保命要緊。」
「嗯，我知道了。」趙墨山功夫好，他還沒有遇到事情就跑的情況。
但是為了讓雲藥不擔心，還是答應了下來。
雲藥這回滿意了，她抱著趙墨山的腰身，嘀咕道：「我賺錢養家也不是不行，非得出去嗎？」
趙墨山低頭捏了捏雲藥的鼻子，「我一個大男人，要媳婦養，就算我願意，傳出去也會說我窩囊。」
雲藥背過身去嗎，冷哼了一聲，「窩囊怎麼了，好歹沒危險。」
趙墨山的手在她的肩膀遊走，低啞的聲音響起，「等我老了做不動了，你養我行不行？」
「那倒是，你比我老那麼多，日後定然是我養著你的。」
雲藥眼珠子一轉。
趙墨山就知道她這是在生悶氣，但是還是比較介意她說自己老。
直接攤牌道：「我後日就要出發，要去一個多月，不去也得去。」
雲藥蹭地一下坐了起來，擔憂問道：「怎麼這麼快，還這麼久？我還沒做好準備。」
趙墨山好笑，「不需要收拾什麼，到時帶上幾件衣服就好了。」
雲藥胡亂地點點頭，但是她心裡另有盤算。
沒再說別的，去洗了澡，抱著趙墨山沉沉睡去。
天一亮，她跑去了雲和酒樓，把最近的海魚還有上回給曾大廚的銀子結了。
拿到四千兩銀子，雲藥轉頭就去了鋪子裡去買東西，打算讓趙墨山跑鏢的時候帶上。
趙墨山在家裡劈了柴，看她出了門，便起身回屋裡拿了些東西，去鄰居家敲門。
挨著他們院子的另一戶人家，是個老嬸子。
老嬸子開門看到他，皺了皺眉，「你是？」
趙墨山把他之前買的糕點，遞給老嬸子，溫和地說道：「嬸子，我是新搬來的，我家就在隔壁，我叫趙墨山，是個跑鏢的，我媳婦兒叫雲藥。」
「這是綠豆糕，吃了清涼解暑，您嘗嘗。」
老嬸子知道他是新鄰居，稍稍有些印象，防備的神色鬆動。
她伸手接過糕點，眯著眼笑，「真是客氣，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不用送這些，日後有事說一聲就是。」
趙墨山順勢接話，「那真要麻煩嬸子了，我媳婦帶著兒子在家不容易，我出去跑鏢，時不時不在家，還請嬸子多多關照她一些。」
然後他朝著老嬸子行了一禮，態度十分真誠。
老嬸子趕緊讓他別行禮，「哎喲，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日後大家挨著的，有什麼事，自然要幫襯的，你這樣太客氣了。」
不過老嬸子說著忽然笑了，「你倒是個體貼的，為媳婦兒考慮，夫妻倆感情倒是好。」
趙墨山抿唇笑笑沒反駁。
接下來他挨家挨戶，都送了一份綠豆糕，拜託給為新鄰居，能多多照拂一下雲藥。
而這一幕，剛好被從鋪子裡的雲藥看到了。
她的眼眶一紅，更加捨不得趙墨山離開了。
雲藥沒有出現拆穿趙墨山背地裡為她做的事。
她趕緊回家，做了些能帶在路上吃的肉鋪。
就一天的時間，還專門給趙墨山納了鞋墊，就盼著他出門在外，走路能少磨腳。
趙墨山回來就看到她忙裡忙外，心裡自然也捨不得，但為了家裡能過好一些，最終那些不舍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趙祁玉散了學，也知道了趙墨山藥離開家裡去跑鏢的事情。
他拉著趙墨山，不想他離開，「爹，我能不能也跟你一塊去。」
趙墨山沒有像和雲藥說話那麼溫柔，冷聲道：「不行。」
趙祁玉急了，「我腿腳也好，跑鏢的話，說不定還能搭把手呢。」
趙墨山挑眉，「你跟我去，就不管你娘了？」
「……」
趙祁玉愣了一下，「那還是不去了吧。」
他看了看廚房裡忙活的雲藥，「娘看起來比爹需要保護。」
趙墨山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日後你在家裡，散了學，要多多幫你娘。」
「你可是家裡的男子漢，照顧娘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要讓我失望。」
趙祁玉拍了拍胸脯，「爹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回好好照顧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