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賭輸了

  金光灣是燕城十分冷門的一個景點。

  雖然是入海口,但是景色算不上出眾,加上地處偏遠,常年大風,便是如今夏日,那風也大到幾乎能將人一下吹到海里的滋味。

  所以這裡一直很少有人來,更不要說是晚上了。

  蔣建才打了半天車都沒人願意接去金光灣的單子,最後還是付了空車費才好不容易尋到一輛願意接的。

  晚上七點五十。

  蔣建才從計程車上下來,警惕看了看黢黑的四周,抬步朝著觀景台走了過去。

  觀景台上居然沒有人,只有孤零零幾盞燈亮著。

  這個觀景台,還是前幾年不知道為什麼,網絡上突然興起了一個什麼燕城小眾冷門拍照地點的帖子,其中就有這處燕城幾乎無人問津的金光灣。

  不少遊客蜂擁而至來這裡拍照。

  可金光灣這裡人跡罕至,加上當時還未開發,這裡晚上連個路燈都沒有,接連出了好幾樁意外。

  所以這才修建了觀景台。

  只是人們的熱情只持續了短短几個月,這裡又恢復了之前一般的寂靜。

  蔣建才看著空無一人的觀景台,心下有些疑惑。

  這是,人還沒到嗎?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來。

  看了眼手機,如今已經八點多了。

  難道是遲到了?

  還是說,放了自己鴿子?

  蔣建才心裡不好的預感愈發明顯。

  他警惕找了個不會被攻擊到的牆角,窩在那裡,給祁淼撥去了電話。

  一遍。

  兩遍。

  連撥三遍,對面都是忙音。

  蔣建才覺得不太好。

  此刻,恐懼終於蓋過了他被五千萬巨款沖昏了的頭腦,慢慢爬上了心間。

  他立刻站起身打算離開。

  原本還發愁這裡如此偏僻,到時候該怎麼下去。

  沒想到一出門,卻發現那輛計程車居然還沒走。

  司機好像是在和誰打電話,情緒激動,吵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太好了!

  蔣建才立刻上去敲車窗。

  那司機跟電話那端說了些什麼,掛了電話,按下了車窗。

  「咋了,大哥。」

  「回市區嗎?我正好坐你的車。」

  司機點了點頭。

  「回。」

  蔣建才忙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裡,看著車窗兩邊飛馳而過掠去的樹木,蔣建才這才覺得提著的心放下了些許,也有了心情給司機打趣。

  「我看你剛剛在吵架,怎麼了,遇上什麼事了?」

  司機擺了擺手,一副無奈的架勢。

  「還不是和我家那口子,嫌我跑車賺不了幾個錢,孩子如今上輔導班的錢都有點吃緊,唉,她覺得嫁給我是光吃苦了,但是大哥你說,這年頭錢有那麼好賺麼?」

  蔣建才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這女人啊,就會抱怨。想過富貴日子,當初何苦嫁給我們這種普通人,怎麼不去攀高枝?不還是自己攀不上高枝兒嗎?」

  蔣建才想起了自己那個被自己賣了的老婆,一時也覺得話多了起來。

  當初自己賭,不也是為了給家裡多賺點兒錢,讓她們母女倆日子好過點。

  她倒好,天天念叨,把自己的財運都給念叨沒了。

  自己當初看上她,不就圖她溫柔懂事,結果她幹了些什麼。

  嫁過來以後,處處管著自己不說,那個破爛身體,踢一腳就能流產,連自己的寶貝兒子都沒給保住。

  蔣建才也仿佛遇到了知己,跟著司機就開始抱怨自己的過往。

  司機看似一直在應和他,可是眼神,卻越發冷冽了。

  直到……

  蔣建才有些疑惑道,「兄弟,是不是走錯道了,我記得上來的時候不是走的這條路吧?」

  這怎麼,越走越偏了。

  「我走的近路,大哥。也好給你省點車費不是,我也能早點兒回家。」

  蔣建才點了點頭,身子靠在了后座上,百無聊賴看著手機。

  他剛剛給祁淼又發了好幾條信息,也嘗試打了幾通電話,就是沒人接。

  看來,這個祁淼是真爽約了。

  難道她真的不怕自己手上的「證據」了?

  還是說,她掌握了什麼可以反拿捏自己的把柄?

  突然,蔣建才的身子一僵。

  他直勾勾盯著前排中控屏的位置。

  這個司機,居然沒有打表?

  那他剛剛還說什麼走近路給自己省錢?!

  沒有打表,他怎麼收錢?

  是黑車司機?

  還是說,這個人本來他就不是個司機?!

  蔣建才只感覺額角的冷汗咻一下冒了出來,儘管車子裡開著空調,可是整個人的後背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可是,蔣建才此時也說不出什麼讓他把車停下的話。

  這裡是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嶺。

  自己如果開口說下車,那肯定立刻就會被發現異常的。

  到時候,這個司機不得立刻解決了自己?!

  可儘管蔣建才一句話都沒說,他的肢體動作還是出賣了他的心。

  車子在蔣建才驚恐的眼神中,緩緩停在了小路中間。

  司機笑眯眯道。

  「大哥,你好像很害怕啊?」

  完了。

  蔣建才立刻便要去拉車子的門。

  可是,車子早已被司機鎖上了,蔣建才使出了渾身力氣也根本拉不開。

  「大哥,大哥,是我錯了,你放我一馬好嗎?你想要什麼咱們都可以談!」

  蔣建才認慫認得十分迅速。

  一看拉不開門,立刻便跟司機協商了起來。

  可惜了。

  司機轉過頭來,手裡的匕首在月光下閃著令人膽寒的寒光。

  「別,您瞧著比我大好幾歲,怎麼能叫我大哥。蔣建才,男,46歲,燕城人,身份證號XXXXX,來,核對一下,有沒有錯誤?」

  蔣建才蜷縮在后座,努力想要離著那刀子遠一點,哪裡還能夠聽進去男人在說什麼。

  「把自己老婆打成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你多威武能耐呢,原來也不過是個孬種。偏巧了,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所以落到我手上,你就自求多福吧。」

  下一秒,男人靈巧地直接從駕駛座躍到了後排,膝蓋壓住了蔣建才的雙腿,單手直接抓住了蔣建才的雙臂,遠超常人的力氣,幾乎將蔣建才的手腕給鉗碎一般。

  而後,寒光落下,血霧濺起,落在了車窗上,隔絕了月亮的窺探。